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龙凯之死（2 / 2）
杀：“那当然了，这可是心法唉，心法多难得，你晓得吗？多少人跪着求我我都不一定会给他呢，就这么白白便宜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龙凯：“这上面说在修炼寂灭决之后，心脏会成为弱点……如果心脏受损会怎样？”
杀：“如果你只是寻常武者，顷刻就会死亡。但如果你是先天八重，强悍的治愈能力能让你多活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内，因为寂灭决的缘故，你的气息会逐渐增强直到完整的先天九重。然后，你会在修为和气息达到登封的时候死去。”
而如今，龙凯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人生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了。
在一旁走神的龙渊喷出吐一口鲜血。
他用来控制龙凯身体的装置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痛觉共享，任何龙凯受到的伤势，都会以相同的感受反馈到他自己身上。
心脏被捏碎的滋味并不好受，那种揪心的疼痛让龙渊是一时间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杀走到他的面前。
龙渊苦笑着。
龙凯的自杀一般的举动，让他与杀之间，彻底成为了仇敌。
………………
龙渊逃走了。
只要龙凯还在他附近，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就会侵蚀他的精神，在这样的状态下，他自然不是同样是先天九重杀的对手。
“为什么？”杀走到龙凯的面前，将他包入怀中，“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龙凯感受着杀的体温，那是自己无比眷恋的温度。
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在今天之前，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龙凯无比渴望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和还在襁褓中的龙颜？为什么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寻找过他们？
在龙凯得知龙渊就是自己的父亲之后，他的内心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幻想中父子相拥而泣的场景也没有发生。
有的，只是一句冰冷的“我是你的血缘上的父亲。”
呵呵，血缘上的父亲吗？
龙凯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就像是一个幼小的孩子渴望橱窗中的玩具，在得到之后却又将新玩具束之高阁。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亲情。
又或者说，他所追求的亲情，实际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我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滋味。”龙凯如此回答道。
杀眼含热泪，“那你也没有必要作践自己啊。”
龙凯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只是不喜欢罢了。”
对，就是不喜欢，很简单、很朴实无华的理由。
只要他不愿意，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
“我想走一走。”
“我陪你。”
“不用，我一个人静一静。”
………………
龙凯能够感觉到，杀就跟在自己身后。
可能是因为不想打扰他吧，她只是远远的跟着，并有主动现身。
龙凯回到了凶兽部落。
之前看到的爆炸，如果不是河登市的工业技术突飞猛进数十年，且丧心病狂的对凶兽部落发动进攻的话，应该就是服务器爆炸产生的了。
服务器为什么会爆炸？凶兽是不会对自己种族未来的支柱下手的，所以只有“吕舒心他们还未离去”这一种可能。
龙凯还是打算去看看。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龙凯又回到了这里。
原本那些低矮的房屋，全都在爆炸中摧毁了。入眼所见，皆是残砖破瓦，还有那些低些凶兽对着废墟无助的哀嚎。
他们的亲人埋在了废墟之下吗？还是说只是在为了失去住所而悲伤？
龙凯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凭借记忆，径直来到工厂中服务器所在的位置。
巨石服务器裂成了数块，上半部分已经完全随便，只有下半部分还保存完好，此时也不再漂浮在空中，歪斜着倒在地上。
厂棚里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头顶更是璀璨的星空。四周唯一的尸体是一名女性八重凶兽，手里还握着平底锅，那震惊与惊恐还残留在她的脸上。
龙凯向外走去。
在进入工厂的走廊中，看到了破损的狙击枪和冲锋枪。
在厂棚前面的空地上，看到了两只破损的匕首和断裂的长刀。它们静静的躺在一片低阶凶兽的尸体中间。
