第1章 少年（1 / 2）

“新货上门！”

“怎么是个迷睡虫？”

“昏的好，昏的妙，不吵不闹，贴心哩！”

“唉，这还是个娃子。”

苍老的声音突兀插进来，几个人厌恶的瞥了那人一眼，于是凑得更紧，把不受待见者挤在身后，不叫他看见。

同时，有人将火把放低，借着窜动的火焰，这才能看清“新货”的模样，当然，也看清了这几位的打扮，原来是群差役。

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在脸上，搭配周遭黑漆漆晃动的影子，和排架上放着的各种刑具，倒有几分小鬼模样。

躺在地上的“新货”大概十四五岁，头发披散，一身白衣此时已是又脏又破，多有些撕裂痕迹，想来之前有过一番波折。

“验货吧。”

有人说道。

众人中年岁看上去最小的闻言换上一副笑脸，又拿眼睛问过几位前辈，瞧他们揣手不为所动的模样，心里暗骂了句，快步上前，蹲在边上，一手扣住少年下颌，一手捋开头发。

“模样倒是俊俏。”

“算他运气好，老刘不干了，不然”

“别废话，继续。”

年轻差役掐开少年人的嘴角，往里看了看，又探手进去摸了摸。

“牙齿完好。”

“呦呵，许是哪家遭了难的公子？！”

这声音又是讥讽，又是嫉妒。

也不理他，众人继续观看“验货”。

提起一只手，撸起袖子，年轻差役顿时眸光一亮，随即放下袖口，快声说道。

“五指不缺。”

跟着，故意换了个位置，将几位前辈的视线挡在身后。可惜，多年混迹在牢房的老狐狸，眼睛一个比一个毒。

“慢着。”

一中年差役踏步上前，随手将年轻的扒拉到边上，伏下身，捉起少年的手，猛地扯开袖子。

“啧，原以为没什么油水，没想到”

说着话，转头望向年轻差役，其余人听了这话，纷纷扭头，众人齐刷刷一副似笑非笑模样，火光打在一排脸上，明暗不定，更添几分诡异。

那年轻差役见了抖个不停，口中呐呐，眼神闪躲。

“唉，是个取不下的铁镯子，晦气。”

中年人把手腕拉到眼前，仔细打量，又曲指弹了弹，听得声音沉闷，口里脏话频出。

“戴这么个破烂玩意，碍了乃公的眼，真该剁下喂狗。”

将手臂摔在泥地上。

睃一眼年轻差役，起身回到众人身边。

“小孙？”

闻言打了个激灵，赶紧低头，自下而上，拿眼睛问询。

“继续。”

淡淡两个字，却如临大赦。

长舒一口气。

年轻的孙差役正要近前，蓦地传来一句。

“这是哪儿？”

或许是被折腾烦了，少年人缓醒过来。

“哪？这儿是你今后的家，老实待着！”

不由分说解开其衣服，上下摸索。

“你干嘛！”

少年人双目大睁，想抬手阻拦，只觉浑身酸软，提不起力来，咬紧牙关扭身挣扎，却只换来一记耳光。

又羞又怒，正欲叫喊，一只黑底官靴在眼里飞速放大。

“砰！”

归于平静。

“雏就是雏。”

“下手要狠。”

“在这儿，你得比犯人凶，别怕出事，左右是一群将死的鬼，而咱们”

“就是掌管生死的判官，懂吗！”

孙差役回首望向几个差役。

恰巧，一缕夜风顺着黑洞洞敞开的大门吹进来，拂动火把猎猎作响，于是，那橙黄的火光也随之晃动，总是在攀上众人领口处闪开，照不清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