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陈雅然沉吟半晌，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
徐济实就把自己那张银行卡拿出来，冲陈雅然晃了晃，放到桌子上，然后拍了拍旁边的机箱，说：“这个机箱，就是从冯毅那找来的，这小子给藏起来了，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一会儿可以当着你的面删掉，你也可以把机箱直接拿走，我保证，别处再也没有存档了。”然后又说：“对我来说，就这点事。你要是还有什么事，就说吧，大家都这么熟了。”
“我有三个方案！”陈雅然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直说。
居然还有什么三个方案？徐济实听着虽然觉得挺奇怪的，但还是示意她继续说。
自己点着根烟，斜靠在椅子上，其实对他来说，已经觉得差不多，准备抽身了。无论从事情本身，还是杨童、郑勇的态度，再到他自己的想法，都不适合再逼迫陈雅然了，只要她能再给点，就准备放过她了。
所以徐济实对她的所谓方案什么的基本没什么兴趣，只考虑怎样以一个合适的理由结束这场纠纷。
“这件事，我既然答应你，就肯定想办法解决。”陈雅然接着说道：“不过上次你也看到我的经济状况了，具体的我也不想多解释，总之是没有你想象的好。另外……”陈雅然拿起自己面前的小包，“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这个人对饰品，包包不太感兴趣，家里不能说没有，只是不多。”
听到这，徐济实点点头，陈雅然好像确实不太喜欢或者说不太在意首饰之类。
“这两天我算了算，”陈雅然接着说：“我现在只能给你十万，如果放宽个一两周，我想办法卖几件首饰，最多能再多个十万。就这样了，这是方案一。如果你同意，我可以马上给你。”
徐济实心想，上次清查陈雅然的银行卡的时候总额就是六十多万，自己拿走了五十万，现在说只有十万，也就是这两天一毛钱没找到呗。这么大的高管，不可能吧？
其实就这些钱，徐济实也是想答应的，不过这也太敷衍了吧，脸面不好看啊。哪怕你说先给二三十，以后再凑，然后以后就不给了都行，最起码有个台阶下，徐济实都会让她直接把视频带走。
想了一下，徐济实决定否决，摇摇头，说：“你这一刀也太狠了，都直接砍到后脚跟了，说说下个方案吧。”
陈雅然说好：“第二个方案，宋魏不是让你调查我吗？查我有没有出轨吗？他不仁我不义，你帮我回过头去调查他！如果能查到他出轨的证据，我会和他离婚，拿到的钱分你一半！你不是很缺钱吗？这笔钱肯定不少。”
徐济实心想你当我傻啊，这不是画大饼吗，如果我查了半天查不到呢？或者查到根本是自己有问题呢？如果你们根本就不离婚呢？或者你们家就没多少钱呢？这种活是绝对不能接的，就说：“这个方案你不用说了，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干不了，也不想干，你接着说方案三吧。”
陈雅然轻轻咬着下嘴唇，看着态度坚决的徐济实，说：“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觉得你挺厉害的啊？”
徐济实说：“绝对没信心，一点都没有。并且你看我都去相亲了，准备成家过日子了，不想再掺和你们这些事了。”
想了想，又说：“如果你就是要想调查你丈夫，你先解决了眼前这件事，然后咱们谈好价钱，你可以雇我去帮你调查，但这是两码事，可别混在一起谈。”
陈雅然心想这小子还挺聪明的，居然没上当？就接着说到：“好吧，你不想做我也不勉强你。第三个方案，就是以钱生钱。我们这行会有些内部消息和渠道，以前我主要做审计，不想和他们有过多联系，所以没参与过。现在没办法只能走这条路了。就是你投一笔钱到某些机构，会有很高的返利。”
“那不就是非法集资吗？”徐济实问
陈雅然说：“当然不一样，这个只针对内部人员，没有任何风险的。这个属于……你可以把它看成是对特定人员的福利，你只是占用我的名额而已。”
徐济实想了想，说：“也就是说，这是变相的……？”
陈雅然点点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这是合法的。”
“好吧，”徐济实心想，这个倒是可以做，“具体怎么操作？”
“你拿一百万，年利3%，做三年。”陈雅然说
徐济实算了算，心想，如果中间不取利息的话，三年翻倍都不止，这个可以啊，就说：“这个行，可以！”
陈雅然看了看他，说：“你确定同意这个方案吗？”
