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归墟(2 / 2)
“虽说总觉得这有种断头饭的感觉”路明非嘟哝了一声。
“别乌鸦嘴了,吃饭!”林小红拍了他的脑袋一下。
“别小瞧这个杨家,杨玉水不简单。”一旁的诺诺低声对路明非说,她的面色有些难看,林小红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害怕了?为什么要害怕?
她突然想起来,诺诺具有侧写能力(那真的不是某个未知言灵吗,强大到近乎令人震惊,所以她那双慧眼,似乎真的在这个少年身上看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别看他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是之前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时候,你们是没有注意到他关节的卸力方式,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骨骼能够做到的动作而且认真看他使用筷子的动作就会发现,他手指的骨节形状和人类也不完全一样,关节自由度高很多,能够做出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动作。”
“他化妆不是因为娘炮,而是试图遮盖什么;你以为他稍微有些驼背,可是这并不是真的,从姿态上来看,他的腰椎是挺直的,后背却不正常地微微隆起,是因为”她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汇源橙汁。
“因为什么?”路明非好奇地问,嘴里还嚼着红烧肉,满嘴都是汤汁。
诺诺耸了耸肩,但是看破不说破,而是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对外宣称他‘身体不好’,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什么原因?”路明非问。
诺诺只回答四个字,“危险血统。”
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还是多少读过书的,高危混血种可是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巨大破坏的,“有多危险?”
林小红摇摇头,因为她注意到,当他们谈论那个少年时,他正把目光投向他们的方向,显然是都听见了,“你管人家呢!”
但是林小红却是知道的,化妆极有可能是为了挡住变形的血管,乃至生长出来的细小鳞片,而后背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血统危险到这种程度,早就堕落成死侍了,怎么可能还能和恺撒、帕西诺几个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等等,推杯换盏?他成年了吗?
“林部长准备和我们一起完成这项任务吗?”在餐桌上,曼施坦因教授问。
“啊,是的,没办法,这里可是三峡,不能出事,上面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盯着。”林部长简单地解释道,“有两艘军舰已经待命了,山里还有核弹发射井,如果你们搞不定青铜与火之王,上面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同归于尽也不能任由它祸乱人间。”
“卧槽?核弹?核弹?!”路明非惊呼,双手夸张地捧着自己的脸,做出标准的惊讶表情,筷子掉在了桌子上,“核弹?竟然要用核弹?那我们跑得掉吗?岂不直接成灰了?这是要死啊!”
诺诺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真的到了用核弹的地步,我们早就已经死了。”
“那我的医保岂不用不到了?”路明非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这时候竟然脑子里想的还是医保,“说好了能空运我的遗体回国,到时候我们都烧成灰了,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如果青铜与火之王活着,而且摧毁了三峡大坝,会带来更大的灾难。这个时候我们就不得不使用终极武器了——即使我们多半逃不掉。”林部长解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非常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但是做好应急预案总是最好的,这种级别的存在能够造成的破坏时难以想象的。”
“昂热校长很高兴您和您背后的组织支持我们的任务。”曼施坦因教授也说。
不得不承认,当他得知他们已经被核弹瞄准的时候,面色也变了变,要知道即使是装备部的疯子,也从来没有拿出过任何真正的核武器啊!
本来他还担心中国方面的阻挠,可是现在他们也太热情了吧?
热情得都有点过头了要知道卡塞尔学院应对最坏情况都只有三枚炼金弹头的风暴鱼雷啊!核武器这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触发世界大战的东西,哪怕是秘党家大业大,也不敢想象!
“你想死我不想死啊!”路明非小声嘟哝着。
此时,一直沉默地坐在他面前,名为杨玉水的少年将苍白的手搭在路明非肩膀上的时候,后者浑身都打了一个寒噤,翘起的椅子如果没有诺诺按着,就要翻倒在地上。“别怕,朋友,还远远没到那种程度,林部长总是喜欢想最坏的情况——那是下下策,还有我在呢。”
“我说,你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能够单挑龙王?你以为自己是超人还是魔法少女?”路明非咽了一口唾沫,林小红算是发现了,路明非这个家伙只要一紧张就爱说烂话,但是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路明非的烂话上,而是少年的手上。
这个少年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又如此苍白,皮肤几乎是透明的,下面黑色的血管如同树枝一样,隐约可见——一看就给人一种病态的,甚至有点诡异的感觉,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瞧瞧你这小身板,这艘船上最虚最废物的人就是我了,可是你竟然比我看起来还要瘦小,而且还病恹恹的。我好歹还能算道甜点,你这给龙王塞牙缝都不够。还是说难道你觉得因为你肉最少,所以龙王会嫌弃你不吃你吗?”路明非还在废话,那个少年却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
“先生,您可真幽默。”杨玉水说,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恺撒,又与诺诺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我可是杨家借给你们来对付青铜与火之王的,我有制胜的秘诀,您们可以把这当做上策。”
“什么秘诀?”恺撒高傲地问,显然不相信这个瘦弱的少年真的有所谓的“秘诀”。
“归墟。”少年只说出两个字。
“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听清,或者听清了,但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