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1 / 1）
那边激战正酣，而晦明谷内，一些村民也开始听涛和小琼传授知识。一开始只是农闲时的杂谈，慢慢越来越多的村民们聚集起来，听涛讲他看到的另一个世界的趣事。很快，晦明谷出现奇人的消息经过村民们的口口相传不胫而走，同时这消息也通过帝国密探传到了世达的耳朵里。世达听说晦明谷出现奇人，不由心中一紧，一看档案，果然发现这人是被打入监狱的义军战士，不由咬牙切齿起来。世达刚想直接派人去督办此事，但是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此时便采取强力措施，无疑是逆向加剧了这些消息的传播。于是，世达心生一计，他决定首先派出特使对这消息进行弹压，使人们认为涛是一个哗众取宠的骗子，进而让这思潮自生自灭，最后再采取斩草除根之举措。
很快，世达便制定出了一套详细的应对措施。他找来东原郡那寺庙之中管事的帝国密探，吩咐了一番，派他去涛住的地方向他进行挑战并展开辩经，届时则会有镇抚司的飞船配合他在天空降下神迹，使涛无地自容。于是次日，本地庙宇的诸多僧侣们来到了晦明谷之中，展开了架势向涛发起挑战，说他是“魔鬼的教诲”，自己则代表诸神前来讨伐。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被这阵仗吓到，跪在地上请求诸神的谅解。村口那妇人也在人群之中，见状，立刻跑回村中，将此事告诉了涛和小琼二人。小琼听闻这妇人所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无助地看向涛。而涛听闻，沉思良久，对小琼和妇人说道：“无妨，就随他们吧。”于是便拿着农具下地干活去了。见涛走出来，村口的那些僧侣们于是围了过来，大声地喊道：“你敢和我们的大师辩经吗！”人们也纷纷跟了过来，想要目睹可能发生的争斗。然而涛只是静静地干活，刨地，并无理会的意思。僧侣们又对众人说道：“他这是怕了！现在你们知道该供奉谁了吧！”人们纷纷茫然地看着这些僧侣，又看看涛，感到不知所措。
许久过去了，这些僧侣嗓子都喊哑了，涛却依旧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刨土，挑水，浇地，显得镇定自若。村民们见状，也有人陆陆续续回家去了。身为寺庙管事的帝国密探见状，感到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赶忙吩咐四周僧侣住嘴，自己便来到村民们身前，说道：“信徒们，你们对神的不敬已经使他愤怒！他告诉我要在这大晴天降下百年不见的冰雹！”众人听闻，十分不解，便纷纷往天上看去。此刻，镇抚司的一艘飞船正化为云朵的样子在高空等候着命令，这密探的话通过微型植入物传到了飞船之中，于是飞船便迅速释放了制冷剂。刹那间鸡蛋大的冰块从晴空之上落下，众人纷纷被砸中，一时间惨叫连连，村民和僧侣们纷纷奔跑着逃向屋檐之下，惊恐地跪在地上祈求上天的原谅，而涛也不得不放下农具回到屋中躲避。一会的功夫冰雹便停了下来，这帝国密探于是从屋檐之下走出，大摇大摆地来至涛的门前，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围观村民，接着大喊道：“现在你们知道神的威严了么！”见涛在屋内没有任何反应，他于是又带着僧侣们来到村口，大声警告村民们不要违背神的旨意，一行人便耀武扬威的回去了。
密探将这番事情向世达汇报，又添油加醋地形容了村民们是如何惊恐，涛是如何的不敢迎战，世达于是以为涛这是吃了下马威，不由感到十分得意。于是他决定乘胜追击，立刻采取第二步行动。又过了几日，涛正在山上采药，忽然见到山顶出现奇怪的光芒，这光忽明忽暗，颜色怪异，涛于是循着这光芒来至山顶。只见山顶的草木已经不见，四周显得十分荒凉，而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人正板着脸站在乱石之中。涛见到这人，不自觉的吓了一跳，这人于是缓缓地走至涛的面前，涛这才感到他身上压倒性的气场，不由汗毛直立。涛警惕地看着这人，攥紧了自己的手杖放在胸前准备随时自卫，而这人见状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用浑厚低沉的声音念道：“跪下，凡人。”
