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天而降?(1 / 2)
由于周国向商朝进贡战俘是定期运送,需要囚禁在周国的牢笼之内,直到交割的日期。战俘的性质特殊,垂死挣扎所焕发出的能量是无限的,比亡命之徒的战斗力更甚,被囚禁一天就有一天难以预料的风险,人牲逃跑、疾病而亡、打架斗殴致死的状况时有发生,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损耗,而且损耗率还不低。
况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可怕的是战俘的起义!在周国的先王——季历王执政时期就发生过战俘起义的事件。六十余名战俘,为了逆天改运向命运发起了抗争,一呼百应,打破牢笼倾巢而出,和周国的守卫进行了生死的搏杀,虽然最后战俘的起义被无情地屠杀和镇压下去,但双方死伤都很沉重,成为了周国国主心中难以磨灭挥之不去的阴影。
从那次事件之后,周国决定改变囚禁战俘的方式,由集中囚禁改为分而治之,尽可能地分散管理。目前周国囚禁人牲的地牢、牢笼、囚车多达3多处,分布在岐邑的各个角落,每处都有数人日夜把守,以防出现不测。同时战俘的吃饭问题,对于一个中等大小的邦国来说,更是一笔不菲的消耗。
依照周国国主看来,战俘就是一枚随时都可以引爆的威力十足的“定时炸弹”,所以战俘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只要有向商朝献俘的存在,这块心病就萦绕在他的心头,无法割弃无法挥去。
当然,心病的来源不仅是人牲的巨大危险性,更源自于周国国主内心所触发的道德良知和悲天悯人的情怀,尽管战俘生如蝼蚁般渺小贱如尘埃,但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生命。在无数个无眠的长夜,周国国主都在反复拷问自己的灵魂,他的良心都在挣扎!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周国国主长叹一声,问任烈道:“任烈将军,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任烈的得意之色倏忽而不见,踌躇一阵,周国国主敏锐地从他的表情变换里,看出了不好的信息。
“大王,我方战死四十六人……”
周国国主把手一挥,示意任烈不要再说下去了,表情阴沉,愤怒道:“战俘变成人牲,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他们本来可以一直生活在自己土地之上,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孩子可以无忧无虑,老人可以安度晚年,可如今,他们将会被活活腰斩、烧死、砍头、活埋……这人世间还有人牲祭祀更残忍的事情吗?人牲!这分明就是‘血税’”!
周国国主情不能以,刮骨之痛的凄然情绪流露于表,议事厅内死一般的沉寂。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切都归因于商朝毫残忍暴虐无人伦罄竹难书的人性祭祀!
许久,善于察言观色的散宜生大夫打破了沉默,引出一个转移愤怒国主注意力的话题,缓缓说道:“任将军,此次远征是否有其他别的收获?”说话的同时,看向任烈递了一个眼神。
任烈哪里不知道散宜生的心思,如获至宝,仿佛获得了救命稻草和顺然而下的台阶,拱手说道:“国主,远征归来途中救得一人,穿着打扮、说话方式都甚是奇特,由此判断绝非是鬼方一族之人,目前还未审讯身份尚未可知,猜测是别国的斥候,但也不见得准确,至于如何处置,还请国主定夺!”
果然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