最后，在邓晓芒的实验室入口处，龙凯看到了谭向荣。
此时的谭向荣少了一条退，小腹位置有一道贯穿前后的伤口，肠子流了一地。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龙凯走上前去，为谭向荣合上眼睛。
此时，本应该冰冷的尸体，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这一点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龙凯的眼睛。他立刻抓住谭向荣的手臂，真元不要钱的向着他的身体内涌去。
看着谭向荣毫无动静的伤口，龙凯皱起了眉头。
失去心脏之后，就连绿色真元的治愈能力也减弱了吗？
谭向荣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他的第一句话是……
“你也来了？”谭向荣茫然的问到，“不应该啊，你那么强，怎么会死呢？”
在谭向荣的心中，已经将这里认作了黄全地狱，那是死人应该回归的地方。
“你不会死。”龙凯笃定的说道，将谭向荣被在肩上，走出了凶兽部落，向着河登市的方向。
如今绿色真元的治愈能力削弱了，能够救下谭向荣的，只有河登市先进的医疗科技。
只要能够在到达河登市，谭向荣就还有救。
谭向荣趴在龙凯的背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凶兽部落中的残骸，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为死去。
小腹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当伤口的疼痛超脱一个人的承受极限的时候，麻木便是理由应当的。
“龙凯，你还记得吗？”谭向荣忽然开口了，“上一次你这么背着我，我还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少说两句，”龙凯忍不住提醒，“保留点体力，你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龙凯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河登市的技术在先进，也不能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先天八重武者的心脏替换给他。
但谭向荣不同，他还是有机会活下去。
然而谭向荣并没有听从龙凯的劝告，自顾自的说着：“那个时候，我们还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我至今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的眼神。
“别人都将我当做怪物，看着我的眼神中只有厌恶，对我避之不及。只有你不同，你在第一此见到我的时候竟然哭了？哈哈！那个时候我是第一次知道，除了母亲之外还会有人对我流泪……”
龙凯：“别说了。”
“你见到两龙颜了吗？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和龙颜交往很久了，只是害怕你反对，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知道吗？当我从龙颜那里听到：你会阉了你未来妹夫的时候，害怕的直哆嗦，连路都不会走了。”
龙凯：“我不会那样做的。”
“你看到龙颜了吗？她和吕舒心几个一起去摧毁服务器了，不知道现在她是否还活着……”
龙凯：“你的伤势要紧。”
“你知道吗？我和龙颜商量着，等到我们回去中舞林市之后就结婚。到时候我一定要请你来主持我们的婚礼。”
龙凯：“我会的，你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吗？我和龙颜交往了三年，我们曾经畅想过未来婚礼上的场景——大红色的地毯，周围的台灯都要是水晶装饰的，不能是那种塑料制作的假水晶。虽然奢侈了点，但是这毕竟是婚礼啊，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大日子。奢侈就奢侈吧，到时候婚礼上的开销你可不能不管，你可克扣过我不少工资呢。”
龙凯：“每一笔都记着，等回去了我就还给你。”
“哈哈，这次你可别骗我了。龙凯说过，她在婚礼上希望穿上红色的旗袍，最好是量身定做的那种。我呢？我只要穿军装就好，毕竟还是军装习惯一点。你平日总是待在学校，知不知道我为你处理了多少闲杂事项吗？”
龙凯：“这次回去之后，我就给你放长假，好好的休息一阵。”
“在婚礼现场。周市长和李守一定要坐在最前排，我妈就坐在他们旁边，然后就是罗非白他们，还有平时打过交道的同僚们。没有你的位子，你要主持婚礼，到时候可别想赖账……”他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
龙凯：“我会的。”
没有回应。
龙凯：“我会好好守着你和龙颜，看着你们结婚生子，照顾龙颜坐月子，为你们带孩子。”
“……”
龙凯：“我可会带孩子了，你是不知道龙颜小的时候有多调皮，在照顾小孩这方面，我很有经验。”
“……”
龙凯：“你总有一天会接替我的位子，到时候我就住在你们家附近。没事的时候下两把象棋。静静的看着孩子长大。”
“……”
