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千大章)只祈求这渺小心愿,过分吗?(1 / 2)
静修卡(5:大幅提升静修效率,期间微幅提升悟性,小幅加持仙资,随时间增长提升幅度增加,时长上限三个月,中途中断则加持消失。
在气运商店兑换一张静修卡,潼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专注。
生平第一次,道心如此坚定。
也是生平第一次,闭死关!
传闻,古早时期的修炼,在金丹与筑基之间还有一个神魂期。
筑基期修肉身,神魂期修神魂,两者同时升华蜕变,成就金丹。
这是纯纯修力而完全不修道的路子。
但神魂期突破至金丹的概率却十分感人,故而久而久之,这条路渐渐没人走了。
道可道,非常道,真道不可言明不可直视,当目光望向道时,道会消失,被量化丈量的神魂期竟成了叩问金丹的最大阻碍。
于是,才有了如今筑基海纳百川,但却修习各种‘神意’的修道路子,笼统而模糊,但叩问金丹的成功概率却直线飙升。
当潼飞看到这一则隐秘时,不由来了兴致,开始钻研神魂期的特殊之处。
那时的他刚刚筑基,却已经感应到了仙资瓶颈,正处于想方设法突破瓶颈的时期。
他边搜集古法边推衍修行之道,不断锤炼神魂,试图沿着这一条古路上行走。
但随着神魂愈发强大,他清晰的感应到,大脑反而变得愈发‘笨拙’!
如果非要举例,那便是算力增加了,但身为人的智慧却惨遭削弱,直线走得更快了,曲线却总是拐不了弯。
他的神魂越强,身上流转的真正道蕴就越稀薄。
渐渐的,他醒悟过来了。
这神魂期简直是个天坑,杀人不见血,专为超级天才和超级蠢材准备的修炼方式。
而他,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也就在那时,他心下发狠,怀着杀身成仁的拼死一搏,直接自斩了过半神魂,并借机凝练了一口魂钟。
这也是为什么血钟能碾压沈清秋的煞魂的缘故,这玩意毕竟承载着一半真魂!
但失去了一半神魂的潼飞,记忆混乱不知真我,浑浑噩噩过了五年,却天然感悟各种神意。
剑意、琴意、刀意……棍意乃至什么浩然正气、种魔道心、赤诚佛心、不灭色心等等,乱七八糟的神意感悟一股脑充斥着他浑噩的大脑。
山川河流,天地烙印。闲人秽语,丝竹靡声。
混沌态的他,毫无抵触的全盘将这些烙印收归心底,无需菩提悟道,他个人就是行走的道的载体。
下雨天泥潭里的污水,他喝过,嘎嘣脆的鲜活蚂蚱,他也吃过,像是失去缰绳的野人,在混沌中迷失的生而为人的种种。
如果不是将他绑上山寨的山贼觊觎他容貌想以形补形,潼飞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清醒过来。
这也是他为何格外痛恨山匪马贼的缘故。
如今心如止水,静修之下,那些沉寂许久、乱七八糟的各种神意,开始冲破血剑意的压制,群魔乱舞了起来。
渐渐的,身体汲取的灵气达到饱和。
而接下来,便是以神意叩问金丹大道,从此掌握自身命运。
可潼飞身上的神意太杂了,倘若只有血剑意,叩问金丹绰绰有余。
如今,密密麻麻的金丹大道自他脚下延伸,他甚至不知要走哪一条道路。
由血剑意蔓延而出的通天红毯,充满了血腥的杀戮气息,代表着他为非作歹的那段时光。
这是最强大也是最宽阔的一条道路,但真的是最好的吗?
潼飞迟疑了,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的普通人,全都要的思想不是很正常吗?
回忆起斗鸡时感悟所得,他将神念分成无数缕。
他滋养了神念一个月,每一缕神念都在扎根大道茁壮成长,但叩问大道才刚刚走了几步,神念又即刻枯萎了。
潼飞觉得自己可能太贪心了,于是神念百合一,凝结成一条条粗大的麻花绳,将要走的大道范围缩小了百倍。
即便如此,他坚信只要走到底了,便能远超常人,成为无敌金丹修士!
花了半个月重新蕴养,又花了半个月艰辛开辟道路,似乎此前走了太多大道,以至于他的神念坚韧了数倍,勉勉强强还能走下去?
