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掌心雷（1 / 2）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周宸一额头有些冒汗，眼前的姜主任高深莫测，只是照面的功夫便将自己的所有伪装看了个通透。

他打从很小的时候就没再没有见过母亲，这些年跟着父亲东奔西走，历经磨练，骨子里深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既然已经决定到这来，就断没有退缩的理由。

而且姜主任三言两语就将各中关节点破，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疑惑很有可能在今天全部得到答案，这使得周宸一隐隐有些兴奋。

“姜主任，确实是这样，我身上有隐藏力量真炁的特殊办法。听我父亲提起过，我五岁那年，在梅里雪山南侧山脚下瞻仰雨崩神瀑的时候，突然间晕倒，当场昏迷不醒。回到露营地之后，便开始高烧不退，喃喃呓语。在去医院的路上突然惊醒，双手捂着头顶百会穴和额头正中处，疼地原地打滚，瞳孔也开始变了颜色。这是否就是您所说的醒神？”

说完，周宸一眼光灼灼，面含期待的望向姜主任。

殊不知此时的姜主任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语气也完全不似方才那般气定神闲，连珠炮般地发问。“你确定是五岁的时候吗？还有瞳孔确定变了颜色吗？你如今多大？”

“我确定。”周宸一略有些疑惑，“我今年18周岁，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可惜啊，可惜。”姜主任神色遗憾，似是陷入短暂的回忆，片刻之后，才又徐徐开口。“你不懂这其中的关键。醒神也叫做通窍，换言之就是打通天心，凝结上丹田的过程。醒神过后瞳孔颜色出现变化我们称之为天心金华，不同颜色对应着不同的特殊能力，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天赋。醒神成功的概率已经是万中无一，而同时又兼具天心金华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少之又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日后无一例外都成为了天启界的佼佼者。”

“那为什么说可惜呢？”周宸一听的入神，见姜主任一脸惋惜，忍不住发问。

“可惜了你的天赋!”姜主任颇有些肉痛地说道，“金华是其一。其二是你在五岁时候就到达醒神境！《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中提到过一个很重要的定律，女七男八，即女性的成长周期是7，每7年体现一次大变化；男性的成长周期是8，也就是每8年有一次生长变化。绝大多数的天启者醒神都是在七岁和八岁的时候，只有极少数早慧的天才才会提早到达醒神境。像你这种五岁醒神成功，提前三年的我闻所未闻。你可不要小看这三年，在生长发育，打下根基的关键时期相较于其他人多了整整三年炼精化炁，吸收天地元炁的时间，这对你后期的修炼将有无法估量的裨益。”

周宸一听的心驰神摇，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正向他缓缓敞开。

“时也命也。”姜主任长叹一口气，“本来以你的天赋，在你醒神之后，天启界各方势力都会争抢着将你收入门下。届时在名师指导下，你甚至有可能成为天启界有史以来最早凝炁成功的天之骄子。可是可惜也就可惜在这里，兴许是因为你通过某种特殊手段掩盖住自身炁息的原因，你未曾被天启界势力发掘，所以你并未掌握呼吸吐纳等修炼要诀以及凝结真炁的法门。这十几年来你就相当于一直处于半挂机状态，以至于如今18周岁还未到达凝炁境。而其他有师长指导的人，在人生第二周期14岁和16岁身体发育完全的阶段便可成功到达凝炁境，进入下一阶段的修炼。此消彼长之下，你的天赋优势不仅荡然无存，反而已经远远落后于常人。”

周宸一终究是还未走出校园的毛头小子，听到自己天赋绝佳的时候神色还有些飘飘然，可在听到自己已然错失了最佳修炼时间后，失望，委屈等情绪又一古脑儿的涌上心头，一时间鼻头竟有些微微发酸。

姜主任轻叹一口气，拍了拍周宸一的肩膀，宽慰道，“小兄弟，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命运这东西说不清，看不破的。”

“嗯。”周宸一低下头沉默半晌，忽而抬起头，明亮的眸子写满了期待，“姜主任，如果我现在开始努力修行的话，是不是还有追上其他同龄人的可能？”

“坦白说，很难，毕竟你荒废了十几年打下根基的关键时间。”姜主任看到周宸一重新燃起光芒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又有些于心不忍，当下运转真炁，轻轻扣在少年手腕处，“待我查探一下便知一二。”