龙凯觉得脸上一片湿润：“每次在兽潮来临的时候，你总是冲在最前面的哪一个，还记得吗？我曾经无数次将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次也一定，一定！”最后两个字，龙凯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背后的谭向荣，已经没有了心跳。
……………………
河登市，城北。
整个河登市九成的军队都在这里集结。
高曲义站在城头。半个小时之前，他接到前线发来的情报，一大群凶兽正在冲向河登市的方向。
这次兽潮要超越以往任何一次，其中光是八重凶兽就是三十头之多。先天凶兽更是河登市军队的三倍有余。
按理说，兽潮只有在秋至前后，即将如冬天的那几天才会到来。那个时候正是凶兽最缺少粮食的时候。
现在还是冬天，距离上次兽潮还不到半年，按理说那些凶兽们不应该为了粮食发愁才是。
虽然没有证据，但高曲义猜测这次不同寻常的兽潮与龙凯有关。
龙凯离开不到三天，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引来如此规模的兽潮？
不管龙凯做了什么，兽潮都已经近在眼前，如果不能平安的度过，河登市将从此变成历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高守，兽潮来了。”
高曲义回过神来，眼前，乌压压的一片兽潮，光是那阵势就看的人两腿发软。
在兽潮的上方，是黑色真元凝聚的黑色烟云。随着兽潮的前进向河登市碾压过来。
在看看身边的士兵们。
他们颤抖着，祈祷着，有的在奋笔疾书留下遗书，有的两股战战几乎没有继续站在那里的力量，有的更是哭了出来，小声的呜咽着。
但及时是这样，在身边数万士兵之中，却没有一人临阵脱逃。
高曲义看着身边的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
“快看，那是什么？”
高曲义向着兽潮看去。
在兽潮的前方，有一道淡淡的绿色墙壁，绿色的光影很微弱，与身后磅礴的黑色乌云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好像那黑云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易的洞穿绿墙似的。
可黑云却始终停留在绿色墙壁之后，不能逾越分毫。
兽潮前进的很缓慢，大约十分钟之后才能走到进前。
这个时候，高曲义才看清那绿色墙壁的真面目。
那是真元组成的墙壁，龙凯就站在兽潮最前头，迈着步子缓缓走来。他赤裸着上身，胸口血淋淋的洞口格外醒目。
谭向荣趴在他的背后，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微笑。
在龙凯的身后，一直有一只的凶兽翻滚着，不顾生死的撞向绿色墙壁，只是在他们触碰到墙壁的刹那，却都如同被点燃的木头，随着绿色真元蔓延全身而渐渐消融了。
所有的凶兽都是如此。高曲义甚至看到，几只八重凶兽在绿色墙壁下消融的景象。
等到龙凯走到高曲义面前不足十米距离的时候，身后只剩下零星几百只低阶凶兽了。
在高曲义身边，一名士兵对着龙凯的方向，单膝跪地。
不管是在河登市还是在舞林市，单膝跪地，都是一个军队对他们的最高礼节。
在一名士兵跪下之后，又出现了一名，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多时，千千万河登市军人们，都跪了下来，数万人一同朝着龙凯的方向。
不管这个男人从前做了什么，今天，他以一己之力保住了河登市，让这座数千万的城市免于生灵涂炭。
就连高曲义这个河登市本地的守护者，都没有享受过着这种待遇。
龙凯来到高曲义面前，将谭向荣轻柔的递到他的怀里。
“救活他。”龙凯如此说道。
感受着龙凯身上先天九重的气息，再看看已经死去多时的谭向荣，高曲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千言万语，心里所有的疑惑，到了嘴边，都化作一个字：
“好。”
龙凯继续向前走去。前方的士兵们整整齐齐的让开一条道路。
高曲义将谭向荣轻轻的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对着龙凯的背影，跪了下去。
就如其他的士兵一样。
………………
龙凯来到鸿儒区，魏家宅院，在客厅中看到了魏无贤。
“你来了。”魏无贤悠闲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刚想要说些什么，龙凯出手了。
他一个照面就杀了魏无贤，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惑，虽然魏无贤的死会让河登市乱做一团。
所有这些，龙凯都已经懒得去想。
他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现实中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龙凯很轻松的就从魏无贤家中找到了虚拟光脑，他坐在沙发上，带上光脑。
临死之前，他还想再看看那已经陌生的，柔和的绿色。想看看那山峦叠翠。
一直尾随的杀出现在龙凯身边，紧握着龙凯的手。
“我走了。”
“嗯。”
“师傅……”
杀身体一震，哭的更厉害了。
这是龙凯第一次如此称呼自己。
龙凯：“照顾好自己。”
啜泣中的杀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龙凯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启动了光脑。
