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过去的那些事（2 / 2）

“没什么。”

他用身体挡着她。她本来只是随便说说，也没想窥探他的秘密，他用身体一挡，倒激起她的好奇心了。她风一样就来到他的身旁，看见了还没关上的抽屉。里面有她半开的画像，还不只一张。她弯腰拿出荷包。

“这不是我端午荷包吗？怎么在你这里。”

“后……后来找到了，我就收起来了。”

“那这些画像呢？怎么回事？”

“就是你离开后，我没事的时候随手画的。”

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她倒笑了。说：“你也想我？你不是一心只有你手上的活吗？还有时间想其他的？”

“谁叫你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今日听我父亲说，我走之前，你跟他聊过？”

“聊过一些。”

“父亲说景宁王的儿子是你好友，我怎么从没见过他来过府上。”

“他不喜白日日出现。”

“为什么？”

“他就是那样的人。”

“在安南的时候，师兄说你们曾经历了一些事对他影响很大。到底是什么事呀？”晓晚忽然想听听他的说法，就隐瞒了师兄告诉她的那一段。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过去的全部。”

“全部？吃什么喝什么都得说吗？”他打趣道。

“正经点，我说真的。”

他深思了一会，才开口说：“丰亦轩小时候其实是特老成的小老头，跟现在的他完全不一样。他那时候老想过来看我做的东西，我呢偏偏不让，所以我们之间关系并不好。直到有一天，他捡到一个木盒子打不开，过来要我帮他。我们都没想到那个盒子改变了我们。”

晓晚想，这跟师兄说的倒是一样的。师兄因那次变得放荡不羁，他却因那件事变得冷漠，原来不想原谅自己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们打开盒子才知道里面竟是军情，奇怪的不是越国的文字，而是苍国的文字。当我把它翻译出来后，我们俩都吓了一跳。前线缺物资，粮草只够两三日。”

“那个盒子里的军情不是咱们前线传来的？”

“刚开始我们也没弄清楚情况。第二日我躲在父皇的御书房，并没有看到相关上奏的奏折。两三日后，还是没有动静，我们俩都着急了，趁父皇离开的时候偷奏折，让我模仿写。但是那时不懂数量，我就随便写了一个数。第五日的时候父皇发送粮草了。”

“原来他们说粮草不够，还是你上呈的假奏折？”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杯水车薪。如果我再多写些就好了。”

“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哪懂得军中情况。”

“后来我们的事被发现了，补罚关在偏宫。直到皇爷爷受伤回来。后面的事可能你都知道了。我父皇继位后，就再也没人提起过这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连我们的一点点惩罚也没留下痕迹。但是那五万条葬送在前线的生命却常让我做噩梦，我一直在逃避有关军营的事。”

“你们还是小孩子，关你们什么事？”

“我知道这些责任不在我们，但我们总觉得自己没有做到自己应做的份上。不过，我拼命逃避的东西，你却一头往里面扎。”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拉着你进军营了。”晓晚说。

“这也许是我早就该做的事。只是你让我更有勇气正视过去。”

“听你这么说，我对你还是有点好的作用的。”她笑着说。

“有时觉得你很智慧，有时你又是个傻丫头。”

“又瞧不起人。”

“不敢瞧不起你。”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次，我去了天临，去了安南，还是了解到不少当年的事。”

“我不希望你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不相信什么命定之人。”

“我也不相信，不过我相信经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一些东西。现在虽然两国都很平静，但咱们可以做好准备。”

“别人脑子里都是相夫教子的事，你可好，满脑子都是国事。”

“我也没什么夫可以相，没什么子可以教。”

“你再说一遍。”

“好好，我也不是那块料可以了吧。”

赵天宇又捏了一下她的脸。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可以跟她轻松地聊过去，聊未来。老天待他不薄，还是把她送到他的身边。她可以千娇百媚，可随意洒脱，不拘小节；可以叱咤战场，却有女儿家的小俏皮。在他眼里她哪儿都好。唯独在她自己眼里，她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