涛听到这话并未就范，警惕地问道：“你究竟是谁？”那人面露不悦，张开了双臂，说道：“愚蠢自大的凡人，我是这世间万物的主宰，是万国的主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触怒了我，不过我以我的仁慈决定原谅你，只要你愿意屈服与我，接受我为你的主人，这世间的荣华富贵都可以分你一半。”涛听闻，一时间脑子乱极了，那人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感到似乎窒息，也无法进行思考。他感到一阵巨大的头痛，便死死抓住了手杖，看着那人的眼睛低吼着宣示道：“我永远不会向你屈服！”于是便转身离开。他刚走，便听到身后树丛似乎传来嘈杂的声音，由于担心那人或他的手下加害自己，涛加快了步伐，飞快地沿着小道下山了。
虽然涛并未被收买，但是世达早有预案，放他离开也是这预案之中的一步。所谓杀人诛心，要想彻底抹除涛的一切，还需要下一点猛料，同时也要叫那些离经叛道者们长长记性。于是世达命令镇抚司派出飞船来至晦明谷降下大瘟疫，预计将消灭除了年轻女子之外其他所有的人，而剩下的女人则会被带走进行贩卖或是许配给当地的士兵。降下瘟疫的同时，镇抚司还一并放出流言，说是涛对神的屡次亵渎导致了神明震怒，于是降下天罚。瘟疫很快就席卷了晦明谷以及周边地区，一时间山谷之中变成人间地狱，人们先是皮肤红肿溃疡，浑身发烫，进而无法呼吸，最后在窒息之中痛苦的死去。村口堆满了死人，剩下的人又过于虚弱以至于无法掩埋尸体，疾病便愈发蔓延起来。更糟糕的是，镇抚司的流言开始发挥功效，痛苦和绝望之中人们将心中的愤怒转移到了涛的身上，将他和小琼驱逐到了村外的荒山之中。涛和小琼悲愤地离开了村庄，不得不风餐露宿起来，好在村民们还是允许二人携带了火种和粮食，还有村口那妇人上山接济，他们才不至于完全陷于绝境。
谁知，没过两天涛身上也出现了症状，先是皮肤红肿溃疡，浑身发烫，进而变得呼吸困难。小琼日夜不休，尝试了所有的办法依旧无法让他的症状好转，眼看情况急转直下，这么下去涛可能活不过几天，小琼的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她恨不得把涛的症状转移到自己身上。身心崩溃的小琼于是坐在草地上大哭起来。入夜，她依旧陪在涛的身旁，而涛此刻已经陷入了昏迷。小琼在数日连续的劳累，痛苦和绝望之中呆呆地坐着，看着漫天璀璨的星斗，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而可悲。她于是看着这些星星默默许愿起来，希望涛可以恢复健康。就在这时，作为最后的希望，她忽然想到何不试试连接无极寻找指引？于是她坐定下来，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很快，意识便穿过层层的黑暗，来至了一片明亮的虚空之中。只见无数的气泡漂浮在这虚空之上，而耀眼的光芒之中，一位老者缓缓走了过来。小琼见到这老者，赶忙跑上去，刚要发问，老者便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将手放在她的前额上，她顿时感到心中好受了许多。就在这一刻，小琼忽地醒了过来，疲惫也不见了，更神奇的是，她的心中竟然出现了三种草药的样子，以及具体的煎服方法。由于家中本就堆满了涛平日采来的草药，这三味药她竟全都认识，也略知道在山中何处可以采到。于是她便疯了似的在这山上寻找了起来，冥冥中似乎有指引一般，过了一宿她便将这些草药搜寻齐备了。她于是在火堆之旁略煮了一小碗草药，从涛的嘴角慢慢喂了进去，过了片刻，涛的呼吸竟然平复了许多，发出一身的汗，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小琼见状，不由喜极而泣，便想着赶紧把药带给村民们。但是她突然意识到山上连口锅都没有，想要大量煎服这些草药非下山不可。于是小琼只得背着草药一刻不停地赶下山去，在黎明时分来至了村子之中。
