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乔娜问：“哪天的事啊？”
徐济实说：“就是你和冯毅第一天见面，那个晚上的事情整个经过。”
乔娜脸一红，尴尬的张张嘴，，似乎不知道如何说起。
徐济实说：“你不用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有点疑点，想在印证一下，这样，我问你答，好不好？”
乔娜点点头。
“你说给你的同事过生日，一起去唱歌，你喝酒了，对吧？”徐济实问
乔娜点点头
“喝了多少？”
“两三杯吧，是啤酒。”乔娜说
“你平时不喝酒，所以觉得不舒服？”
乔娜点头“嗯”了一声。
“当时周晓津在不在？”
“在。”乔娜说
“是不是他给你叫的车？”
乔娜抬起头，露出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说“是的。”
“然后你一下楼冯毅就在那等着你，对吧？”徐济实继续问
乔娜点头说是
“你后来觉得浑身发热，头晕，烦躁，还有什么？”
乔娜想了一下，说：“有点记不清了……还有浑身无力，眩晕，自己好像都走不了路了，所以才……让他送我。”
徐济实点点头，心想和我的推测一摸一样，就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乔娜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济实说：“你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可我想知道真相。”乔娜说
徐济实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要不说清楚，很多事也没法解释，就说：“真相就是，你被下药了。”
乔娜一听，脸色变得惨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济实叹了口气，举着那个小瓶子，说：“这就是你喝下的药，是周晓津自己制作的，下午我去他家里找到的，有迷幻催情的作用，你知道他家是祖传中医，他又是医学院毕业，他有这个能力的。”
乔娜结结巴巴的说：“你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故意要……”
徐济实点点头，说：“很简单，周晓津有这个药，他和冯毅早就认识，还有，他叫车怎么正好就叫到冯毅？再说了，喝酒喝多了不是那个状态。”而且，冯毅跑车基本上就不在这个区域，他是故意来的，徐济实想，但没有说出来。
乔娜颓然的坐在地上，捂住脸，低声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也许在她心里一直把这件事当成一次意外，虽然冯毅用视频要挟她很卑劣，但后来对她很好，为了她几乎可以付出一切，多少让乔娜有些感动，没想到，幻象终究是幻象，真相原来如此残忍！
徐济实抽出几张纸，拍了拍乔娜的肩膀，递给她，说：“我现在也还不能确定，当初他们这样对你到底只是要……，额，还是有别的目的，可能以后也难弄清楚，不过毕竟冯毅对你像是真心的，并且现在已经死了，甚至有可能是为了你而死的，你也就别再怪他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难过了。“
徐济实不说还好，他一说完，乔娜突然放声大哭，趴在茶几上哭的泣不成声，那种哭法，简直可以说是哀嚎，似乎是想把这段时间，乃至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痛苦、伤心、无助、绝望和不甘统统发泄出来。
徐济实被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坐着不动显得太冷漠，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乔娜哭声渐小，徐济实才抱着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直接把纸抽拉过来，胡乱拽出几张纸塞到乔娜手里，说：“好了，不要哭了，没事啦，都过去了。”
乔娜瘦弱纤细的肩膀让徐济实想起自己的妹妹，不由得也伤心起来。
良久，乔娜终于止住哭声，小声说：“我去洗洗脸。”
徐济实站起来伸手想要扶她，乔娜摆摆手说不用，就自己跑进洗手间。
徐济实感觉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点着根烟，打开窗户，靠在窗口抽烟。
不一会儿，乔娜从卫生间出来，洗掉了泪痕，但脸色还是不好看，眼睛也肿了，见到徐济实，说：“刚才……不好意思了。”
徐济实连忙摆手，说“没关系的。”
乔娜看徐济实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问？”
徐济实挠挠脑袋，犹豫着说：“倒没有什么可问的了，我本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冯毅他们俩的计划……”
“我不想谈任何和他有关的事！”乔娜直接打断徐济实的话，然后说：“我要睡觉了。”扔下目瞪口呆的徐济实直接噔噔噔的上了二楼。
