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葶君迟疑,终是伸出了手,古飞一把将她拉起,却,下一秒,她牢牢地抱住了他!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但是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拥抱!
她不敢碰触他受伤的背,只能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边,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气和皮衣外套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汗液的味道,另外还能闻到一股沐浴液的味道,混合起来的这股味道,意外地让她安心,她牢牢地抱住他,古飞感觉自己的颈项边开始变得湿热,他知道她哭了!
古飞轻轻抚上她的背,浅浅地拍:“我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是刑警,什么伤没有受过?”
“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保护我。”
“我是警察,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葶君猛然抬头,与他四目相撞,她眼神的终点是他,而他眼神的尽头也是她!
她不语,他亦是不说,室里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却谁也执拗地不愿开口!
他知道她是漂亮的,乌黑的眸像黑色的钻石,浸没在一股幽深的潭水里,她就这样深深地看着他,她是心理学家,她早就从他种种细微的细节知道,她早已走进了他的心里,只是他没办法放过他自己的执念,他在心底固守着对失踪的前女友的忠贞与愧疚,她也不愿意去勉强他罢了。
她举起一只手放置在他的后脑,缓缓施力,让他更加靠近她,古飞没有拒绝,他第一次知道,他是如此的贪心,他早已在心底幻想了数遍,再靠近她多一点……
缓缓的贴近,使两人迷眩,靠的太近,已经看不见对方的脸,只是模糊的一片,只能嗅闻着对方的气息,那一吻,只在方寸之间!
而!
她先放开的他!
葶君垂下手,叹了一口气,缓缓退后一步:“我送你去医院。”
古飞垂眸,头轻轻一点。
他知道她读到了他的抗拒,哪怕那抗拒微乎其微,她始终守着那一丝方寸,理智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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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岚觉得最近的张燕有点反常。
这几日她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饭也不吃,整个人惶惶不可终日一般,眼神涣散,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她是被保镖送回来的,送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人有点失神,但是到了第二天去敲门叫她吃早饭的时候人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她总是喜欢抱着枕头缩在床脚喃喃自语:“不会有事的,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抓我的,不会,不会。”
家里任何一个人去问她发生什么事,她的回答都是没事,但是语调中带着一种安慰自己的自我催眠,饶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有事,于是张岚将那日送她回来的保镖叫来询问了一番,方才大致了解张燕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问之下,把张岚肺都要气炸了,张燕果然给她捅了大篓子,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袭警了,而且对方还是刑警!
当日张父命令将古飞抓起来的时候,张岚就做出了激烈的反对,她毕竟是财政局的正牌夫人,也在大城市里混了这么久,她也不像张燕和张铎对读书厌恶透顶,在这个城市扎根之后她一刻都没有放弃过自我进修,故而她的学识、阅历和气度,是张家其他人远远比不上的。
她知道他们如果再强留古飞的话,就触碰了犯罪底线,而张父冲动的行为已经埋下了隐患,可是刚在她吩咐立刻送古飞去医院的时候,张燕却接过了她的命令:“姐,你把他交给我吧。”
“交给你?”这个妹妹除了吃喝玩乐交男朋友,其他的事情交给她,张岚是一百个不放心,但是张燕很诚恳,一直在请求张岚:“姐姐,人本来就是我招来的,爸爸也是为了我才把他打晕,一切事情由我负责,我来送他去医院,然后我会向他道歉的。”
“也不能全交给你,我同你一起吧。”“不用了姐姐,我都这么大了,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你和爸妈弟弟都累了,你们先回去,把他交给我,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和他沟通好的。”
百般恳求之下,张岚才勉强答应:“那好,你要记住,把这位刑警请来,家里人都是为了你,你可要好好的同人家赔礼道歉。”
“好好好,姐你放心你放心。”
送走了张家人,张燕却改变了主意,她将古飞反手绑起怕他靠武力挣扎,而后待古飞清醒之后,她开始用她的方式与古飞交流,大意无非就是想让他做自己的男朋友,结果可想而知,古飞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张燕气急:“我知道,你不是有一个未婚妻吗,好,我就让你的未婚妻亲自来和你说分手。”
于是,便有了之后张燕袭警的那一幕——
张岚气得大口喘着气,她根本就不该对张燕存有半分的信任,这下可好,张燕闯了祸,这烂摊子还不是让她这个姐姐解决,如果古飞起诉张燕,不看伤势鉴定,单单凭借非法拘禁这一条,张燕就很有可能被拘留!
财政局局长的小姨子非法拘禁刑警逼迫他人就范,这种标题要是被报纸刊登出来岂不是要笑掉他人大牙?
张岚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拿起电话,拨打了丈夫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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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飞不想让同事知道自己出了事,请了一个礼拜的事假,呆在家里休息调养,这期间只有贺逸知道他受了伤,但是贺逸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对于照顾人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差了些,而且最近警署闹了几起幼儿失踪案,警力被调去查找失踪孩童了,贺逸也不例外,故而在休养方面,古飞还是自给自足。
所幸伤到的不是手脚,行动还是比较方便,只是这几日要勤加换药,而且伤势不能沾水所以只能擦拭不能洗澡,睡觉只能很无奈地趴着睡罢了。
对于一向比较看重干净每日都要淋浴的古飞而言,最痛苦的就是换药和洗澡了。
眼下,他费力地对着镜子,努力拗着手想要够着背上的伤口,把药涂在伤口上,可惜纵然他长手长腿,也始终无法达到瑜伽那般柔软的境界能够到自己的背。
叮咚——
门铃响起,古飞沮丧地放下发酸的胳膊,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不放心他伤势的葶君!
古飞一怔,没想到这个点上她会过来,葶君拿眼一扫,他只穿了一条白色居家长裤,上身大喇喇地坦诚着,左手还拿着未放下的药,葶君立刻可以猜到前一秒他在屋子里做什么。
“你怎么会过来。”
“还用问?我来帮你上药。”
“我自己可以的。”
“如果你可以,就不会这么狼狈,你总是喜欢嘴硬,有时候人放松一点不好吗?”葶君的情绪带着隐隐的不爽,古飞是个聪明人,听出她话里的微妙,也不敢多出声招惹她了。
“坐下,把药给我。”
乖乖听命。
他宽厚的背在她眼前一览无遗,她小心洗干净血迹,除去残留在背部的碎片,他伤得没有她想象的严重,但是也不轻:“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