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公元前701年（下）（2 / 2）

话说卫晋自从抢了儿子卫伋的媳妇，心里既愧疚又防范，时间久了，就变成了厌恶。此时，听宣姜如此说，卫晋怒不可遏，提剑就要去杀了卫伋。

卫伋恰好在母亲夷姜处，见父亲卫晋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

幸好，夷姜反应得快，拼死阻拦，才没让卫晋真杀了卫伋。

不过，这一拦，也让夷姜与卫晋的夫妻情分彻底断绝。卫晋说了狠话，要废黜卫伋的世子之位，要将夷姜母子赶出宫去，自生自灭。

夷姜万念俱灰，自缢而亡。

卫晋听闻夷姜死讯，突然良心发现，心生愧疚之情，这才没有废黜卫伋。

又过了几年，宣姜和儿子卫朔继续在卫晋面前造谣，说卫伋对夷姜上吊心怀怨恨，准备谋反为母亲报仇。

卫晋在位十八年，即位四年，娶了宣姜，先后生了卫寿和卫朔。按时间来算，即便在卫宣公十八年，卫朔最多也才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心机，真是令人胆寒。

当然，若没有卫晋的偏心和宠爱，宣姜和卫朔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这枕头风吹多了，卫晋又升起了对卫伋的废黜之念。

没想到，他跟大臣们，提出这个想法，却遭到了集体反对。因为，卫伋才貌双全，人品又好，深受国人爱戴。若无端废黜卫伋，恐遭国人不满，引起卫国内乱。

无奈，卫晋只好作罢。

废黜不成，宣姜和儿子卫朔又心生一计，谋划刺杀卫伋的毒计。两人费尽心机，说服卫晋。

正好，当时齐国约卫国一起讨伐纪国，卫晋便派卫伋出使齐国，再派杀手埋伏途中，截杀卫伋。

而意外的是，宣姜的大儿子卫寿无意间，听到了母亲和弟弟的阴谋。他为人善良，又与大哥卫伋感情很好。

于是，在送行酒宴上，卫寿就偷偷告诉了卫伋，劝他不要去齐国。

可惜，卫伋不为所动，执意前往齐国。这里有两种可能：一是卫寿善良，不相信父亲会派人杀他；二是卫寿愚孝，明知父亲要杀他，也甘愿被杀。

而卫寿更加善良，见劝不动卫伋，就把他灌醉。然后，他拿上象征时节身份的白旄，换上卫伋的服饰，慨然出发，决心替大哥卫伋赴死。

卫伋酒醒后，知道公子寿代替自己去赴死，痛器流涕，但依然选择前往。半路上遇到那些杀死公子寿的杀手，主动告诉他们自己才是真的公子伋，慷慨赴死。

消息传到卫国京城，公子朔没想到一箭双雕，十分高兴。而卫宣公听说两个儿子一起被杀，心痛欲绝，由痛生悲，大病不起，半个月后即病逝。

卫朔终于如愿以偿继承了王位，史称卫惠公。而卫惠公的其他同父异母兄弟不耻他的作为，心中不服，都投奔了他国，并谋划报仇。卫国从此又掀起了新一轮的内乱。

关于卫国的这场风波，有两首诗传下来。一首是《国风·邶风·新台》，一首是《二子乘舟》。

《国风·邶风·新台》是一首讽刺诗，讽刺卫宣公抢了儿子的媳妇。因原文晦涩难懂，我就将翻译抄录下来，供大家一读。

新台新台真辉煌，河水一片白茫茫；

本想嫁个如意郎，不料碰上虾蟆样。

新台新台真宽敞，河水一片平荡荡；

本想嫁个如意郎，碰个虾蟆没好相。

想得大鱼把网张，谁知虾蟆进了网；

本想嫁个如意郎，碰个虾蟆四不像。

《二子乘舟》是一首怀念诗，是卫人怀念卫伋、卫寿两兄弟的美德。原文如下：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暇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