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乞丐是自由人（1 / 2）

明媚的晨光给万物镀上一层金色，炙烤冰冷的土地。

生灵开始苏醒，鸟儿正在鸣叫。

早起的不只有辛苦劳作的低层人民，也有彻夜未归，纵情享乐的富家公子。

这不。

两个勾肩搭背，脚步虚浮的家伙，为抄近路回家补眠，步入一条狭窄、僻静的小巷。

或许是昨夜耗尽精力，或许是醉宿未醒，两个人七扭八歪，扶着墙壁，慢吞吞行走。

突的。

一人大感不妙，只觉胃里翻腾的厉害，紧走几步，来到一颗树下，大口呕吐。

顿时，酸臭之味在巷子里弥散开，将早晨清新的空气污浊。

俄而。

那人呕尽肠胃里的食物，晃晃悠悠避开满地污秽，来到树的另一侧倚靠、站定，将气喘匀。

迷糊间，低头恰巧发现一个人，眨了眨眼，大声说道。

“快来，快来，看……看我吐了什么出来！”

“呸，恶心！除了酒肉还能有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吐出象牙？”

“象牙是没有，人倒是有一个！”

“放屁！你以为你是神仙？”

“别废话，快来看！”

那人耐不住，晃悠悠走近与他并肩而立。

“还真是个人。”

“哼，臭乞丐，大清早就来污爷爷的眼，你闻，他身上那股酸臭酸臭的味儿。”

朋友似乎想起什么，可脑子实在沉得厉害，道不出话，半晌只吐了句。

“他还活着吗？”

这世道路边出现个死人实在不算什么奇事。

“想知道？”

“嗯。”

他点点头。

于是那人脸上浮出怪笑。

“我有办法。”

说完。

抬腿便踹。

也许是身子虚得厉害，一条腿抬起，另一条腿自觉支撑不住，立马踉跄打晃，这直奔面门的一脚就此偏移方向，落在肩头。

“哈哈，这你都踢不中？看我的！”

对准脑袋，正打算把脚落下。

蓦地打起寒颤。

原来不知何时，躺在地上的乞丐已经睁开眼睛，正用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盯着他。

这是乞丐能有的眼神？

他不禁想到以往所见的，乞丐也好，难民也罢，全都目光呆滞、浑浊，那是被生活一次次折磨，彻底失去希望的眼神，他们不敢正视别人，只把头沉得低低，含糊说些恭维、祈求的话。

不论眼神、举止都是迟钝的，纵使有人故意刁难，也要丢弃尊严逢迎陪笑，只为能讨来一口饭食，一枚铜板。

这其中虽难免会有几个身强体壮之人，可他们亦不敢对贵人们冷言冷语，只去欺负那些身子不如自己的可怜人，就像官欺民，贵欺穷，恶欺善。

最后受苦受难的唯有那些心地善良，不愿将悲惨“赠送”与人的普通百姓。

正因如此，一些人才变本加厉，阶级带来的优渥生活开始无法满足他们空洞的心，所以，奴役、欺凌甚至断人生死就成了新的享乐。

人们并不希望看到单是自己被欺负，于是，鄙视链出现了。

权力、家世、学识、财富、身材相貌一系列都被当作武器，是常用来攻击他人的有效手段。

不管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都已然沦为其中一员。

这种泥泞、恶臭的沼泽一旦陷入其中，便不是自己挣扎可以脱身的，身边同样动弹不得之人，会伸出阴险、罪恶的手将你拉扯，绝不会放任一个人在他们之前脱离。

人生中最令人兴致盎然的事情，就是看着别人不如自己！

只要灾难不降临在自己头上，观看别人的苦难便可以当做一场好戏，看得津津有味。

善良与同理心，是奢侈品，何其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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