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西风烈（上）（2 / 2）

原本颇为凝重的气氛被一扫而空，秦王这才开口道：“这次就孤与长孙二人去寻秦苏，绣衣侯与惊鸿回国，文君便随荀况游学去周国吧。”

见三人均欲摇头拒绝，秦王继续道：“不是不让你们去，是太危险了，很容易分散孤与长孙的精力。况且日子还要过，还有很多事要做，惊鸿回秦专心调养，争取早日入七品，绣衣侯回去好好养伤把绣衣的摊子赶紧接回来，文君去周国仔细走访一番，孤刚才所言并非开玩笑。”

……

一月后，秦王越发有些急躁，无论绣衣、暗堂还是二人，苦寻一个月竟全无秦苏踪迹，又加之天命教借鬼物肆虐在这一月中燃起大火之势，宛然已成气候。因此秦王有足够理由相信这鬼物便是天命楼豢养，若是如此，恐怕秦苏十有八九落在了天命楼手中，这才搜寻不到丝毫踪迹。

秦王与长孙合计后，二人分头行动，长孙直奔梁国天命教兴起之州，而秦王却是径直前往原属于燕国的天州，希望能在此寻到些消息。

偏偏这两州还俱都没有绣衣或暗堂布置，并非遗漏，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秦国虽然也蛰伏许久，但相比天命楼而言，起点低、发展晚，且因被四国封锁、关注，聚光灯下一切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历经了漫长岁月，也只能做到针对四国进行有重点的布置。

而秦国却依然有不惧天命楼的底气，来源于每一个秦国的战士几乎都是自小培养，代代不灭，来源于每一个秦国的战士都秉承着崛起的信念，生生不息。

天州某城内，天命楼大长老满脸怒气直接冲入天命教大本营，众人惊惧，赶忙通知教主。

“大长老如何白忙之中赶来此地？白某有失远迎，还望大长老恕罪！”天命教教主丰神俊朗，鼻梁高挺，剑眉薄唇，一袭雪白长衫，儒雅中透着丝丝阴柔和冷厉。

“白泽景，老夫问你，这鬼物可是副楼主豢养的？”大长老寒声问道，阴鹫的面庞更显可怖。

“大长老的消息好是灵通，只是不可能是蛛网传递您的，看来大长老没少安插人手啊。”白泽景躬身微笑道，恭敬中带着玩味。

“放肆！那鬼物肆意杀害无辜，尔等竟敢做此伤天害理之事，手段如此卑劣。白泽景，你太让老夫失望了，即日起，你不再是天命教教主了。”大长老一掌拍碎方桌，指着白泽景怒斥道。

“大长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手段是必需且有效的，何况那些死去的人没有白白牺牲，换来了如今天命教之声势。若依旧只是像以前那般给予些小恩小惠，指望感化世人，恐怕再有几代人也不可能将天命教发展到如此地步吧。”白泽景直起身，轻轻摇头后平静道。

“放屁！若是只求发展势力，还要等到今时今日吗？就你白泽景有能耐吗？天命楼不是与世间为敌的毁灭者，是推动世界美好的革新者，而天命教是行走世间带给苦难的人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制造苦难！”

“然后呢？口号喊得震天响，做成了什么呢？这世界不还是一样！还是有那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还是有那么多滥杀无辜的人，还是有那么多孤儿、流民。你再看看现在的天州，没有官虐民怨，没有挣扎求生，百姓生活得很幸福。所以，到底是我伤天害理，还是大长老没有作为？”白泽景神色冰冷，厉声反驳道。

“白-泽-景，你在走入另一个极端！你以教愚民，短期内看似不错，可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思想自由，但行为约束，而不是杜绝思想，全凭天命教的掌控，待长久以往，人与行尸走肉何异？”大长老面露苦涩道，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失魂落魄。

大长老随即长叹一声，继续道：“你，去刑堂领罚吧！”

“大长老，您虽位高权重，可对于我的处置恐怕您还不够资格吧，现在的当家人是副楼主，可不是您。”白泽景嗤笑一声，一字一顿道。

“小白，你竟拿一个外人来压我？”大长老痛心疾首道。

“外人？不知大长老在说谁？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却不想大长老本质却是如此成见？”屋外突然响起懒洋洋的声音，说话间屋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人径直走入，将白泽景按在在座位后才自行坐定。

“副楼主，老夫曾问过你是否清楚鬼物为何？是否与你有关？你当时如何答复老夫的，现在又作何解释？”大长老沉声道。

“大长老，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如此幼稚！欺瞒你不过是确保计划顺利进行，现在结果不是很好吗？再说，不要老是鬼物鬼物的，在我们那称之为灵物。”副楼主讥讽笑道。

“你，到底还瞒了多少事情？又究竟有何目的？”大长老起身喝道。

“老东西，不要总是这么不懂尊卑！我不是每次都不介意的。”副楼主杀意升腾，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