那熟悉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是否进入虚拟现实？”耳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那是机器合成的声音。
“确定。”
“正在确认用户脑波信号。”
“正在定位用户位置。”
“正在加载用户信息。”
“正在连接，请稍候。”
“欢迎来到《没有最后的幻想》祝您玩的开心。”
………………
同一时间，舞林市，市长办公室的房门敲响了。
“进来。”
王秀芳走进房间，对周泽说道：“市长，这是龙……阎罗让我转交给您的文件。”
周泽眉头一皱。
龙凯这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
“知道了。”
王秀芳走了出去。
周泽打开文件，里面是一封信件。
“老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光是看到了第一句话，周泽便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认知中，龙凯从来不会在生死大事上开玩笑。
过了很久很久，周泽这才鼓起勇气继续读了下去。
“在看到第一句话之后，你是不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哈哈，你的哪点小性子，我摩得是清清楚楚。”
周泽：臭小子！
“这信件，我很早就写好了，就放在我办公室左边第二排的抽屉里，你能够看到这份信件，应该是王姨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将他递交给你。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在戒烟？”
周泽偷看了一眼桌子角落干干净净的烟灰缸。
“你刚刚偷看烟灰缸了对吧！不是我说你啊，如果想要戒烟，就老老实实的扔掉与香烟相关的一切东西。不然戒烟失败，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周泽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小子，有事说事！”
“你刚刚骂脏话了对吧，暴脾气改一改吧，老大不小的人了，老是这么生气怎么行？
“行了，不开玩笑，该说正事了。
“你能够看到这份文件，是因为我在虚拟世界联系上了王姨，让她将这份文件转交给你。
“最后一次修改这份文件，是在我前往河登市之前。既然你能收到这份文件，就说明我和谭向荣已经遭遇了不测。你打可以将这些文字当做我的遗书来看待。
“我的目标并非只是留下遗书，如果我和谭向荣都遇难了，舞林市守城军群龙无首，虽然李守能够通过自己的威信将不满的声音压下去，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针对我能够想到的每一种情况，我都写出了相应的应对策略，毕竟，没有人比我和谭向荣更了解舞林市的军队了。与此相关的文件就放在我的办公室……
周泽对着门外高声呼喊：“王秀芳，去把龙凯办公室里所有文件都拿过来。”
他接着往下看。
“你自己去拿。别老是麻烦人家王姨，她是你的秘书不是你的保姆。”
周泽：……
“好了，该说的正事都说完了。既然是遗书，我写一些任性的话应该理所应当吧。你就老老实实的听着……还有，不许抽烟！”
周泽将刚刚拿起来的香烟放下。
“既然我人都没有了，就不用在估计面子什么了。这么多年以来，你和李守一直将我当做亲生儿子看待，我虽然一直对你们不假颜色，但内心深处却是十分感激你们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傲娇？这么形容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活着的时候没有亲口说出这个字，等死了之后才用书信中的形式表达出来，未免有些太过矫情了。但……人都走了，我还在乎这个干什么？
“爸，我走了，替我向妈说一声抱歉。”
信件到此为止。
周泽站起来，走到窗前。
脚下，是川流不息的人群，透过落地窗，周泽能够清晰的看到，在马路上，一个小男孩牵着父母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泽掏出香烟叼在嘴里。在身上一阵摩挲，没有发现打火机。
王秀芳推门而入，将一人高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有火吗？”周泽问道。
王秀芳默默的走上前，递给周泽一只打火机。
周泽试图点燃它，打火机不知是没有煤油还是怎么，它始终无法点燃。
一下，两下。
周泽猛的将打火机摔在地上：“特么的什么破烂玩意儿，给老子找火柴过来！”
王秀芳拿来火柴，为周泽点上香烟。
烟气袅袅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蜿蜒的向上盘旋。
周泽大笑起来：
“哈哈哈！臭小子，没有你在，老子还戒个屁的烟！想抽多少就抽多少，多自在！”
他猛的吸了一口气，手中香烟燃烧了大半。
沉默了很久很久，周泽猛的一拍桌子，一桌的文件散落在地上。
“召集军队！”周泽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令所有守城军在城东集结，务必要在一周之内抵达河登市。”
王秀芳急忙劝阻：“周市长不可如此，没有了守城军，万一兽潮来袭……”
“你是市长还是我是市长！”周泽指着王秀芳的鼻子骂道，“一个月的时间，老子要看到魏无贤那小子的项上人头摆在这个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