村子之中的景象可谓是惨绝人寰，能动的只剩下年轻的女子们，死者横七竖八的躺在路上，已经没有人尝试去把他们搬走，剩下的人只是用最后的力气驱赶野狗，使它们远离那些尸体。更多的人则痛苦地躺在家中，无助的呻吟声加上剧烈的咳嗽声在村落之中此起彼伏。见到小琼回来，村口的妇人于是探出头来，叫她赶紧进来。小琼于是匆匆来至这妇人的家中。见这妇人一切都好，小琼不由得冲上去抱住了她，二人相拥着痛哭起来。情绪稍稍平复之后，小琼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告诉妇人自己带来了可以医治众人的草药，二人于是在屋中煎起药来。过了些许时间一大锅的药便煎好了，那妇人忙把药端至了相邻几户村民们的家中，各家的病人服了药，纷纷都感到有好转，一时间消息口耳相传，人们纷纷来至妇人家中。大家见到是小琼先是十分惊惧，但是得知是小琼带来的药方，顿时都感到万分的愧疚。小琼则赶忙安排大家帮忙煮药，又叫各家各户看看家中是否有这三味药，而更多的年轻女人们则自发决定上山采药。见人们要上山去，小琼于是请求大家一道把涛从山上担下来，人们忙都答应了下来，小琼听闻，不由得泪水又涌了出来，众女子见状，无不动容，想到这一系列的事情，一时间屋子里哭声一片。
晦明谷内的病人们很快就好转起来，也不再有人死去，不久之后大家就康复了。这药方在周围的区域广泛流传开来，被人们亲切得称作“三君子汤”。在这药方的帮助之下，大瘟疫终于被止住，而晦明谷的人们纷纷意识到涛和小琼才是真正为自己着想，而原先崇拜的“神”只令他们感到死亡和畏惧。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悄悄的追随涛，听他讲述关于无极的智慧。这些知识很快就流传开来，已经完全超出了镇抚司所能抑制的程度，许多人因此尝试连接无极，甚至有些原先沦落到灵魂监狱之中的义军战士开始回忆起自己本来的身份，一时间镇抚司诸神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这一天夜里，小琼正躺在涛的怀中，二人看着星星，小琼忽然问道：“要是那些天上的人又突然发起善心，给大家带来吃的和穿的，那我们该怎么办？”涛只是笑了笑，说道：“那样的话，我们就和大家一起庆祝好了。”
事态的发展让世达感到手足无措，更令他糟心的是这一切都传到了帝国巫师元亨真人的耳朵里。作为灵魂监狱的主要设计者之一，帝国巫师深知这一切的利害，于是警告世达灵魂升华是解除牢笼的唯一方法，要世达一定严防死守。由于二人本就有嫌隙，得知此事受到了帝国巫师的关注，世达不禁咒骂起来，决定偏要按照自己的办法行事。于是他一怒之下，命帝国密探知会地上的皇帝，让他派人去东原郡捉拿涛和小琼二人正法。皇帝得令，于是派出钦差带着十几名军士来至晦明谷之中，士兵们一顿乱打乱砸之后就强行就要将涛和小琼二人带走。村民们见状纷纷气愤地围了上来，钦差见状顿感不妙，于是向众人展示了皇帝的圣旨，声称要是有人胆敢帮助涛和小琼就要诛杀全家老小，众村民只得屈服于这淫威之下。这时人群中忽的飞出一支火箭，直射到那钦差面颊之上，那钦差就浑身起火惊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众人大惊，忙四散逃开。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忽的就又有人被射中，众人这才发现竟是村口那妇人正不停地挽弓射箭，不由得纷纷惊呼起来。一时间两名士兵中箭倒在地上，余下的十人左右便端着刀枪冲了上来，那妇人只得且战且退，与士兵们周旋起来。涛和小琼见妇人身处险境，便奋不顾身地抄起农具从背后向士兵们冲了过去，村民们见状也纷纷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一窝蜂地扑上前，将那些士兵们团团围住。
