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暑假6（1 / 2）
生活终究要是要回归生活的。
安歌其实喜欢的永远不是跌宕起伏，而是平淡温馨的日子。
小城市的生活就是这种，人们少了被大城市钢筋水泥逼迫着的快节奏之后，人性的冷漠一面收敛了很多。邻里间的往来也好，陌生人间的微笑也好，哪怕是街头巷尾的八卦也是充满了市井的味道而非功利。
每天都是三点一线的安歌，除了吃饭、睡觉、看书、思考！？好吧，有时候是发呆之外就是陪外婆买菜充当劳力；陪外公打牌、下棋充当看客，最近还增加了个晚餐后的散步环节。
基本上都是顺着外婆家附近穿城而过的蟾江支流沿河岸而上，走个半个小时又掉头回来。河岸两边经过原州市政府的改造，完全成为了一片开放式的公园，以供居民锻炼游玩。夏天的原州，天气还是很热的。温度适中的早晨和傍晚，河岸两边随处可见出来玩耍的孩童、拥簇的情侣、散步的居民。耳边的嬉闹声、水声、身边外婆外公的家长里短声，都是让胖子感觉舒适的生活气息。
一天天按时出现在街头巷尾的安歌，马上成为了外婆家附近邻居们的谈资。在胖子刻意为之和外公外婆的低调默认，经历过数个版本之后，安歌被定格在了一个人畜无害来过暑假的李家胖孙子。渐渐忽略了安歌的刻意平语和粗通礼仪，毕竟是在外国长大的嘛，再说胖子还是个长得很讨喜的孩子。
外公外婆哪看不出安歌的那点小心思，就是孙子无意在韩国生活，亲生女儿都没有太用力去扭转安歌，她们也更不愿意去做那个强扭瓜的恶人，索性放任并宠溺着胖子的无礼。除了脑洞和韩国礼仪之外，安歌可比任何孩子都聪明懂事讨人喜欢。
每个周末，舅舅他们不回家的话，外公都会带着外婆和安歌到处去转转。由于上了年纪精力不是很够了，太远的的地方也没去。还好原州这个地方，附近的可以游览的地方还真不少，这个假期是够用了。
“今天去钓鱼？去海边吗？没见你钓过啊海拉波己，行不行啊你。”胖子看着往后备箱塞渔具的外公问道。
“很久都没钓过了，海拉波己也只是个半吊子钓着玩的。去金家一个亲戚的鱼塘，今天主要带你们去吃泥鳅去。”
“金家？海拉波己，你亲故家？”
“你舅妈的那个金家，他们家一个亲戚。你舅舅没考上检察官之前，和你舅妈家都很少来往的。更别说我们了，这两年倒是走的近。”外婆颇有怨气的给胖子普及着。
“人不都这样嘛，海莫尼。还好我是金汤勺，不用面对这些。再说了我们就是去吃饭休闲的，这些烦心事就让舅舅他们去打理好了，话说舅舅也要去的吧？”
“你和孩子讲这些干什么？你舅舅他们也要去的，待会就能见到了。”外公有些埋怨。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不是事实嘛？”外婆可不会惯着谁。
“不说了不说了，出发了。”
外公开着车出了城，几个转弯之后视野就变得开阔了起来。
随着一片片或绿色或金色的水稻映入眼帘，安歌摇下了车窗，感受着带着稻香的温湿空气，瑕逸极了。
车子在稻田间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处河边围起来的鱼塘停车场。安歌下车打量着这民宿感十足的一小排二三层建筑的时候，舅舅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正帮外公拿着后备箱里的东西呢。
被舅舅带着进了一间屋子才发现是个类似餐馆的地方。装点的比较明亮，偌大的地方被整理的只剩下中间一排的矮长桌，舅妈一家和几个不认识男女的正一个个盘坐在桌旁，喝着茶吃着水果谈笑着。
看见外公一家进来，一个个笑着起身打着招呼。安歌正想找个角落吹空调呢，不想被舅妈抓了过去。
“维？”
“安歌啊，为什么不和大家打招呼？没礼貌！”舅妈逗弄着胖子。
“我的人设就是不精通韩语，你现在才知道吗？再说我也没兴趣认识些不相干的人。”
“人设？”
“personality！charactersetting！”胖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咯咯咯……”舅妈搂着胖子笑了起来。
