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叔的抉择（1 / 2）
父亲带着奶奶一直走到了医院的花园里，找了一处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坐了下来，小叔则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父亲先说话。
“哥，有事你就说，别试探了。”小叔低着头不敢看奶奶。
“我问你，孩子的事，你知道吗？”奶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叔。
小叔继续沉默，低着头抠着指甲，咔咔作响。
“说话啊。声带被打掉了？”父亲吼道。
“知道。”小叔的声音比蚊子声还小。
“你，你，”奶奶不停的深呼吸着，指着小叔说不出话，父亲不停的帮奶奶舒缓着后背。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奶奶憋了许久，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打算怎么办？人家已经抱着孩子上门了。”父亲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安顿好自己，就把她们娘俩带过来。”小叔没什么犹豫的说道。
“是你让人女孩别打孩子的吗？”奶奶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嗯。”小叔才回答，奶奶已经起身在小叔的身上拍打起来，父亲也没拉着，奶奶打了十几下，趴在小叔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妈，那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啊。”小叔也搂着奶奶，眼眶红红的。
父亲把奶奶扶到了凳子上，奶奶拿出手帕擦着眼泪。
“那孩子还那么小，他外公外婆也不管，他妈妈一个人带着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奶奶看着小叔，小叔不敢还嘴，一直默默的听着奶奶的述说。
“妈，我要这个孩子，虽然现在我还不太能当爹，但那孩子确实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不要她啊。”
“你拿什么养孩子？”奶奶看着小叔。
“我现在不是有工作了吗？”
“在医院工作吗？你能不能让人省心一点？”
“这不怪我。”小叔有些无奈。
“妈，现在怪他也没用，女方那边的意思，你给建党说一下。”父亲看着已经有人开始围观，安抚母亲慢慢说。
“现在人家要你娶了她，你娶不娶？”
“能不娶吗？”看着父亲恶狠狠的眼神，小叔说“娶。”
“人父母说要房子，要你有工作，你有什么？”
“我有工作啊。”
“你觉得人家放心把女儿给你让你带过来吗？”
“他爸妈不怎么管她，她跑出来把孩子生了家里都没想起来找她。”小叔小声的嘀咕道。
看着不停顶嘴的小叔，父亲也无能为力，要是人多，父亲都想去帮奶奶找一根趁手的木条了。
“你现在，如果没什么毛病就给出院，跟我回去，把事处理好，现在人天天上门来，我和你爸都没脸做人了。”
“我这再争取一下，马上就转正了。”小叔看了眼奶奶，“好，我让公司马上来办出院。”
三人回到病房的时候，照顾小叔的人已经在等着了，得知小叔答应出院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去办手续。
“我陪你去厂里请假。”父亲说道，
“不用，我和小毛说了，我回家休养几天。”小叔指了指去办出院的年轻人。
小叔三人到家时，母亲看着小叔肿起来的眼睛也有些诧异，听说他们下午就要回去，急忙找出自己做的衣服，给小叔换上，还悄悄给小叔说，要办酒一定要叫她。
“妈，你也别打小五了，好好处理，有什么事就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我这过去也快，不行给大哥打也行，别怕麻烦我们，都是你的孩子，你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乘着小叔去换衣服，父亲对奶奶说。
“就是觉得你们都成家了，还要给他擦屁股，怕影响你们，有事我会说的。”
小叔换上新衣服，显得精神了很多，眼睛也没那么肿了。
“妈会晕车，路上照着点妈，自己也长点心，别人说什么都答应。”父亲叮嘱到。
“知道了。”小叔依旧一副不耐烦的欠揍样，父亲觉得他被打，好像也不一定全是别人别人的责任，很难忍住不动手啊。
“哥，昨天态度不好，道歉了啊，别记心上了。”小叔对父亲说完，和奶奶一起上了三轮车。
看着走远的奶奶和小叔，父亲叹了一口气，从小帮小叔背锅，帮小叔出头，父亲对于小叔的照顾要比自己哥哥对自己的照顾要多的多，可是小叔总是能给你摆不完的烂摊子，这才让父亲养成了爱管闲事的性子。
父亲下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张科长第一时间凑了过来。
“你弟怎么样？今早那老刘又给我打电话了，说出院了，问问你们这边有什么想法？”
“不好意了，张哥，给你弄了这么一个麻烦。”父亲有些抱歉。
“没什么，那老刘之前欠我个人情，也没什么交情，有什么想法就说，没事的。”张科长的话说的父亲有些暖。
“家里有点事，我弟回去了，能等他回来再说吗？”
“可以，我来处理，阿姨也回去了？”
“嗯，一起回去了。”张科长去打电话，父亲在琢磨得给自己的领导送点礼，已经帮了自己太多次了，可是自己也没怎么表示过。
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母亲正在做饭。
“孩子呢？”父亲看了眼母亲。
“睡着呢，没事，我已经能一个人治住他了。”父亲听到笑了笑，结果母亲手里的锅铲，把已经炒糊的菜放铲了碗里。
“多做几次就好了，有些把我不住火候。”母亲尴尬的笑了笑。
“嗯，进步很多了。”父亲也夸赞到。
吃饭的时候，母亲问父亲。
“你说妈会不会真打你弟啊。”
“会啊，在医院就打了。”
“那么大的人，还是让你妈别打了，没用的。我觉得你弟还是挺懂事的。”很奇怪，外婆和父亲对于小叔，竟然都是抱着好感的，这让父亲有些意外。
“他怎么收买你们了？”父亲好奇的问道。
“收买？没有，他说话挺好听的，而且一天嫂子长婶子短的，有什么活自己就去做了，而且很会关心人，还给我们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人，和我弟比，我觉得很好了。”母亲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
“你弟有天天闯祸，天天有人上门告状吗？你弟成绩好，还懂事，建党怎么比的上。”父亲则完全不赞同。
“不一样，我弟是性子太傲，他是那种和谁都过得去，但是和谁都不会交心的人，怎么说，距离感，和谁都要保持距离，即便是我，有时候也觉得，好像没那么亲。但是你弟，才相处两天，我就觉得亲弟弟就该是这个样子。”
父亲也想了想，好像母亲说的也有道理，舅舅确实是表面很热情，还主动搭话，但是其实什么事都没和你说，就像工作场上互相寒暄的同事一样，可是比起来，父亲还是希望小叔也是这个样子，至少现在可以不用那么操心。
“你希望我们的孩子像谁？他小叔还是他舅。”父亲突然问道。
“都不太希望，说不上来，希望他长的帅点。”母亲看着天花板想了半天。
“周末我叫老张来家里吃饭，得感谢人家，帮了我们好多次了。”
“好啊，你做饭哦。”母亲一口答应道。
“你说我得给人送点什么？”父亲问道。
“送什么都行啊，送礼只是表达下我们的心意。”
“我们该用什么表达心意?”父亲继续问
“自己想去。”母亲放下了筷子“收碗啊，小刘。”笑着进卧室去看我。
小叔和奶奶到家已经很晚了，爷爷也没开灯，坐在院子里抽着烟筒。
“爸。”小叔离很远喊了一声，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奶奶径直走进了客厅里，打开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