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满城哗然（2 / 2）

黄复生说道：“这数日来，老夫也听说了不少消息，这位大皇子行事着实有些孟浪了。”

刘之谦有些不悦：“黄公这是何意？国事垂危，循规蹈矩已是难有作为，非有踔绝之能，不可成也。”

黄复生争辩道：“老夫也没说大皇子不好，只是这般凌虐百姓，有违圣人之道，恐是不妥吧。”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有何不可？”

“你这是强词夺理！”

郑逢元赶紧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黄公，刘公，且莫动怒。”

之前一直不做声的徐心箴对刘之谦说道：“刘公似乎对大皇子很是推崇啊。”

刘之谦傲然道：“吾观之大皇子，有太祖之志，成祖之风，区区宵小之徒，杀便杀了。”

三人大惊，没想到刘之谦对朱慈爝竟如此有信心，这太祖成祖之风，在崇祯之前，可是他们这些文人高士暗地里骂人的话。

黄复生揶揄道：“刘公此言，是否有些浮夸了？”

“哼，勿谓言之不预也，他日大皇子若能问鼎至尊，扫荡天下弊病，汝可还敢这般饶舌？”

郑逢元，徐心箴见刘之谦越说越离谱，赶忙劝导，生怕他下一句就是：颔首匹夫，苍髯老贼。

要是那样，估计这同年朋友也没得做了。

如今陛下尚在，太子正值冲龄之年，刘之谦说的那些也太过虚无缥缈了，谁会相信。

眼见刘之谦愤愤然地要走，徐心箴又赶忙苦劝：

“刘公，刘公，万不可如此说了，今日好不容易一聚，你这一走，吾等该与何人相商？”

刘之谦想了想又坐回了原处。

今日，本是议定好撤出昆明的日子，但晋王府闭门不出，他们也不知道其中原因，就聚在这里研究一下。

他们几日前是打算一同去拜访朱慈爝的，但还没接近南校场，老远就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拦了下来，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过。

最后他们只得咒骂一声：“城狐社鼠之徒，贻害国家。”便无可奈何的回去了。

巩昌王府，花厅中。

巩昌郡王白文选一边喝着茶，一边消化着马宝给他带回来的消息。

这马宝，又叫马三宝，与郑和同名同姓，此人作战勇猛，与卫国公胡一青并称南明第一猛将。

他本是李自成麾下老营营官，李自成事败，又跟了孙可望，后又反水依附永历皇帝，受封淮国公，明忘后又投了吴三桂，被其倚重，收做干儿子。

这是个亦正亦邪的人。

马宝刚随白文选在贵州打了败仗回来，今日前来，主要是探讨军事。

按计划，今天他们也要离开昆明，去往永昌府驻扎，等待皇帝圣驾。

但自从朱慈爝来了昆明之后，整个形势波云诡谲起来，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接到李定国的安排部署，是去是留，没个定论。

白文选坐在主位，淮国公马宝坐在左下首，叙国公马维兴坐在右下首，下面还坐着咸宁侯祁三升，总兵张国用，赵得胜等一干将领。

这马维兴，马宝乃是兄弟两人，维兴为兄，三宝为弟。

这满屋之人，后来都投了建奴，不光是他们，永历覆灭后，大多数文臣武将都投了建奴，似李定国，刘之谦，王兴，李来亨这些死节报国的终究只是少数。

说来可笑，思宗烈皇帝朱由检毕生所念，就是除掉以李自成，张献忠为首的反贼而不可得。

等他表弟昭武匡皇帝朱由榔上位，所倚重的，却恰恰是这二人遗留下来的大西军，大顺军旧部。

屠龙少年，最终都从了龙，着实讽刺。

中华历史上，农民起义前仆后继，生生不息。

秦朝的陈胜，吴广，汉朝的张角三兄弟，隋朝的瓦岗五虎，唐朝的王仙芝，黄巢，宋朝的田虎，王庆，方腊，宋江，元朝的刘福通，陈友谅，朱元璋，明朝的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清朝的洪秀全，捻子张洛行，孙葵心。

这其中，仅有朱元璋最后成就帝王业，登极至尊，并延续下去，为何，唯有朱元璋能把自己的定位看得通透，不忘初心而已。

唐太宗曾言：水能载舟，水亦覆舟，群众，才是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