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暴君、落寞(1 / 2)
“哗啦啦……”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整个药庐都笼罩在狂风暴雨中,青山阁楼,刀光剑影,有形无形的东西,都被遮掩,看不出真假虚妄。
论道殿中,那些个青葱少年,得知周璜陨落的消息后,恨不得将天都给掀翻了。
“这是药庐开辟之初未有之恶劣行径,洗尽富水江之水,也难消我等心头之恨。”
尚渠站在案牍上,眼眸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声音激昂,体内的热血永不熄灭,散发着炽烈的光芒,感染着同样年少的人。
“那是我药庐未来强盛的希望啊,就此折断了,怎不让人痛惜。”
“我谁也不服,就服周璜的。”
“杀,大杀特杀,一切与此事牵连的人和妖,都得杀。”
……
论道殿中,群情激奋,一个个的少年郎,心气极大,在被触碰到了内心的信仰后,彻底的狂躁了。
周璜是他们所有人都承认的领袖,此时不发声,那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背叛。
“冷静啊,现在已经够乱了。”
乱糟糟中,有少许的人,保持着冷静。
游野哭丧着一张脸,尚渠振臂一呼是快意了,可是之后的收场才是大问题。
周璜之父,药庐的周列大人,已经操起兵戈挥舞了,连程煜树那等人物,都被押走。
涉事的修炼者,已经多达几百人,他们再凑进去,将会让时局越发的混乱。
“怕什么,那些人真的跟周璜案有牵连,一个都跑不了。”
尚渠等人,毫不在意,只要一个明确的号令,他们随时能够冲锋陷阵,将所有隐藏的魑魅魍魉都给冲烂了。
尘光殿。
自席福走后,更改了主人,再是药庐扩展,人员调动,几经波折,齐落选了个时机入驻了进去,已住了十年之久了。
“风急雨骤,好大一场雨啊。”
齐落的模样已经大变了,不是是当初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变得苍老,但心境不改,依旧是那般的澄净。
他看着庭院中的大树,在风雨的摧残下,摇摇欲坠,但始终不曾倒下。
就如现在的药庐一样,看着动荡,但根基牢固,无法撼动。
“底下人的呼声很大,让你出面去平息风雨。”
药庐五位大人物之一的何止,也在齐落的府中,却是对动荡的局势,很是心忧。
即便以他如今的权势,也觉得太乱了,最好是快些平息的好。
“你还没看清吗?我怎么能出面呢。”
齐落看得很明白,局势从来就没有失控过,道:“那位只要发个声,药庐的这场风雨立即就能消散,可他就是没有说话。”
药庐新的构架,是陈生建立起来的,药庐人员的任选,也是陈生挑选的。
这是一位说一不二的领袖,他站起来,药庐所有的声音都会戛然而止。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像是雨幕外的天道般,静静的看着周列横冲直撞,任由这场闹剧延续下去。
为什么呢。
或许,他是在让周列宣泄,痛失爱子,不发泄出来,真的会让人疯魔的。
“只盼周列能理智点,不要将程煜树给弄死在大牢里了。”
何止沉默了,周列宣泄的代价,太过高昂了。
整个药庐在动荡,些许炼丹师被杀死,闹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也只有师徒的关系,才能做到这样宠溺吧。
某座大殿改造的监狱,一个个的牢笼中,都关押着狼狈的炼丹师。
“周列他疯了,竟是将我们缉拿下了大牢。”
“他要干什么,血洗药庐的势力,留出时间,培养第二个周璜吗。”
“此人心机甚深,不得不防。”
这些炼丹师气得面色通红,他们的身份地位很高,很少遇见冷遇,今次更是过分,竟是被押了起来。
即便周列的身份,很是显赫,但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怒骂,还有恶意的揣度。
“前辈,你德高望重,不如率领着我们破了这牢笼,将周列拿下,让他冷静冷静。”
一众囚徒中,身份有高有低,程煜树显然是最高的。
这位的权势地位,不比周列来得小,只要带领他们奋起反抗,定能威风的走出去。
“呼……”
程煜树听着外头的风雨,长呼口气,对于这些炼丹师向他靠拢,是不大愿意的。
关他什么事!
他不想过多的牵扯进去,即便被拿下大牢,想的从来都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安安静静的回去。
“哐当……”
锁链一响,铁门打开。
一道苍老衰败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白发苍苍,眉宇间有一股戾气,步伐走动,像是一头兽王般。
“将此名单上的三人,杀了。”
周列点了三人,几个面容冷硬的修仙者,默然无声,遵照着行事。
“什么……”
牢笼中的三名炼丹师,神色惊慌,他们想不到,周列竟是来真的。
难道,真要搞一言堂,指鹿为马?
“噗”
“噗”
“噗”
很快的,三名炼丹师像是被只鸡般,被执行了死刑。
刺鼻的血腥味,在这片牢笼中弥漫,叫嚣的炼丹师们,都被吓到了,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
“他们都是牵扯到周璜案的炼丹师?”
程煜树愕然,无法接受周列的做法,即便是陈生,也没有想杀谁就杀谁的举措。
周列,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欺上压下,侵吞药庐的灵草,该杀。”
周列冰冷道。
“杀或不杀,自有仙宗律法在,伱一言而决,却是将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程煜树据理力争,没有退缩,仙宗自有律法在,周列这种肆意妄为,是在玩火自焚。
“程煜树,你还不能证明在周璜案中是清白的呢。”
周列毫不在乎,甚至是连带对程煜树,也有杀意。
周璜案,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想将所有涉事的人员,都给斩了。
“证据呢。”
程煜树梗着脖子道。
“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就有问题。”
周列的逻辑,来得十分的冰冷,是宁可杀错不会放过的。
“你要杀我。”
程煜树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但又感到十分的荒唐。
他从未想到过,会遭遇这样的危机,比直接战死,还要来得离奇。
仅仅来自于一丝的怀疑!
“有何不可。”
周列双眸如刀,直直道。
“我有功于药庐,地位权势上与你平起平坐,没有作恶的证据,你杀了我,如何跟药庐的炼丹师解释,如何应付接下来的沸反盈天,如何让长老自处。”
程煜树发出了喝问,字字诛心,周列看似占着上风,但只是一时的,无法持久。
等到药庐沸反盈天,大势反扑,就已经晚了。
“哈……大局……到了我这个地步,还在什么值得在乎的吗。”
周列惨笑一声,他已到了晚年,没几年可活的了,妻儿也是没了,生活没了盼头,绝对有资格肆意妄为。
杀了牢笼中三位炼丹师之后,他用自身的权柄,影响着药庐的运作。
这是一段暴力横行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