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重甲巨人（2 / 2）
突如其来的浑厚声音，让斯摩尔等人一愣，随即看向远处的迪特弗神殿。门户大开的神殿内似乎空无一人，但刚刚的声音来源显然是从里面发出来的。众人此时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难道绿萝族口中所说的神明真的出现了？
“进来！”
浑厚的声音再次出现，并且带上了威压。令人窒息的感觉瞬间充斥了斯摩尔所有人的全身。面对龙神兵时，他们虽然最终感到绝望，但至少还有奋起抵抗的意志。可仅仅是面对这个声音时，他们便已经知道，即使抵抗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在声音的主人面前，他们的存在恐怕连渺小都不算。
由于浑厚声音的不容置喙，斯摩尔等人只能向迪特弗神殿正门走去。当他们来到神殿内部时，那扇科洛琳口中说的从来没有关闭的巨大石门，此时居然在一阵地动山摇中缓缓关闭了。与此同时，斯摩尔等人眼前出现一道足有十多个人那么高的银色光幕。
哒哒……哒哒……
伴随着一声声沉重的马蹄声，巨大的银色光幕中走出一匹几乎与之等高的巨马。巨马全身包括腿与蹄子覆盖有银色的重甲，一双冰蓝色并且冒着火焰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斯摩尔等人。
“八……八条腿？”科洛琳惊骇地声音传来。斯摩尔等人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批巨马不仅仅是个头恐怖，就连用来奔跑的腿也有寻常马匹的两倍之多。但这种震惊只持续了几秒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因为在这匹重甲巨马上，出现了一个同样身着银色重甲的巨人，此时他手中虽然没有拿着任何武器，但从刚刚的巨矛来看，如果真的拿出来，肯定不会比前者要小。
如果说光看到马，众人心里尚且存疑，但当巨人出现时，他们终于彻底相信了绿萝族的历史。因为眼前巨人的外貌，与绿萝族历史中所描写的神明外貌，以及迪特弗城中雕像上的样子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好久没见到了……这罪孽的爪牙……果然还是那么令我不适……”
瞪着与巨马同样喷涌蓝色火焰的双眼，重甲巨人缓缓地扫视着眼前的斯摩尔等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斯摩尔身上，说道：“你身上的罪孽如此明显……但为什么又有令我无法忽视的光明？你……的存在有些奇怪……”
罪孽？斯摩尔一头雾水，他身上哪有什么罪孽？从小到大，他虽然还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的事，何来罪孽？总不可能……是精神世界中的普尔普斯吧！
“小子，你不要看扁我了，”普尔普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响了起来，“我在世的时候，虽然总有人说我行事风格怪异，但我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真要说罪孽，那就是我没能认清身边究竟谁是真正的敌人。”说完还没等斯摩尔询问，就再次静默不语。
“神明大人……”科洛琳上前一步，装着胆子说道，“我是您忠实的绿萝族子民，他们来到这里是受了我的指引，如果有什么罪孽，请您处罚我一人即可，与他们无关。”
“绿萝族……”重甲巨人缓缓转头，看向科洛琳，“我虽然在此沉眠多年……但绿萝族人常年供奉之举我都有知晓……”说到这里，一人一马转向科洛琳的方向，对其深深地鞠了一躬。
“引导各位安居乐业乃我圣裁者之本分……绿萝族却以无尽的供奉相报，实属感激……”
面对自己全族神明突如其来的敬意，科洛琳吓的手足乱颤，要不是科洛丝在旁边帮忙扶住，恐怕她能被吓得当场猝死。要知道这可是神明啊，整个绿萝族的神！全族无论表明多少敬意都不够的圣裁之神居然当面感谢自己，这要是传回族里，肯定会炸锅的！
“身怀罪孽却又充满光明之人……有趣……”重甲巨人又看向斯摩尔，“虽对你尚有疑问，但能随绿萝族人来此地者，绝非恶堕之人……可你身上为何有如此浓重的堕落气息……”
“你说的堕落难道是指腐化吗？”斯摩尔大声说道，“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腐化的敌人！”
“腐化？呵呵……”重甲巨人听到腐化这个词，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即笑道，“一群胆敢打扰我沉眠的蝼蚁而已……你若与其并非同类，是否有胆量上前？”
能够视腐化为蝼蚁，这恐怕不能用神明来形容了……
带着这个想法，斯摩尔竭力稳住内心的紧张感，走上前去，直视着重甲巨人。后者凝视了斯摩尔足足有一分钟，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罪孽在你体内如同水中之墨般明显，却未对你光明之本质造成任何影响……有趣，有趣……”
克莱尔等人此时仍然是一头雾水，斯摩尔则不然。重甲巨人所说的话，他一开始确实是完全听不懂，但根据其讲述，腐化与所谓的罪孽堕落是不一致的，并且前者比后者要弱得多。联想到之前在死亡荒漠腹地区域的失落王城废墟的所见所闻，那种不属于腐化却明显感到不适的奇怪低语，难道就是所谓的“罪孽”与“堕落”？
想到这里，斯摩尔不由得向手上的黑水晶戒指看了一眼，那里除了海博拉斯的毕生收藏外，还有着普尔普斯放置的未知黑色物体，难道所谓的“堕落”指的是……
“本人作为圣裁者，见罪则斩……”重甲巨人再次以洪钟般的声音说道，“但你有所不同，着实让我觉得有趣，少年……”他伸出一只手，指向斯摩尔，“为此次裁断，你是否有勇气与我一战？”
面对这个问题，斯摩尔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战斗？自己一个紫月灵学院还没毕业的学生，挑战一个总身高有自己二十多倍的重甲巨人，而且是绿萝族人代代敬重的神明，这差距……好像确实有一点大……
“必须承认，我们打不过你，”虽然其他人也被重甲巨人的话惊骇地有些呆滞，但科洛丝还是最先恢复了冷静，对重甲巨人说道，“既然你身为所谓的‘圣裁者’，让实力远低于你的弱者挑战自己的行为，能否被裁定为‘欺凌’而不是‘较量’？”
“你的辩论……确有可取之处……但是……”重甲巨人点了点头，却丝毫不为所动，“战场之上……公平……乃奢侈之物……你的言语……实属苍白无力……”
“阁下所说确实没错，战场上的敌人不会跟你讲公平。”科洛丝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但双方之所以都会流血，最直接的原因是都认为自己能够战胜对方，如果面对的敌人一上来就展现出了远远超越自身的实力，绝大多数情况下实难产生战意，甚至溃逃……阁下既然身为高贵的‘圣裁者’，难道会对丧失战意之人产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