接着手上动作不停，口中不断宽慰道：“凡事并无绝对，尤其修行一途可比白云苍狗，变化无常。如果肯吃苦”

姜主任突然面露震惊之色，话音戛然而止，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宸一见其神色大变，心中砰砰乱跳，紧张不已，生怕对方说出自己在修行之路前途尽毁之类的断言。

好半晌，姜主任才缓缓开口，只见他一脸惋惜地说道：“很难想象，如果你醒神之后便开始系统修行，那么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你，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周宸一听得云里雾里，心下焦急，赶忙问道：“主任，那我现在呢？”

“你现在非常危险。”姜主任轻轻拍了拍周宸一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接着徐徐说道：“按常理来说，如今你体内的真炁距离凝聚下丹田，孕育炁灵是远远不够的，毕竟相较于其他人，你少了整整十几年的修行。可是，现在的你不仅下丹田已然成型，而且真炁充盈，甚至比之许多凝炁多年的天启者也是只多不少。只能说你的天赋简直是闻所未闻，想必与你天心金华的特殊能力有关。”

周宸一轻呼出一口气，紧张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不要高兴的太早，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做决定。”姜主任一脸担忧地继续说道：“盈满则溢。你现在的气海丹田就好比一个已经撑至极限还在不断充气的气球，如果不尽快凝炁的话，轻则丹田尽毁变成废人，重则爆体而亡；如果现在凝炁的话情况也同样棘手，以你这种恐怖的真炁容量，凝炁的过程也是如履薄冰，风险极大，可谓是九死一生。现如今对你来说最安全的办法便是散去真炁，做回普通人。当然，一旦凝炁成功的话”

姜主任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周宸一，缓缓把话说完。“如果将常人的下丹田容量比作池塘的话，那么你便将会是湖泊。”

“湖泊。”周宸一轻念一声，满是倔强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希冀的火焰，“总归是比没有希望好得多。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主任，我还有个问题。我该如何获得凝炁法门呢？”

姜主任有些惊讶于眼前少年乐观豁达的心性，心中对少年卓绝的天赋感到更加惋惜，所以不遗巨细地解释起来。

“加入天启界势力或者自行找到愿意传授你法门的老师。这当中又牵扯到天启界数百年来的秘辛。”

姜主任顿了顿，目光逐渐变得深邃，用略微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

“赤马红羊悲沧海，白虎苍龙俨大庭，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很久以前，丙午丁未年连在一起的时候说起。丙午对应赤马，丁未对应红羊，传说中的赤马，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乃难得一遇的良驹；红羊，能分辨是非曲直，乃断事的神羊。有先贤预言，这赤马红羊连在一起，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果不其然，那两年不断发生天地异变，导致空间中炁场出现裂痕，大量最原始的天地元炁疯狂涌入，彻底改变了世界原有的秩序。在这个大背景下，第一代天启者应运而生，这些人在大机缘下无一例外都掌握了超越自然的神通。当有了力量以后，天启者与普通人便不可避免地不断产生摩擦与争斗。天启界初代先贤齐自圣不忍这种生灵涂炭的乱局继续下去，以力证道，以战止战，前前后后历经三十七年，统一了天启界，成立天地会，也就是中华气功协会的前身，并在未名山之巅的巨石上以大神通刻下流传至今的《天地律令》，以此来管束天启者。”

周宸一听的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姜主任淡淡一笑，抿了口茶水，继续说起了故事。

“自那以后，天启者与普通人从最开始的水火不容，逐渐发展到现在的泾渭分明。在刻意隐藏之下，如今知晓天启者存在的普通人已经寥寥无几。历经了数百年的传承与发展之后，天启界逐渐分化为正派，邪派，中立组织以及散人四部分。除去邪派势力，其他三部分都在中华气功协会的统一约束与管理之下。中华气功协会设有专门的部门去寻找那些醒神成功的天启者，并会做好身份登记，结合个人的意愿以及其他综合因素为其推荐修行势力。我们网络招生办公室便是依托于网络来寻找新人的部门。”

周宸一的一整颗心都已经飞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天启世界。

十七八岁的少年似乎都有过一个江湖梦，他彷佛看到了故事里那个以一己之力征服天启界的齐天圣人。

周宸一平复了有些激荡的情绪，略微想了想，继续开口问道，“那您所说的凝炁境的神通又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