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冬天的第一场雪(2 / 2)
现在,他下课之后,总是情不自禁地往这里走一走,看一看,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在向着目标努力,眼前的少年关乎于此。
他的眼光错不了,这个少年确如所言,学习的状态极其强悍,而且极其稳定。
这让每个教过他的老师都感到咋舌和匪夷所思。
这种状态他们只在最最顶尖的那一撮学生中看见过,无一不是一时之选,他们离不开辅导老师,就像鲨鱼离不开犀牛——有没有一个样。
所以,曾继辉偶尔疑惑,这样的学生为什么错位这么严重?
疑惑就不踏实,不踏实就过来看,过来看就踏实了。
踏实之后,他继续驻足看着,却想着他们签下的那份合同。
跟着曾老师的几位老师,经过了市场的考验,是精英中的精英,第二天醒酒之后,用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纷纷拿出了卷子。
不是常规高考试题的比例,而是为了衡量少年而专设的,题目纷杂,极其完备,力求彰显出他的水平来。
这个少年晚上来做了一晚上,然后又做了一个白天,才把试题全做完,这是一套让少年满头大汗的试卷,出题难度循序渐进,甚至他自己都感受到了自己各科各单元各小节的极限所在,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写完一份,他们就批阅一份。
批着批着,他们的眼里也跟着冒光,基础扎实无比,逻辑高效而精炼,这样厚实的地基与科学的架构,足以支撑他登上最高的那一层!
他们感觉到了希望。
所以做完最后一份之后,少年坐在位子上等了十分钟,曾继辉就走进去,说道:“我们来签合同!”
然后少年说明他父母在国外,拿出身份证,说自己上个月刚过了十八岁生日,有权力代表自己签字。
然后在律师的见证下,他们签订了合同。
想到这里,曾继辉微微一叹,
少年态度坚定,竟是看清了他们的底线,对合同上的内容做了极大的改动,比如关于肖像权的范围,关于影像的授权,以及宣传的配合等相关事宜上,都做了大幅的修改和限制。
最令他遗憾的是,语文和化学都明确不需要他们教授,并写入了合同。
陈老师说道:“年前的课就上到这里,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但是回去适度放松,不要过度。”
陆佰随后开始收拾东西,这个小教室,现为他而专设,晚上还来这里学习,方便和上晚课的老师们请教,而回家不用的书本放在这里即可。
明天年三十以及大年初一到初三都不上课,所以他要背回去的东西多一些。
虽然不上课,老师们也给他布下了足够的课业,亦是量身定制,针对他的薄弱点,是学起来令他流汗的狠家伙。而初一到初三的晚上,都有一两科老师上线,与他答疑。
毫无疑问,陆佰此时正在接受着最顶级的高中辅导。
与林靖所请的相比,也只是名气稍差。
但论学生,陆佰比林靖可强太多了。
所以,陆佰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飞速提升,最顶级的教学配合最顶级的效率,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如功率与速度的关系、动能定理在系统中的应用、竖直上抛模型的建立等等等等......
每一天,他都会对这些极精微的单元产生新的更深的认识。
即使他正处于齐老师“S”曲线的平台期,依然是一日一个样,一别三日便得刮目相看的地步。
最最明显的地方,便是墙上的纸片。
陆佰的目光从墙上扫过。
越来越多的被摘下,越来越少的被贴上,只剩下三四十张了,在暖白色的墙壁上显得零零散散。
忽然,陆佰的目光顿住,随手将书包扔到了沙发上,走到窗边,静静望着——他刚刚回家,外面就忽然下起大雪了。
这雪下得极大,飘飘洒洒,雪花大如鹅毛。
外面的行人原本提着年货行色匆匆,这时纷纷驻足,露出笑颜,小孩子挣脱妈妈的手,在雪中蹦跳欢笑。
他沉默着,在温暖的室内静静地看着,眼中有光闪动。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是他来京城后的第一场雪。
此时,距离春节还有一天,距离高考还有104天。
而他,终于步入登峰造极之境。
......
大雪之后,便是年三十,早上醒来,外面已经积了一层厚雪。
居民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纷纷拿上扫帚铁铲清扫路上的大雪,见了面都说着新年快乐之类的吉祥话,口里喷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化为白雾。
小孩子们大孩子们则在雪里乱窜,扔出的雪球炸在别人的身上,欢笑声惊叫声都能透过窗户传到陆佰的耳里。
陆佰早餐多煎了个鸡蛋,多煎了份香肠,吃完之后,看着下面嬉闹的场景,心中一动,竟是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给房间做了个大扫除。
洗完澡,陆佰出来,看着打扫完的屋子,干净整洁,满意地点点头。
新年新气象。
从冰箱里拿出一包牛肉馅儿的速冻水饺,煮了一半做午饭,留了一半做晚饭,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滚着,他又扔了几个汤圆下去。
“平时吃个速冻水饺应付一下就算了,过年怎么能不包饺子?”刘静说道。
“妈,咱就别包饺子了,订外卖,什么都有!”
刘静说道:“杨杨,妈妈没你想像的那么脆弱,而且,不是还有你爸嘛。”
旁边看电视的季胜利听了,立时应道:“额,是!是!想当年,我上大学,有一年没回家,正一个人躺着呢,学校里来人,把我们所有留校的学生招在一起,我们一起包饺子,一起办晚会。”
季杨杨吐槽道:“那都多少年了。”
“多少年,我也是包过的,你说是不是。”季胜利对刘静说道。
刘静觉着季胜利在耍宝,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于是,三人协作,季胜利擀皮,刘静包,季杨杨则围着他们打下手,一种家的温馨在三人心中流动。
天色黑了下来,包好的第一份饺子下锅,煮了一大盘。
刘静端着过来,忽然她的脸色一变,急忙将饺子放到桌上,却没有放稳,啪的跌在地上,盘子摔得粉碎,饺子滚落地板上。
“呕!呕!”
季胜利追了上去,在马桶边拍着刘静的后背。
“你去把地板收拾一下。”季胜利不让儿子进来,指使他去打扫。
“你说你图什么?按医生说的,咱做手术吧。”季胜利轻声说道。
“不是不说这个么!”刘静说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