“这才没说两句呢，又开始了。我都不知道是哪里好笑了？难道是我长得好笑？带镜子没有，我也笑笑。”安歌白眼都翻得看不见黑了，一边说着就要去翻她放在身边的包包。
“哈哈哈哈哈……”舅妈终究还是没绷住笑得整个人都趴到了胖子身上，引得一桌人直侧目，被很有见机的舅舅用一个话题给带过去了。
“话说三寸他，情商还可以啊。”安歌看着舅妈挑拨着，“肯定逗女人喜欢。”
“呵呵……”舅妈很不屑。
“溏心呢男频还在一边坐着呢，你这么抱着一个男子不合适吧。”胖子半扶半推地把舅妈从身上弄开。
“呀！你身上怎么那么凉快。”舅妈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又把胖子拖了过去半抱着，完全不理会胖子受得了受不了你。
“hybullyme！”胖子只好大声求助，果然在听到声音转头的几道目光中，舅妈才讪讪地放开了胖子，就只留了一只手还隐晦的捏着胖子手臂上的软肉。
“哎西……”无奈的安歌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消灭水果上。
午餐时间，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要的炸酱面。只有安歌不喜欢吃甜酱，自己要了两份辣冷面一份肉食。
吃饭的间隙，鱼塘的主人被服务员喊了出去接了一通电话，面色古怪的回来后就一边频频看向安歌一边和外公外婆确认着什么。
胖子也是满脸的问号，想了一会也没想明白就放弃了，继续低头消灭食物。
不一会儿，去打听回来的舅妈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安歌啊，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和你海莫尼去过中央市场啊？”
“市场？市场基本上每天都去啊，我不知道什么中央市场，就跟着海莫尼去的。”吃着面的胖子头也不抬的回应。
“那你是不是在市场上救人了？”
“维？”胖子依旧没有抬头。
“呀！和你说话呢，先别吃了。”
“我有天是在市场救过人，就是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
“你一个小孩子能不能别那么……那么……”舅妈都有些词穷或者不好意思形容了。
“装？”胖子一语中的。
“这事为什么没听你说过呢？”舅妈也无暇顾及胖子的用词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外婆她们和我妈妈都知道啊。”
“为什么没不和我还有你舅舅说呢？”
“外三寸，你没听过‘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吗？”胖子还是没绷住，声音稍稍有些大了。
“哦！说的好啊！安歌，李白的《侠客行》你也知道？阅读量真是不小啊。”舅妈还没说话，舅妈的爸爸就插了进来。
“艾尼哟，书都是看的海拉波己的。”无形的奶了一手外公的胖子很是谦逊。
“哈哈哈哈……”才奶完，外公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李生生nim，…………”旁人又是一阵的恭维。
“hyeong，崔社长是我的一个生意上的伙伴，说要来确认一下。都是老相识了，所以我就让他过来了。”鱼塘主人对着舅妈爸爸说道。
“努古？”那边在说着话，这边安歌悄悄拉了拉舅妈。
“我家的一个亲戚，也是姓金的。”舅妈不咸不淡的介绍着。
“看来不只是海莫尼不喜欢这个人啊。”胖子若有所思。
“呵呵……”舅妈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午餐之后，外公他们就带着各自的渔具钓鱼去了，外婆舅妈几个女的就围坐着打起了花牌，顺带看看孩子。
安歌找了几个看着还算干净的垫子去角落上睡了一觉。起来以后灌了两杯水下肚，再洗了一把脸，瞬间满血。
“海莫尼，我想出去转转。”
“天气那么热，你去哪儿啊？”
“就附近稻田转转，太热了就回来。”
