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眼的星辰大海(2 / 2)
那一天南天空的天市桓酒吧里,别出心裁地拿一条街来举办婚宴。据说,举办婚宴的男主人,财大气粗地表示:“喝酒水,不收钱。”
他豪爽地表示,“这一天的酒水,这一条街的酒水,进来喝的,都算到我头上。”本来也是做酒水的买卖。
他才开始,盘下别人的酒水生意,又喜结良缘,据说再婚的妻子年轻貌美。
街边便也应景地堆了很多陶酒缸木酒桶,还有广告宣传画。原是酒吧一条街,便披红了一条街,张灯结彩,实在是喜气洋洋。
听闻此事的东宫辰卿,才不肯接她的电话,她说了。“他敢。”
她说。“他敢,我就敢去放把火。”
他们找上了他,找到了他所在的“原石天坑”,对他说:“有的事情,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
而他该怎么答呢。
他的回答不上不下,走出来,就递交了辞呈。这一刻的东宫辰卿便只是友好地看着她,看她低头擦拭桌面,然后,递给他两张纸:“你也擦一下。”
她没有看他,转而和王前寅在说话。古人认为凤即朱雀,是百鸟之王,象征太阳。
朱雀,作为墓葬壁画中引导死者灵魂升天的神鸟,墓主人向诸天祈求死后灵魂不灭和升天成仙,所以,朱雀也有了“浴火重生”的涅槃神迹:
不死鸟。
南天不死鸟。出现在春夏之交的夜空,成为南天空的图腾:
南天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计有四十二个星座,五百多颗星,它的形象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鸟”。上应星象,下呈舆图,或者说星路罗盘。
遂化作神的城,朱雀宫,南宫世家。
南宫世家的星之七家族:
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其中,南宫世家的星之七家族的二等家族有三家:
鬼金羊、星日马、翼火蛇。世人皆知“十二生肖”,故又称羊的家族,马的家族,蛇的家族。
其余四家,也是三等家族:
井木犴、柳土獐、张月鹿、轸水蚓。
其中,二等家族翼火蛇,则是此地都督大人南宫巳温所在的蛇的家族。而都督大人有一子一女,府上大小姐名南宫巳南,开出来的车却是府上二少爷南宫巳北的。
衙门里听差的东宫辰卿,也是才来,守着官署和官署大院进出的门,不认得都督大人的千金大小姐南宫巳南,也认得府上二少爷南宫巳北那台车的车牌。
此地绝无仅有的敞篷车,四轮驱动,二排四座。属于运动款的小型车,但走硬汉风,衬托得驾驶座里都督大人的千金大小姐,一刹那花容失色,也是人比牡丹,雍容富贵。
他远远地看着,一刹那失了神,而她看了过来:
亮起来的眼睛,就像是穿越了神的星辰大海,前世今生,轮回宿命,认出了他。
斗转星移间,笑得一朝春尽,红颜白骨。
而白骨,转瞬支离破碎。
成了一场晚春的雪。纷纷扬扬。这里满城开着白色栀子花,蒲公英飞得比后花园的山茶树还高,纷纷扬扬。
总在茶花的影里,拂了她一身,还满。他想了起来,他是见过都督大人的千金小姐的。
那一日的墙外,都有白色荼蘼攀爬着。
而墙里,有人在碎碎念着:“画龙点睛,点石成金,六丁六甲,撒豆成兵。”
声音依稀有些耳熟。
原谅他初来乍到的,是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窃喜,便一刻驻足别人墙下。
东宫辰卿想了想,伸手触及白色荼蘼,就像是在赏花。而荼蘼,蔷薇科悬钩子属,落叶小灌木。
叶为羽状复叶,柄上多刺,晚春夏初开黄白色重瓣花。植物五行属木,所以,花枝上的花刺都轻柔起来,避开他手。
荼蘼花开,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便如他视力的延伸。上应星象,东宫亢金龙,确又名,画龙点睛。
他轻而易举地便“附身”那院墙上的荼蘼,居高临下,看向院墙内。
那一日的墙内秋千旁,还有孩童载歌载舞,跳大神般地召唤着他名了。
“画龙点睛,点石成金,六丁六甲,撒豆成兵。”
蛇的家族的孩子,从小就爱玩泥巴,瓶瓶罐罐的,堆放花园石砌台阶上。
不消说,是府上二少爷南宫巳北正在点石成金。
原石,成了黄金。
或者说,剖开原石,里面是金子,这是金矿石。原石,未经过加工的某种天然矿石,包括翡翠原石,玛瑙原石,水晶原石,钻石原石等。
金,是熔彩石的原色之一,也是补天彩石的第一步。古人眼里的原色有五种:
青,赤,黄,白,黑。
只说,府上五岁的二少爷南宫巳北,那一年过年,跟着家中父母回了趟南天空的蛇的家族,又被他母亲带去了东天空的兔的家族,神的城里,顺路逛了几趟。
再回到这孤岛之上,他眉目间压不住的神采飞扬,走路趾高气昂。
不回去不知道,他的辈分这么高吧。
有时候,看他姐南宫巳南都面露同情。
就像是那一日,凑近问她:“你会点石成金吗?”