但,随着时间流逝,眼看着再走数月就能推开那扇门,潼飞忽然心累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不是他渴求的大道。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全都要更好一些。
遵从欲望,永远不失为一种选择,因为形成欲望的不止是肉身本能,还有精神上的渴求。
他不再叩问大道,也不走了,神念散落成云,直接在原地扎根,汲取大道道蕴。
渐渐的,纷杂的神念卷着纷杂的神意,逐渐向中心生长,丝丝缕缕的触手彼此交织编联,形成了一个以潼飞为核心的大道领域。
终于,潼飞满足了。
他发自内心的笑了,从静修中醒了过来。
道成!出关!
轰隆隆~~~
忽然间,天地风云色变,天空变得暗沉低矮,一朵朵黑压压的乌云弥漫笼罩。
潼飞提着血剑,头顶一口血钟,周身浩然正气弥漫,滚滚暗红魔气自他头顶盈满溢出……
“我,成杂修了?”
潼飞有些好笑的感应着体内乱七八糟的力量。
最初他追求的是伟力归一,结果现在成了四不像,各种奇奇怪怪的力量混杂在体内,却又和谐运转。
——杂修,他便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杂修!
咻!
潼飞没有等待天雷降落,而是主动迎了上去。
坐以待毙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行不通的,杀上去,唯有杀上去,一路杀上去!
方圆数里地,浩瀚天威涌动。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与自然的异象相比,生灵的渺小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但天在怒吼……人也在怒吼!
一道血影在黑压压的乌云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璀璨光芒,一口血钟轰鸣不断,恐怖的交战波动、震耳欲聋的天公盛怒……
马厩里的老马俯跪在地,既不反抗也不焦虑,它识得天数。
年轻的小母马瞪着水润润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棱棱闪烁,纤细分明的小腿轻轻抬起,粉嫩的蹄子不断踏着柔软草皮,曲线玲珑的丰腴臀部躁动不安地扭动,秀气的柔顺马尾时不时在拍打着,好似在驱赶着什么不洁。
压抑、心悸,如大山压身的沉闷感蔓延。
令人,窒息!
“传说中的金丹杀劫!”
高管事从马厩内夺门而出,怔怔望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这位大人要陨落了吗?
但更多的人早已发现天象,望着这幅从未见过的凶悍之景。
“潼师兄……触动了天怒,天要诛杀他!”
楚嫣捂着小嘴惊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知为何,她最近总想跑来天乙一号马厩喂喂灵马。
适逢良日,正要携带小马在青青草场跑上几圈,不曾想撞见了这震撼的一幕。
——嘎吱。
西厢房的木门开了,白禾心血来潮推开了门,她心底总觉得惶恐不安,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
望着暗沉沉的天幕,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她总觉得,这盛怒的天威,有一大半是针对她而来的,这是冥冥之中的预感,仿佛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是你……在替我应劫吗?”
蓦地,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挥之不去,深深罪恶感油然而生,如一块大石,堵在她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轰隆隆!
乌云上的交战激烈,忽有一道红蓝流光坠落大地。
一柄血色断剑哀鸣着,插入松软的泥土中,剑鸣嗡嗡不止欲要再度迎战,可断剑上雷霆蔓延,击溃了它征战天劫的念头。
“这是潼师兄的天品本命法宝佩剑……景况颇为不妙啊!”
有眼尖的弟子认出来了,低声轻叹,对一位天骄即将陨落感到惋惜。
性命相关的本命法宝都残断了,真人又好得到哪里去?
蓦地,天空下起了血雨,洋洋洒洒,滴滴答答。
血雨落在青青芳草上,青草齐刷刷唰唰摇摆着疯涨了一截。
越来越多的人赶来了,那些个宴会上的天骄怔怔的望着恐怖的天威,方觉自己与那人的真正差距。
散修?
这就是外来的天骄吗?
而他们目光一转,也看到了西厢房门前亭亭玉立的白禾,不由惊疑了一声。
好一个洁心圣莲如花似玉的貌美女子!
原来,西厢房里真的有人?
顾长宇来了,沉默着,只看一眼天空就离开了,他看到了他与那人之间的线,一条竖着的线。
他的一双紫云金靴,比那潼飞全身衣物加起来都要值钱,胸前天品保命挂坠,价值更是那天品佩剑的五倍有余。
‘可恶,坐拥无数资源的我,为什么会败给区区一名散修出身的穷鬼?!’
败给穷鬼,这深深的耻辱感,彻底点燃了他修行的信念。
——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