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鄂州城(一)(1 / 2)
梅雨季节,远山一片云雾迷蒙。
鄂州城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
长江水势浩荡,横亘在鄂州城北。
鄂州城附近,浩瀚的长江水面上,往来商船云集,悠扬沉郁的号子声在江面飘荡。
鄂州城中,半边巷。
半边巷中两边是低矮的茅草房,巷道中低矮的茅草房笼罩在雨雾迷蒙中,茅草房滴落着雨水,雨水点点滴滴,融入地上青苔之中。
巷道中,一间茅草房的门打开,一名汉子走出茅草房。
从茅草房走出的汉子很高大,足足有八尺身高,三十多岁,身体精壮,穿着黑色的粗布衣裤,脚上一双布鞋,衣口敞开着,露出黑漆漆的胸毛,衣襟散落在一旁,衣角处粗陋的绣着一个大大的“水”字。
汉子是水帮的人,衣襟上绣着的“水”字,彰显了他的身份。
背后的茅草房窗户上、门上挡着红布,里面传出女子低低的啜泣声。
茅草房中女子哭的悲悲切切。
“娘的,老子是水帮的,嫖个娘们还用钱!找死!”汉子白嫖了房子中的女人,事过后,不给钱,还动手打了屋子里的女人,打人后一脸坦然,口中不停地咒骂。
巷道中一片静默,只有茅草房中的女人低低的啜泣声淡淡融入雨雾。
撑开手中的油纸伞,油纸伞艳红的颜色,上面还带着廉价的脂粉味儿。
汉子嫖资没给,打人后还顺手从茅草房中拿走一把油纸伞,水帮的人,到哪里不是横着走。
一路向北,走向长江水道。
路经几处摊贩,叫卖声吸引了汉子的目光,汉子大辣辣的来到摊贩处挑选。
小贩们看着汉子到来,看着汉子衣服上绣着的“水”字,眼皮在跳,神情上掩饰不住的沮丧。
看中了烧鸭子、烤鱼,汉子毫不客气的指着摊位上烧鸭子和烤鱼,高声道:“给爷都包起来!”
卖烤鱼的小贩和卖烧鸭子的小贩恭敬点头,从摊位上拿起草黄色的纸包裹烧鸭子和烤鱼,卖烤鱼的小贩和卖烧鸭子的小贩将东西包好,递到汉子手中。
汉子拿着包好的烧鸭子和烤鱼,看都不看小贩们一眼,径直向前方走去。
小贩们沉默,眼望着汉子不花银子将吃食带走。
一路行进,汉子路过一处酒肆,走进酒肆中,顺手提了一壶酒出来。
酒肆中的伙计沉默看着汉子提着酒,扬长而去。
仗势欺人、持枪凌弱,有的时候是让人深恶痛绝的罪恶,随着水帮的壮大,这种罪恶在滋长,所有底层的人敢怒不敢言,如果稍有反抗,会招致更大的报复。
汉子走路摇摇晃晃,一只手提着两个渗出油渍的油纸包、一壶酒,另一只手撑着艳红的油纸伞,袒露着胸口,走向长江边上的一条货船。
天色向晚,雨雾迷蒙之中,显得更加天色暗沉。
汉子登上船,扯着嗓子嚷嚷道:“人呢!老子带了吃食,还有酒,赶紧出来!”
没有回应,船上一片静寂。
汉子自顾自地将油纸包扔到桌子上,随手扯开纸包,将酒壶抄在手中,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用衣服袖子抹了嘴巴,伸手抓向桌子上的烧鸭子。
“不花银子抢东西吃,一定很香吧!”声音淡淡,从汉子身后传来。
汉子猛然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两道身影。
一个年轻人,一双寒星般的眼睛盯着汉子,他身形修长,身上披着蓑衣,手中一柄长剑,剑长五尺,木质剑鞘有些开裂,上面包裹着铁护头。
安然。
在安然身旁,站着香草,香草身上披着蓑衣,一双明澈的眼中带着杀意。
汉子上下打量着安然和香草,缓缓放下手中酒壶,一只手挑起大拇指,大拇指对着自己的胸口处,沉声道:“兄弟!我是水帮的,如果不想得罪道上的水帮兄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