“不行，你一个孩子怎么能乱跑。屋里呆不住就去看你海拉波己钓鱼去吧。”外婆一票否决。
“七阿莫尼，我带几个孩子去转转好了。”舅妈主动接过带队任务。
安歌戴好了帽子，就和舅妈带着她姐姐家的两个小萝莉就出门了。
一片片稻穗随着风摇曳着，发出轻柔的摩擦声。纵横交错的稻田依着河岸一直延申到远处的山脚。虽然没有大平原那种一望无际的厚重给人的渺小感，但是越是靠近它们，空气中的稻香就越浓重。对大自然的亲近，总有种洗涤人心的作用，令人忘忧。
安歌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根半人高的木棍拿在手里，这里戳戳那里甩甩的走在前面。舅妈带着两个萝莉跟在后面。走到了近处的稻田就没有在远处看着的那么顺眼了，稻子的间隙还是很大的。可以清楚的看见其间水中的苔藓，和一闪而过的小鱼。
安歌走着走着就从主路上转进了稻田间的田埂上，精神无比放松的胖子把棍子扛在脖子上，双手反搭在上面。完全没有理会在后面发着警告的舅妈。
“呀！！你慢点听见没？小心别摔下去了。”
“我知道了，你还是看好美英她们吧。”胖子指着前面一处田间的凉棚说道：“要不我先去那边看看再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也不待回应就走了过去。
不大一会儿就折了回来，抱起了小萝莉中最小的佳英，“走啰，我们去凉棚那边玩吧，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等舅妈抱着美英走到凉棚的时候，只看见安歌细心的用手拉着佳英的胳膊，两人一起蹲在凉棚阴影处看着已经收割完了的一片空水田。走近了才发现两人在看水里的蝌蚪呢。
一直在城市中成长的美英和佳英哪里见过这些东西，像两个好奇宝宝一样向着安歌和舅妈两人问这问那的。胖子看两人实在喜欢就找了个自己手够得到的地方，伸手下去捞了两只抬在手里让两人看个仔细。看着两人小心翼翼的用手一戳一戳的触碰着手里蝌蚪，抬头时眼中的那份渴望，安歌一一拉过两人的手，一人一只放在她们的手心。看着两人第一次感受蝌蚪在手心的那种柔软和湿滑，又怕又爱的手足无措尖叫连连。胖子在舅妈的拍打中哈哈大笑了起来。
趁舅妈在凉棚看着两人的功夫，安歌又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长脚的蝌蚪、带尾巴的小蛙、甚至还有只蜻蜓，让佳英两人高兴坏了。忙活了一阵满足了两个小萝莉探知心理的安歌，抓了一把半生不熟的稻子捏在手里，一一摘下一粒稻粒，拨开青黄色外皮就往嘴里丢。
“哎西……，这该死的蚊子。”随手拍死一只停到了小臂上蚊子的安歌吐槽着。
“呀！不准在小孩面前说脏话，你才知道蚊子多啊？”舅妈在凉棚里没干别的，手里抓了把稻草就专门给两个小萝莉人工驱蚊了。
“我也是孩子……”被舅妈一个白眼打断的胖子接着说道，“舅妈你在家也是和舅舅呀呀的吗？话说呀这个词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少给我顶嘴，你不怕我揍你吗？”舅妈威胁道。
“呵呵，这话三寸在家也问过我，你知道我是怎么和他说的吗？”
“你不会是要找你海莫尼告状吧。”
“怎么可能！我和他说你现在怎么揍我，等以后你有了小孩，我就怎么揍他们给揍回来。三寸当时就傻了，舅妈你怎么说？要揍趁现在，再过两年我都有你高了，谁揍谁还不一定呢。”胖子细致的分析着。
舅妈翻了个白眼又锤了安歌几下才说道：“你这个人精，以后得找个厉害的媳妇才降得了你。”
“开什么玩笑，我目标你忘了，就是打下……”还没说完就被舅妈打断了。
“打下一个大大的后宫嘛，我记得。等你长大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死。”
“佳英啊，长大以后要给欧巴当媳妇吗？”胖子邪恶的诱导着。
“好的，欧巴。”玩得正高兴的孩子哪管得了什么是什么，头也不回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