混战之中几名士兵很快便全被放倒在地，人群于是传来一阵欢呼，有人便高兴地喊道：“这些欺人太甚的家伙，今天终于让他们尝到厉害了！”众村民们纷纷称是，却看着地上钦差和官军的尸体发起愁来。那妇人于是走到众人面前，告诉大家道：“诸位，今日之事，尽可全算在我的头上。”村民们大惊，便有人问道：“那你怎么办？”这妇人于是说道：“无妨，我无家无业，自当云游四方去。另外，诸位乡亲们，承蒙这许多年的照料，咱们有缘定会再见到。”大家又是一惊，于是纷纷上前致以祝福。
过后，人们填埋了尸体便散去了，那妇人于是赶回家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涛和小琼二人见状，忙来至她的家中，向她再表谢意。妇人见他二人到来，似乎是由于临别的缘故，面色忽变得不同以往。她紧紧攥住了涛和小琼的手，真挚地看着他二人说道：“你二人有所不知，我的名字其实叫青罗，本是天上来的。”小琼和涛顿感一惊，妇人便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们。原来她一直都在准备迎接二人的到来，现在使命已经结束便要离开了。涛和小琼还在惊愕之中，这妇人于是嘱咐他二人接下来要去一处叫做断肠崖的地方躲避，有三位归隐的智者住在该处，这三人也叫三老，为首一人叫做虻，会告诉他们之后的事情。交代完之后，青罗便和二人紧紧相拥，三人依依不舍地道了别，想起各自所蒙受的种种苦难纷纷泪洒衣襟。青罗走到门口，仰天长叹一声，顿时感到如释重负，又面向二人站正，左手放在心口郑重地念道：“我为你们感到由衷的敬佩，愿你们在无极的光中勇敢向前。”便带上自己的狗，背着行李迈着大步离开了，留下二人伫立在原地。涛和小琼听闻这句临别之言，内心忽然有一种东西似乎要苏醒过来，泪水便带着无尽的苦涩止不住地涌出，而内心则被巨大的喜悦席卷。
为了不连累村民们，涛和小琼二人连夜就离开了晦明谷，二人星夜兼程，颇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来到了断肠崖附近。此时已是清晨，赶了一晚上路的涛和小琼已经疲惫不堪，便靠着一棵巨木的树干睡着了。过了许久，涛忽然被有人穿过树丛的声音惊醒，便摇醒了小琼，二人于是藏到了树后。此时，只见有三人从树林之中钻出，看起来都有些岁数了，头发皆已斑驳。涛又一看，忽地发现带路那人正是之前在晦明谷内游玩时见到的那位诗人，依旧是一袭白衣，而他身后两名老者则一人身着绿色长衫，一人身着青灰色长袍。三人虽然上了岁数，眼神却依旧十分锐利，气场也和众人大不相同。这时，只听白衣那位说道：“怪了，方才他们还在这里歇息的，怎么一下功夫就只剩下行李了？”身后那位绿衣服的则问道：“你确定看到的是他二人？”那白衣的于是答道：“不会有错，青罗早就告诉过我他们的样子了。”涛和小琼听闻这话，才放心的从树后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见二人走出，那绿衣服的老者顿时愣在原地，不禁喊道：“鸿！”又连忙改口，向二人问候道：“额，想必你们就是涛和小琼吧！我们就是三老，欢迎你们的到来！”白衣和灰衣的老者也对他二人微笑着致意，涛和小琼于是笑着向三人回敬，一番介绍二人得知这绿衣服的就是青罗所提及的虻，白衣的这位则叫做苏，而灰衣的老者则叫做苗。
之后几人便来至了三老归隐之处，只见此处位于山顶，几间草屋和四周的景色浑然融为一体，泉水从一处泉眼之中潺潺流出，在两旁的石崖上留下了片片青苔，真是好一处幽静的所在。就在这时，一件草屋之中忽地走出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来至众人面前。虻亲切的摸着他的脑袋，告诉涛和小琼这孩子名叫小聃，是自己收养的孤儿。二人所不知的是，这小聃正是当年的康在蓝土星的转世，后来由于大饥荒成了孤儿，被虻营救并抚养长大。
