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上学途中(一)(2 / 2)
即使有不想下车吃饭的乘客,也会被强制下车,他们唬吓:车上行李多,你不下车,等会有谁少了东西,你负责。
一车人下来,二个司机管自去吃饭,他们是免费的,有所谓的雅间。
有十几个老江湖自觉地去点餐了,苏一铭前世虽然事业无成,但也走过很多地方,八、九十年代长途车都会中途停下来,在离城偏远的偏僻地方吃饭。
苏一铭深谙其中玄机,你不吃,司机的饭钱谁出?
他正要往里去点碗面条,店里二个年青的伙计从他身旁擦过,走向坦场,对几个犹豫的乘客说:“你们快进店点菜,迟了车要开。”
有一个台宁上来的妇女,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想往后退,二个伙计过去,拉住那个女孩道:“大嫂,小女孩肚饿了,你还不领她去点饭菜?”
小女孩一脸惊吓,“哇”地一声哭了,那妇人身子发抖,紧护住女孩,颤声道:“我没钱。”
一个伙计瞪着眼道:“没钱,怎么上的车?爬窗门进的?”
这时店里又走出一个伙计在吆叫:“场坦上的乘客,其它的三车客都点了,就只剩下你们这车几个没点了,快点噢。”
苏一铭重新出来,走到二个青年伙计的身边,笑言道:“这位大婶上车时,确实把身边的钱都掏出买了车票,我看小女孩也饿了,我领她们去吃,你们先进去。”
二个伙计看了看苏一铭,就放开了小女孩,丢下一句:“你这个青年讲道理。”
苏一铭笑了笑,心里说不知谁不讲道理。
三人吃了三碗猪干面,倒不是很贵,6块钱。
那妇女连说谢谢。
苏一铭想想,又从身边拿出2张5元的纸币,塞到女孩的手中,说:“哥哥给你,乖,拿着。”
那小女孩点点头,紧攥着钱,那妇人眼中都是泪水。
客车终于又开了,驶入茫茫的夜幕中。
初秋的深夜,微风习习,只觉一阵睡意袭来,苏一铭渐渐地进入梦乡。
醒来时,天已大亮。
外面一片喧嚣声,原来客车已开进了海韵城内,车的速度也如七十多岁的老太婆,慢悠悠地在城中街道上踱着。
下车时,那妇人告诉苏一铭,她是去看她生病的母亲,也就是小女孩的姥姥,得了癌症,可能是去见最后一面。
她路上舍不得花,要把钱留着做回家的路费。
苏一铭从牛仔裤屁股兜里,拿出二十元。
那妇人急忙摇摇手,叫小女孩说了句:“谢谢大哥哥!”
就领着小女孩急步了。
苏一铭看着二母女远去的身影出了一会神,重新把钱放入屁股兜里。
韵城的南站热闹,但街道有点乱,各个店混杂在一起,卖箱包的隔壁是卖文具,文具的隔壁卖拖鞋和塑料桶。
这一状况,是以后客车站外迁,南站大建设以后才改变的。
苏一铭看对面有间早餐店,店坦前摆着三、四张小桌,每张小桌都坐满人。
他推着皮箱过去,点了一碗咸豆脑花和三个馒头,正好有一个人吃好站起,店伙计已把豆脑花和三个馒头放在他面前。
豆脑花配料有肉汁榨菜紫菜,苏一铭一勺入口,顿觉精神一爽,嫩滑爽口鲜美。
苏一铭前世很多次来韵城,每次都会去钱街口吃豆脑花,钱街口的豆脑花正是这种味儿。
进入二十一世纪,韵城大建设,钱街口也拆了,苏一铭寻遍半个韵城,再也没有吃过那令人回味无穷的豆脑花。
现在,早了几年在南站吃到心目中的豆脑花,苏一铭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受。
吃过早餐,苏一铭坐上一辆人力三轮车,赶去城站买到华都的火车票。
城站售票厅内,人山人海,苏一铭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轮到他。
售票员说硬卧票三天内都没了,只有硬座。
苏一铭从背包中拿出水木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女售票员看了看他,起身到里面。
一会儿,一个男的工作人员过来,拿起通知书看了一遍,又向苏一铭看了一眼,对女售票员耳语二句,女售票员从里面抽屉里拿出一张11车12上铺的硬卧票递给苏一铭。
苏一铭付了钱,说了声:“谢谢!”
苏一铭看了一下车票,火车是明天即27日上午9点45分开的。
苏一铭推着行李,在火车城站的一个不远的旅馆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