徐济实有点不知所措，又拿出根烟，考虑是不是该离开了？刚才乔娜从洗手间出来，或许应该好好安慰安慰她，带她出去走走之类的，等她情绪稳定了，或者过几天，再聊聊冯毅他们策划的事，可自己一时没过脑子，搞砸了。如果现在就离开，留她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好吧？万一她有个想不开什么的怎么办？
正一边抽烟一边纠结，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乔娜又一路小跑的从楼上跑下来，来到徐济实面前，说：“跟我说说他们的计划！”
徐济实看着乔娜苍白的小脸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说：“不用那么急，改天再聊？”
乔娜摇摇头，坚定的说：“就要现在说。”
“……那好，你先坐下。”徐济实无奈的说。
让乔娜坐到沙发上，自己坐在地上。想了想徐济实又站起来，到厨房给乔娜倒了杯热水，放在乔娜面前，乔娜说：“谢谢，我喝凉水就行了。”
“还是喝热水好。”徐济实说：“你先喝点水，我整理一下思路，咱们慢慢来，好不好？”
乔娜双手握着水杯，说好。
徐济实想了半天，感觉思路越来越乱，和乔娜面对面坐到茶几两边，而乔娜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他，让他非常不适应，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后来只得对乔娜说：“你有纸笔吗？咱们写下来说吧，我……脑袋有点乱。”
乔娜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徐济实，忽然觉得很好笑，就走到电视旁边的墙角，那有个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几张a4纸和一直碳素笔。
徐济实接过纸笔，把纸放到茶几中间，让两个人都能看到，说：“首先，前面的事先不管了，冯毅表示要帮你筹钱，他应该是找周晓津帮忙了，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这么多钱，所以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
说到这，徐济实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筹钱！用圆圈圈起来，问乔娜：“这个没问题吧？”
乔娜点点头，说：“那段时间他总是和别人通电话或者发信息，应该是在商量什么事。”
“那好，”徐济实说：“咱们继续！想筹钱，靠现挣钱肯定是来不及的，他们应该也没渠道可借，所以只能靠旁门，比如偷，抢，骗之类，至于最后他们选择了哪个方案，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看了看乔娜，徐济实说：“你有这方面的消息或者猜想吗？”
乔娜摇摇头，说：“没有。”
徐济实说：“好，他们两个人的家我都去过，也没有什么发现，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线索或者方向。”
乔娜喝了口水，皱着眉头说：“那怎么办？”
徐济实说：“咱们只能回到开始，从另一个角度分析。”
乔娜说：“哪个角度？“
徐济实说：“如果你是冯毅或者周晓津，你会怎么做？”
乔娜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说：“我会怎么做？我不知道怎么做啊，没办法吧？”
徐济实觉得自己的思路慢慢清晰起来了，点着根烟，说：“你这样想，冯毅有什么？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是可能找来钱的？”
乔娜茫然地说：“特殊能力？他……什么也没有吧？”
徐济实点点头，“是的，冯毅没身体，没人脉，也不算聪明，别说能说会道了，平时都不爱说话，也就是说，靠他自己，基本上没办法！”
“嗯，差不多是这样。”乔娜说
徐济实继续说：“那周晓津呢？”
乔娜说：“周晓津？我……不太了解他……”
徐济实再问：“那么既然他们俩个最后找到了办法，制定了计划，并且实施了，估计还接近成功——否则也不会被杀，那问题是：他们两个合作以后，发生了什么变化？”
乔娜张大嘴巴看着徐济实，觉得他的思路很有意思，是啊，两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合作在一起，居然差点干出件大事？为什么呢？
“你有结论了吗？”乔娜问
“我有个思路，但还没完全想明白。”徐济实说：“所以想和你一起分析分析。”
乔娜说：“好啊，你说说看……”
徐济实就拿起笔，说：“这两个人，仅就目前了解，都是没有什么大本事的普通人，要说与众不同的，周晓津，能制作这种药。”
说到这，徐济实在纸上写下一个字：药！然后接着说：“至于冯毅，这个人非常偏执！属于不管不顾，一条路走到黑的那种人。”
说到这，徐济实心想冯毅这二货去找小红居然能坚持好几年，不惜倾家荡产和离婚，这是个什么样的神经病啊。但不能和乔娜说这件事，就又说：“别看平时不爱说话，他的胆子应该比周晓津大得多。你看冯毅和你的事，周晓津从头到尾不肯露面，我推测，周晓津应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改天你可以在单位打听一下。我觉得冯毅才是他们两个人的主导！”
乔娜点点头。