待涛和小琼安顿下来，虻便来找到二人，三人便坐在草屋之内聊了起来。虻询问起涛所知道的事情，又问起二人印象里有没有一个叫做贡古的地方。尽管他早就从青罗处得知二人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他还是还心存侥幸，一问之后果然发现二人的记忆已然全部被抹除了。虻于是长叹一声，扭过头去，看着远方的群山，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此时山涧之中只剩下风声，树叶的婆娑声，以及山谷深处不时传来的鸟叫声，时间的流淌似乎停止了。不知为何，看着虻的侧脸，涛竟感到十分亲切，于是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我看你竟然如此面熟？”虻一听这话，顿时又惊又喜，扭过头来，亲切地看着二人说道：“请随我来，我有一物可唤醒你们曾经的记忆。”
听闻此言，涛和小琼顿时一惊，尽管二人早就感到自己不属于此处，也很想找回过去的记忆，然而真到了节骨眼上还是感到一丝犹豫。虻见状于是说道：“没关系，若是你们还没准备好，我们可以等一等。”这时，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方才的犹豫便转为了强烈的期盼，又看了看小琼，发现小琼眼中也闪烁着同样的期待，于是他便坚定地对虻说道：“没关系，我们准备好了，有请吧。”
三人于是来至另一间草屋之内，虻于是翻箱倒柜找了起来，便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又将这小盒子慢慢打开，涛和小琼顿时惊呆了。只见这盒子之中竟是一扇巴掌大小的碟形水晶。这碟形水晶清澈透明，表面光滑极了，二人来至晦明谷之后还从没见过如此精美的造物。虻于是看向二人，说道：“手放在这块水晶碟之上，你们就会记起自己到底是谁。”
原来，这块水晶乃是黑羽林装备的能量水晶，本来是用于抵御灵魂监狱之内的能量污染所用，还可以通过其上的能量进行记忆激活，以免彻底迷失在灵魂监狱之中。虻一直将其珍藏，却并未舍得使用，如今才终于派上用场。于是，涛和小琼依次走上前，二人各自捏住了水晶碟的两端，而虻则紧闭双眼，用意念将这块能量水晶激活起来。刹那之间，涛和小琼二人的脑海之中飞速闪过了无数的场景，只是几秒二人却似乎经过了一辈子。涛看到了坎星的故乡，看到了好友潮和银瓶，看到了自己和小琼在玉星上的幸福生活。接着，他竟看到了自己上一世，而画面中出现的女子竟然是银瓶。他看到了自己和银瓶结为伴侣，接着又看到自己和虻，凫徯以及一众战士奋不顾身地坠入灵魂监狱之中，最后战败的诸多经历。极高强度的信息一时间让他的思维整个不属于自己，意识便回到了上一生的末尾。只见众人依旧在镇抚司衙门的外围浴血奋战，他们无法突破帝国的攻势，而强大的心灵扭曲能量竟使得起义队伍自相残杀起来。现场一片混乱，也不知面前的人是敌是友。无差别的轰炸中，一束聚能武器落在身旁，身边的战士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完全汽化了。远处，包围他们的帝国大军在七犬的指挥之下步步逼近，将众人团团困住。最后收网的时刻到了，起义队伍被彻底击溃，无数无辜的尘星居民和蓝土人被帝国降下的天火吞噬，而他自己也在重伤下被帝国军人击昏了过去。
几秒钟之后，激活过程便结束了，二人却依旧处于巨大的震撼之中，过了一会，涛才又注意到了面前的虻。此刻虻的双眼已经闪烁着泪光，看着涛问道：“鸿，你还记得我么？”听闻这话，涛的泪水喷涌而出，心中剧烈的能量波动已经超出了语言能表达的范畴。他看了看虻，又看了看小琼，只见小琼此刻也沉浸在剧烈的情感之中，她紧盯着涛的双眼，便一头钻进了涛的怀抱之中，而那块水晶也因能量耗尽而黯淡下来。这时，山岚忽起，窗外传来潇潇雨声，一阵清新的水汽随风飘来使三人心情也为之舒畅了几分。涛看着面前，只见雨雾之中竟浮现出一道彩虹，他顿时感到心中的一切困惑皆消失在了这水和雾之中，一种如梦亦如幻的感觉袭来，便不禁默默念道：