徐济实点点头，说：“确定！”
“那好，”陈雅然打开自己的小包，取出一张银行卡，说：“你往这张卡里转一百万，剩下的事我都替你办了。”
徐济实一愣：“还要转到你的卡里？”
陈雅然说：“不是说你的用我的名额吗？”
徐济实想了想，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陈雅然看了他一眼，说：“你是怕我把你的钱拿走吗？我要是能拿你的钱，现在就不会给你钱啦？我自己的钱为什么要给你？”
徐济实一拍脑袋：就是啊，她为什么要给钱？自己手里有视频啊，只要视频在手，她就不敢玩小动作。
那么，这个方案可行？虽然时间长了点，收益确实不错啊，比方案一好多了。
正要表示同意，嘴张了一半，突然想起来，特么的自己没钱啊，哪来的一百万啊，处理完妹妹的家事，手里就剩下不到十万块，从陈雅然那勒索了五十，转头给了乔娜三十，现在手里满打满算，还有不到三十万！
徐济实苦笑了一下，对陈雅然说：“我手里没那么钱，要不你帮我凑点？”
陈雅然正暗喜终于要结束这件事了，却听徐济实说了半天居然手里没钱，气的瞪了他一眼，说：“废话！我要是有钱不直接给你了？”然后问：“你有多少？”心想这家伙刚从自己这抢走五十，又是个小老板，手里三四十应该有吧？这样凑起来，不到一百，也有个八九十，那应该也可以。
万万想不到，徐济实向陈雅然伸出两根手指！
陈雅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疑惑的问：“多少？”
徐济实双手捂住脸，自己都觉得挺丢人的，说：“二十……多一点。”
陈雅然惊讶的站起来，说：“什么？二十？我不是刚给了你五十吗？”
徐济实说：“啊，那个什么，我……还房贷了。”
陈雅然明显不信，说：“你把收据给我看看！”
徐济实心想，我花自己的钱，干嘛要给你看收据啊，你管我怎么花的？就说：“收据让我给扔了啊。”
陈雅然盯着徐济实，良久，突然深深叹了口气，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无奈的说：“我辛辛苦苦想了三个方案，可……现在我没办法了……”
徐济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就点着根烟，斜靠在椅子上发呆。
看着陈雅然久久不动，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叹了口气，徐济实从抽屉里找出包湿纸巾，看了看，还能用，就拿到陈雅然面前，轻轻敲了敲桌子。
陈雅然抬起头，果然眼角有泪，看见眼前的徐济实，本来憔悴伤感的脸忽然变得惨白，继而充满怒气，陈雅然一字一句的说：“你我无冤无仇，都不认识，你屡次三番的胁迫我！我就当你真的有需要，还想尽办法满足你的要求，可原来你是在骗我！现在我老公出轨，工作不顺，做个美容还被偷拍被胁迫！非得我死了你才满意是不是？”
陈雅然越说越气，以至于浑身都有点颤抖。
徐济实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个地步，自己已经准备收手了，只是考虑怎么说而已。但陈雅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估计这几天都在绞尽脑汁的谋划着怎么凑这笔钱，来了以后才发现就没有一条被认可。
徐济实摇了摇头，心想算了吧，再折腾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节外生枝就更麻烦了，就抓住陈雅然的手，让她坐下，说：“你冷静，别激动，我有话说。”
抽出两张湿纸巾，塞到她手里，然后拿起她的水杯，又给她换了杯热水，说：“有些事情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你这个人太执着，一根筋。”
发过脾气的陈雅然安静了不少，默默无语的坐在那，手里攥着纸巾。
徐济实又点着根烟，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原本不认识你，肯定也无意伤害你。冯毅的事，你应该付出代价，所以首先，这个你不能怨我。冯毅的妹妹是我的委托人，不是女朋友，这个我以前骗了你，不过这个并不重要，如果她当初找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我的要求并不过分，你应该很清楚。”