当然,这时的府上二少爷南宫巳北,未谙世事,只是个天真单纯的小男孩。
只是单纯觉得金子值钱。
府上二少爷大言不惭,逢人就说:“等我能够点石成金,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一点,我的小汽车就成了黄金小汽车。开到哪里,都要靓瞎人眼。”
蛇的家族的孩子,从小就不怕人看,就怕人不看。尤其,在他们狂撒神的金钱钞票的时候。
那叫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邪魅狂狷,不拘一格。
府上二少爷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家姐,我的黄金小汽车,我第一个请你。开出去,看谁还敢不多看你两眼。”
又画蛇添足的,再加一句,“看不上你的,我就叫人打他。”盖棺定论似的,骂了一句糙。
当真跟家里他的那些侄子辈,如出一辙了。他就是个拱出来为头的,防雷挨雷劈的。
叫小跟班写在他神圣的小本子上,拿给他姐看,“写在这上面的,我就都记着了。努力做到。”
这是夸她呢,还是嫌弃她。自从过了年回来,也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
说是,没有相中她吧。
而作为当事人,南宫巳南还是从府上二少爷这里知道的。
彼时的南宫巳南,伸手拂去她家弟头发上的蒲公英,顺手将他的发,揉得跟个鸟巢似的,还不忘夸他:“好好努力。家姐,以后就指望你了。”
府上二少爷同样不为家姐大家闺秀的贞静温婉所打动,话不高声,笑不露齿的。
下一刻,她手,就被他“啪”的一巴掌拍掉了。
“不准碰我的头!”
天生神力啊。南宫巳南咧嘴,甩了甩手。
“南宫巳北——”
话音未落,就跟她弟打做一团:
“我是你家姐。”
“我要告诉娘!你打我头。”府上二少爷一鼓作气,昂首挺胸。
大小姐拿檀香木扇子,收折扇当竹篾,抵他胸口。
“打你怎么了。”
府上二少爷被戳得连连后退,气势,再而衰,三而竭。
“打我的头,我以后会长不高。”他跳起来,都够不到南宫巳南的头。
高矮悬殊,如此之大。
听得府上大小姐,再问他:“我也很为难,可是,回了老家,没有压岁钱。只能问你讨要几个钱来花花。”
他抱柱顽抗,积极组织语言,“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做人要讲礼仪。大家闺秀,话不高声,笑不露齿……”
府上大小姐折扇画圈,继续戳他肩,“不对,怎么呢。我就不讲理,就要你的压岁钱,你想怎么样?”