徐济实就又在纸上写下两个字：“胆量！”然后对乔娜说：“这就是他们所有的本钱！”
乔娜拿起拿张纸，看了半天，说：“然后呢？”
徐济实说：“我原来一直以为周晓津制作这个药是为了卖，这个应该能赚钱，他曾经送给过别人让人试用，据说效果不错。”听到这，乔娜的脸微微一红，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徐济实接着说：“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周晓津卖药的线索，我去他家找到他的制作场所，发现他做出来的量应该很小，也就是说卖不了多少钱。周晓津还说过，这个东西很贵，应该是中药体系，根本比不了市面上的化学药剂。所以我觉得周晓津做这个药，应该一直就当是个兴趣，直到他遇到冯毅！”
“冯毅的胆子比周晓津大多了，他碰巧用过这个药，当他知道这是周晓津制作的以后，就找到周晓津。然后就制定了个计划，而第一个目标，就是你……”
看着浑身不自在的乔娜，徐济实握住了她的手，乔娜稍微挣扎了一下，也就任他握着，徐济实接着说：“冯毅偏执，好色，当初找到你应该没有别的目的。可是后来，他可能真的喜欢上你了！知道你需要钱，就找周晓津想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故技重施，把对你做的事再做一次，找其他目标下手，不过这次的目的是钱，所以他们买了摄像头！估计最后他们居然得逞了，但可能遇到了惹不起的人，于是被报复，这就是我推测的整件事情的脉络！现在的问题是，我始终找不到他们的摄像头装在哪儿了，也就是说不知道他们的作案地点，然后也不知道他们找到的目标是谁！”
徐济实一下子把自己的分析和推测说完，就看着乔娜，那意思希望她能给点意见。
乔娜听完感到相当的震撼，心中不免对这个邋遢的大叔刮目相看，至于意见，她哪有啊，她感觉自己都插不上嘴。
徐济实拍着她的小手，对犹豫不决的乔娜说：“你对他们两个都比我熟悉，可能是现在能找到的最熟悉他们的人了，有什么想法你就说，不用怕，咱们一起分析嘛，我很需要你的意见。”
乔娜点点头，说：“那个手机是周晓津的，手机里有控制摄像头的软件，还有，手机连的ifi是我们公司的……我觉得……”
徐济实心中一动，这个想法他有过，但马上给否定了，因为这种目的的摄像头肯定是装在私密地方，哪有装在公共场所的？会所的房间人来人往的，你怎么知道谁会去？并且乔娜说，周晓津是个助理，他不服务客人，也没机会拍摄啊。
现在乔娜这么一说，他又觉得有些疑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点什么？就把周晓津那个手机拿出来，交给乔娜，说：“你看看它连的房间在会所的什么位置？”
乔娜找到那个ifi的名称，说：“在二楼，最靠边的房间，我们那是两个房间用一个ifi号，这个号是18/19号用的，靠边。”
徐济实问：“二楼都是女性客户？”
乔娜点点头
“周晓津能去吗？”
“他有时候去巡查，就在走廊里转转，不能进房间。”乔娜说
徐济实想了想，自言自语的说：“你那个会所的客户非富即贵，按说确实是合适的目标，可是周晓津是怎么拍摄的呢？”
乔娜摇摇头表示也想不明白。
徐济实说：“他们要是想勒索的话，光拍摄还不行，那样只能拍个半裸或全裸的照片。如果是冯毅的策划，肯定会先用上那个药，然后周晓津进去，和目标发生关系，再拿视频要钱，可是周晓津怎么进去呢？那里面有客户有技师……”
徐济实突然眼前一亮，问乔娜：“周晓津有没有关系非常好的技师？”
乔娜点头说：“有一个，叫小婉。”
徐济实一拍大腿，说：“那就对了，他们的计划应该是这样：周晓津用什么办法，估计是让小婉给他看风，在某个房间装了摄像头，然后目标客户来了之后，安排小婉去服务，给客户喝下放了药的饮料，等药效发作以后，周晓津再进去！”
乔娜想了想，说：“可是，技师是客户自己选的，周晓津不能指定技师啊。”
徐济实说：“具体细节可能还不清晰，但大概方向应该不会有错。”又说：“那个小婉，还能找到她吗？“
乔娜说：“她离职了。”
徐济实说：“看吧，这就说明她肯定有问题。”沉吟了一下，说：“你明天上班吗？”
“我上晚班。”乔娜说
徐济实有把纸笔拿过来，说：“来，咱们梳理一下，明天要查哪些？”
“首先，”徐济实把周晓津的那个手机交给乔娜，说：“你拿着这个手机，去二楼你说的那两个房间附近，连上ifi，看能不能找到摄像头。”
乔娜接过手机，说好，在纸上写：摄像头房间，徐济实发现乔娜的字挺好看的，心想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被逼下海真是没天理了。
徐济实接着说：“如果能确定了房间，然后查什么呢？那些视频估计咱们是找不到了，那么……你能查到客户到会所的记录吗？”
乔娜说：“我不能，但找小姐妹能查到，不难。”
徐济实说好：“那你想办法查，这个摄像头安装以后，在这个房间消费过的，所有是小婉服务的客人名单。”
乔娜点点头，又补充说：“还有，要刚好周晓津也上班。”就在纸上写下这些。
徐济实说没错，然后说：“还有吗。这样是不是就能找到可疑的对象了？”
乔娜想了想，说：“就是这些了吧，如果这些条件都符合，应该没有几个人，因为小婉就不是热门技师。”
徐济实说：“那不是更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乔娜说：“那你晚点去吧，快下班了再去，人少点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