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陈雅然，徐济实又说：“你不要指望别人发现不了，人在做天在看，不可能有永远的秘密。这玩意在你身边就是颗定时炸弹，只不过恰好被我引爆了而已。调查这个是我的工作，我没做错什么，对吧？而你这样平时目空一切的美女高管……”说到这，徐济实又看了一眼陈雅然，说：“我对你提的要求算很友好了，这个你得承认吧？至于恰好你没钱，又不肯想办法，那也与我无关吧？”
看陈雅然抬起头，估计想否认自己说她不努力，徐济实摆手制止她，说：“你也不用解释，我虽然笨但还不算傻，你这个层次的人，三天筹不到一点钱？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一张美容卡就好几十万吧？”
陈雅然有点不敢直视徐济实的眼睛，微微低着头，小声说：“我……，那现在你想怎么办？”
徐济实说：“算了，这些事我也不想计较了。”
听徐济实口风有些松动，陈雅然试探着说：“你不能接受去调查宋魏吗？我觉得是个好办法啊，我们家的钱……大部分在他那儿。”
徐济实摇摇头，说：“算啦，冯毅这点事我查了两个多月，感觉非常累，不想再沾任何和这有关的事了。”稍微顿了一下，又说：“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要钱，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要说我对你惟一感到有点不安的，就是这件事不应该由我出面，毕竟我和冯毅非亲非故。”
“那你是为了谁？冯毅的妹妹吗？”陈雅然小心翼翼的问
徐济实说：“当然不是，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她妹妹知道整件事，估计……她会报警吧。”徐济实不想说自己找不到冯芳了，就含糊地说：“我……没告诉她实情。”
看陈雅然充满疑惑的眼神，徐济实知道她不太相信，自己查到证据却瞒着委托人，然后偷偷找调查对象要钱？这怎么说也太不地道了吧？
徐济实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样，有些事不方便说得太清楚……好吧，你去的那个美容会所有个前台，叫乔娜，你认识吗？”徐济实心想反正乔娜都走了，告诉陈雅然实情也无所谓了
陈雅然摇摇头，说：“不认识，我去那儿都是直接到房间。”
徐济实问：“你有专用的技师吗？”
陈雅然说：“没有，水平都差不多，都是让他们给安排的。”
徐济实心想，可能就是这个把你害惨了啊，但现在再说那件事已经太晚了，就转移话题，说乔娜的事：“乔娜算是我的朋友吧，那时候她家里急用钱，我就想尽量帮帮她……”
陈雅然听完，点了点头，终于算是差不多弄明白了。
徐济实说：“这些事你也不用再想了，谁对谁错也说不清，总之回头我把所有的视频都给你，你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事情都说完了，徐济实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心想，特么的这破事，赶紧结束吧。就一边打开电脑，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个优盘，然后把优盘的内容清干净，把冯毅存到桌面上那个新建文件夹拷到优盘里，再把原文件删掉。
徐济实这才把优盘递给陈雅然，说：“这个就是原始文件存档，电脑里没有了，你可以现在就查，还有就是那天我给你的那个，我手机里没有，你也可以查。”
陈雅然拿起那个优盘，默默看了一会儿，放到自己的小包里。
徐济实把自己的手机打开递给她，又把她往电脑面前推，说：“你可以随便检查。”
陈雅然没动，也没接手机，摇摇头，对徐济实说：“不用了，我相信你。”
徐济实都觉得有点奇怪，你相信我？你相信一个刚刚骗了你的钱的人？好了，相信就相信吧，就说：“现在，你可以走了，额……我送你回去吧。”
不管怎样，事情终于算是有了个结果，车里的气氛就明显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的紧张、僵硬。
不过两人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就都沉默不语，直到开出去快一半路程了，陈雅然突然说：“和我说说乔娜的事吧？”
徐济实想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吧，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陈雅然只是默默的听，没有插话，询问，到徐济实都说完了，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开到河岸雅居的门口。