府上二少爷张着嘴,还真在想了。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我想原谅你。”
他抱头蹲了下来,含泪屈服了,“我会变秃头。他们说,女子不能碰男人头。”说着,“哇”的一声哭了。
哭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我不要做秃头,家庙里蹲。我想存钱,娶老婆,生四个儿子。”
小小的他,抱头嚎啕不已,让府上大小姐南宫巳南倍觉压力:
人神共愤。
她遂藏起“帮凶”檀香木扇子,纳折扇于袖中。
他还抱头痛哭,声音之大,唯恐院墙外的人不知似的,“你嫁不出去,也不用不讲理,别人相不中你,也没关系。我以后也不让我媳妇儿赶你走。”
他哭得枝头鸟飞绝,于落花飞扬里,擦鼻涕,“我现在就想娶老婆。”
又说,“你要多少。”
府上大小姐伸出一个手,五个指头,明晃晃。
“这么多。”府上二少爷遂跟大小姐讨价还价,无奈前面露了黄白之物,足足一荷包:
金银制瓜子花生。
压不下去。
“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楼上的都督夫人看得又是心疼,又是若有所思:
压岁钱。
一物降一物。府上大小姐降得住府上二少爷这只猴。
府上二少爷南宫巳北,属相十二生肖的猴:
生在北疆,长在蛮荒,就像是打石头里蹦出来的。
闹腾起来,就跟书本上“大闹天宫”的石猴美猴王,也要讨封一个“齐天小圣”。
无法无天的。
还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
于是,
说是。“我不要做秃头,家庙里蹲。我想存钱,娶老婆,生四个儿子。”
小小的他,抱头嚎啕不已,让府上大小姐南宫巳南倍觉压力:
人神共愤。
她遂藏起“帮凶”檀香木扇子,纳折扇于袖中。
他还抱头痛哭,声音之大,唯恐院墙外的人不知似的,“你嫁不出去,也不用不讲理,别人相不中你,也没关系。我以后也不让我媳妇儿赶你走。”
他哭得枝头鸟飞绝,于落花飞扬里,擦鼻涕,“我现在就想娶老婆。”
又说,“你要多少。”
府上大小姐伸出一个手,五个指头,明晃晃。
“这么多。”府上二少爷遂跟大小姐讨价还价,无奈前面露了黄白之物,足足一荷包:
金银制瓜子花生。
压不下去。
“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楼上的都督夫人看得又是心疼,又是若有所思:
压岁钱。
一物降一物。府上大小姐降得住府上二少爷这只猴。
府上二少爷南宫巳北,属相十二生肖的猴:
生在北疆,长在蛮荒,就像是打石头里蹦出来的。
闹腾起来,就跟书本上“大闹天宫”的石猴美猴王,也要讨封一个“齐天小圣”。
无法无天的。
走近看,也是花神下凡,百花之王。
只是,王前寅起身回家,再一次被拦在了门外。那名为后娘的王氏未亡人,将长凳拦在门前,大马金刀地坐着。
一开始,只是要王前寅当众斟茶认错。她说。
“你什么你。你撒谎,晴天霹雳,天打五雷轰。打雷的时候,可都听到了。”
又说,“我什么我,我就去书院找了你们山长,你敢说你没有去给员外家的小儿子补课?他的小少爷能够进山南书院,我儿子进不去,就是你的错!”
再说,“我可以骂你,规矩如此,你却说不得我。你不当众下跪,斟茶认错,休想再进我王家的门。”
只这一开始的就没法答应。东宫辰卿和南宫巳南轮番上前,只是说不通,说到后来,他后娘要睡觉,关门前还扔出了王前寅的被褥和几身衣服。
她堵在门槛里,一手叉腰道:“这就是你前头娘留给你的,都给了你了。再敢上门,别怪我再拿水泼你。”
一手叉腰,抬起一手指指点点的模样,当真像了茶馆里的一把茶壶。
不得已,东宫辰卿帮着搬到大小姐的车上,连人带包袱的领进了衙门后街的二进院子里。
“这里是我的住所,也是才租。”东宫辰卿将王前寅一路领进了东厢房里,跟他说,“房东家大丫出嫁前住的,后来堆放旧物,你自己清理清理。”
顿了顿,又招呼大小姐院子里芭蕉树下石头桌椅上坐。
沏茶来说,“你书院教员,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跟你们山长好好说一说。”
南宫巳南气不过,还要上前,
不得已,东宫辰卿
而杜若南和他相送,
她是他彼时心里的女神。
成了残疾人士,都不会怨怪她一声。再说,只是磕头磕得流鼻血而已。
看他眼神和措辞,怀疑他,都多过她。他踹了他一脚,又扇了他脸,他都知道了。跟她说话,则是,“不要紧,是我自己不好。”
又说,“我肯定晕了头,他们都说是我冲着你车而去,没有吓到你吧。”
而东宫辰卿心里总有些不痛快。想来,仍是情蛊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