“断肠崖内山岚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深夜，断肠崖的草屋之中，涛坐在窗前，面对着漫天的繁星，他知道自己正是来自那群星之中，却不知哪一颗才是自己的故乡。他长叹一声，思绪便回到了前世所在的银星，脑海中回忆着过去和银瓶之间的点点滴滴，二人从新兵学堂相识，又一起加入黑羽林，彼此结为伴侣的诸多瞬间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银瓶那动人的微笑，温柔的触碰都令他感到万分心碎，没想到这一生二人再遇见，却已经物是人非了，而银瓶也不再是她曾经的样子，那个天真，笑起来非常动人的女孩子已然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战士，这期间不知她默默承担了多少。这时，小琼悄悄来到了涛的身后，给他披上毛毯。涛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都过去了，愿无极照亮将来的路。”他站起身来，和小琼紧紧相拥在了一起。他二人已经意识到彼此互为真正的双生灵魂，于是便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此刻灵魂中的创伤终于得到治愈，在钻石一般璀璨的星空之下，两颗心合二为一。
涛和小琼相拥着睡了。熟睡中二人的身体竟化作光，漂浮至了繁星之间，又手牵手来到了二人熟悉的那片光彩纷呈的虚空之中。这时，只见之前见过的那名老者已经在等候二人了。他缓缓走上前来，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二人，对二人念道：“孩子们，你们终于醒来了。”涛和小琼充满喜悦地看着他，这时二人心中响起了老者空灵的声音，说道：“我就是无咎长老，我来自太虚之中，请接受我以及整个义军联盟对你们的敬意。我们的任务现在进入了崭新的阶段，从现在开始我会将更多的智慧传授给你们，请你们将这些智慧播撒在灵魂监狱之中。。。你们是我们最伟大的实验，愿你们在无极的光中勇敢向前。”涛和小琼听闻，不禁感到万分的自豪，接着，二人便在长老的带领下来至了空中一个巨大的气泡之中。三人又走进一座宏伟的建筑，涛发现此处正是长老之前带着自己来过的地方，不由感到十分意外。环顾四周，只见大厅中聚集了许多人，他们见到涛和小琼到来，先是一愣，片刻之后不禁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涛和小琼感到十分疑惑，只见那些人身体都是真实的，而非二人的元神态。见他二人感到疑惑，无咎长老于是解释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们是联盟各个成员文明的代表，你们由于还处在灵魂监狱之中，所以只得以元神的形式参加这次会议。”二人于是向众人致意，涛和小琼只知道这之后二人又在太虚之中游览了一番，可是过后的一切却都不记得了。
次日清晨醒来后，二人便互为神仙眷侣，全力在断肠崖之间修行悟道起来，又从那虚空之中获得了大量的智慧。他们此刻不再感到自己的心被灵魂监狱所束缚，而是和那群星连为一体，又想到这颗星球上的种种苦难，更下定决心要将智慧向众人传播。于是，在苏的帮助之下，涛和小琼一口气把二人近来所思所想凝练成了一本五千字的小册子，以向众人传授灵魂升华的奥秘。一日，几人正在编书之时，小聃忽走了过来，他兴致勃勃地读起了几段手稿，竟理解了大半。众人一看，不由十分惊喜，便一面编书，一面向小聃传授起来。很快书就编纂完成了，大家便开始抄写起来，准备将这本书向外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