徐济实停好车，就等着陈雅然下车。没想到等了半天陈雅然没动，徐济实觉得奇怪，转过头看她时，只见陈雅然也正看着自己，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说？
徐济实不解的问：“你有话想和我说？那就说吧，想说啥说啥，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陈雅然犹犹豫豫的似乎又考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你没觉得乔娜很奇怪吗？”
徐济实一愣，说：“她？奇怪吗？没觉得啊，一个小丫头……”
陈雅然说：“她和冯毅是朋友，冯毅和周晓津是朋友，冯毅和周晓津为了她策划在会所……偷拍，她恰好就在会所工作，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徐济实倒从来没想过这个，说：“好像也没什么吧，你觉得她是……”
“我觉得整件事就是她策划的！”陈雅然突然肯定的说。
徐济实下了一跳，心想你这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吧？她怎么可能成了策划了，就摇摇头，说：“不可能吧，她把自己策划给冯毅？”
陈雅然说：“应该是在那件事以后。”见徐济实还是不信，就又说：“以你对冯毅的了解，他是那种胆大、心细，还很冷静的人吗？你都说了，他只是好色又懦弱！而周晓津，他已经是会所的管理了，他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偷拍？你觉得合理吗？”
徐济实听完觉得好像也有道理，但他还是不相信乔娜会和这件事有关。
陈雅然继续说：“周晓津是会所的管理，你知道他的收入有多少吗，他还是中医世家，怎么就没一点积蓄？如果真是要帮乔娜交首付，我估计周晓津自己就能解决。”稍微停顿了一下，陈雅然又说：“如果假设，在冯毅对乔娜……之后，并不是乔娜因为冯毅的真心而接受了他（这个也相当不合理，而是乔娜反过来控制住了冯毅和周晓津，你只知道乔娜拿走了冯毅的全部积蓄，还欠了信用卡，你怎么知道她没从周晓津那里要钱？如果说乔娜把冯毅和周晓津手里的钱都拿光以后，还不满足，进而又逼他们偷拍，整件事情是不是更合理？”
陈雅然的这番解释过于跳跃，让徐济实有点懵，想反驳好像又找不到理由，可他还是难以相信，乔娜会是主谋？那个低声细语可怜兮兮的小姑娘策划了整件事？最后还从自己这拿走三十万？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徐济实，陈雅然轻轻叹了口气，说：“挣钱为了给弟弟盖房子，是不是每个按摩女都是这样告诉你的？她穷的都要下海了，居然自己租了一套loft？还有，我估计，会所里应该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婉，小婉就是乔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徐济实茫然无措的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梦，他想赶紧醒来，但似乎又不想醒来。他根本不相信陈雅然的推测，但又觉得她的说法也不是没可能。
那么真是乔娜策划了整件事？冯毅、周晓津和自己只是她的棋子和帮凶？
如果陈雅然的判断是真的，最可笑的应该是自己吧，冯毅和周晓津都已经死了，自己居然还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还有陈雅然，本来幸福快乐的一个人，恰好被乔娜盯上，好不容易脱了身，又被自己拉下水？
这也太扯了吧，虽然陈雅然的分析确实有些道理，但徐济实回想自己和乔娜相处的日子，还是无法相信那个小丫头有这种本事。
徐济实转头看了看陈雅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随手又拿出根烟来。
陈雅然倒是很平静，拍了拍徐济实的胳膊，说：“算啦，事情都过去了，你信不信也无所谓了，也许一切都是命吧。”隔了一会儿，又说：“我不想回家，你陪我到处走走吧。”
内心正无比纠结的徐济实一听，说好吧，“那就到郊野公园，现在人应该不多了。”
陈雅然说：“你来过郊野公园？”
徐济实一边掉转车头，一边说：“我刚进城的时候就在这打工，那时候还都是野地。”
两个人走进公园大门，徐济实指了指左边，说：“就沿着湖边溜达溜达吧？”
陈雅然向远处望了望，说：“湖边人太多了，还是去树林吧。”
徐济实看着陈雅然脚上那双后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说：“树林里的路不好走，你这鞋……”
陈雅然却径自先出发了，一边说：“试试呗。”
没想到陈雅然走得很好，一点都不受影响，徐济实不由得赞叹，说：“这种路我穿旅游鞋还觉得硌脚呢。”
陈雅然说：“习惯了，我从小就爱臭美，高中就穿高跟鞋。”
徐济实心想，不会吧，爱臭美为什么总是穿的那么中性，还一直不换？
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就那么溜溜达达得向前走。
晚上树林里非常昏暗，虽然隔一段距离有一盏路灯，但基本上属于聊胜于无，只能照亮附近的一小片地方，路灯之外，似雾非雾，影影绰绰的，像是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一个人都会害怕。
走了一会儿，陈雅然突然说：“如果我委托你调查宋魏，大概需要多少钱？”
徐济实说：“那要看你想用哪种方式了，差别很大的。”
陈雅然嗯了一声，说：“具体说说？”
徐济实说：“最简单的，我们只负责取证，委托人能够提供小三的一切信息，我们就是去拍个照，会很便宜。如果你什么证据都没有，需要我们全天候跟踪，那就贵多了。你想，我们三个人，光工资，也得两三万吧，这还不算车啊油啊摄像啊等等，光成本就不少，而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找到证据还不好说。”
陈雅然点了点头，说：“一个月十万差不多够了吧？”
徐济实说那肯定够了，心想，不会吧，你大姐一直跟我哭穷，现在又有钱了？玛德女人的话都不能信是吧，又想到自己还真可能被乔娜骗，不由得又郁闷起来。
陈雅然说：“你还是很抗拒接这个活吗？”
徐济实说是，“我说过了，再也不想碰什么冯毅啊你啊这件事了，太累了。”又说：“你要是真想查，可以找别人啊，我可以帮你推荐，干这行的我还认识几个人。”
陈雅然摇摇头，说：“我不相信别人。”
徐济实直接傻眼，“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
陈雅然点点头，说：“我觉得你很聪明。”
徐济实惭愧的一捂脸，“别逗了，我哪有你聪明？”
听徐济实这么说，陈雅然显得很高兴，却没说什么。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了中间的山脚下，四处更是荒凉，见不到半个人影。
徐济实说：“咱们往回走吧。”
回去的时候，沿着路灯的方向，倒是很顺利就走出了树林，快到公园门口了，陈雅然说：“你相亲是准备结婚了吗？”
徐济实没有想到她问这个，愣了一下，说：“是啊，”又说：“也差不多该结婚了，再晚就要不了孩子了吧？”
陈雅然说：“那你喜欢小孩吗？”
徐济实犹豫了一下，说：“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我15岁的时候父母都死了，我自己带着妹妹，后来我一直觉得，能力不够就不能要小孩。”
陈雅然点头表示理解，说：“你现在又改变想法了？”
徐济实点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今年，就上个月吧，我妹妹的孩子跳楼摔死了。我妹妹脾气差，没文化，离婚，孩子也不学好，可她和孩子在一起凑合着过日子的时候，你会觉得家家都差不多吧。”停顿良久，徐济实又说：“这么说吧，两个人过，再差也是一个家，一个人就是一个人。”
他说的这番话，自从徐晓萍孩子出事，他们兄妹俩一起坐在孩子的坟旁边，徐济实就一直在想，但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没想到今天莫名其妙的说给了陈雅然。
陈雅然听完徐济实诉说自己的经历，沉默了很久，一直到两个人走到了汽车旁边，才说：“你有没有想过，两个人结婚以后，可能根本就没有感情？”
徐济实说：“这个世界上的事，又有哪件能说得准呢？”
再到小区门口，陈雅然下车，扭头对徐济实说：“那我进去啦。”
徐济实突然叫住陈雅然，说：“我给你的优盘里，有个文档，是不知道什么人调查宋魏的，你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