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很好也没用，”徐济实说：“记住，这是第一点，下面我说第二点。信息咨询中心，啥叫信息咨询中心？实话实说，不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征信社吗？在合法的情况下为客户提供需要的信息，为用户提供优质服务。可是，你要说商业信息，科技信息，我也不懂啊，实际上我们的业务，就是围绕个人私人信息的收集，像离婚啊出轨啊外遇啊之类。这个你知道吧？来以前也了解过吧？”
冯小姐点点头，说：“我知道。”
“那不就得啦。”徐济实说，这位冯小姐来了好几次了，徐济实也确实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让她死心，别再纠缠，就接着说道：“说白了，我就是偷拍取证抓小三的，而且我还有个原则：不管上门抓奸！我希望和气生财，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冲突。”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这些我们都能沟通，我肯定会尊重你的规矩，我的意思是……”冯小姐说
徐济实差点被气吐血，直接打断冯小姐，说：“小姐啊，你明白啥，你根本就没明白啊。你找了我好几次，我都没答应你，为啥？你自己想想你要我做的事，是什么性质？你哥哥自杀，你认为是有人谋杀！找我去调查！小姐，这是刑事案件！还是警方已经定性的刑事案件，你让我一抓小三的去重启调查？！”徐济实忍不住轻轻敲了敲桌子。
冯小姐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什么说
徐济实就接着说：“大小姐！这事如果你觉得有问题，你去找警察，不可能有任何人敢碰这个，估计你也找了不少人了吧，最后咋盯上我了，看我老实？还有，退一万步说，也没人有能力接这个啊，刑事调查，死亡分析，这都是要求有非常专业的知识的，你是咋看出来我有这个能力的？”
“这件事你想的可能太复杂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冯小姐说：“我觉得……”
“这种事就是这样的，和你怎么觉得无关。”徐济实说，他也不想听冯小姐的解释：“刚才我很清楚的告诉你我的原则了吧？现在咱们看看你让我做的这件事：第一，这个活是违法的。第二，接了我也干不了。所以我不可能答应你！明白了吗？”
徐济实直接下了结论，说得义正词严，斩钉截铁！
这件事他还真不是装模作样，他打心里真的不想接这个活，和价钱没关系，行有行规，不能越界，美女也不行。
冯小姐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明显有点懵。
但很快眼圈一红，满脸悲伤，却用雪白的牙齿咬住细心画过的红唇。
哦哦，说不过就开始飙演技了？徐济实心想，自己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过？怎么可能吃这套，也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她怎么表演。
冯小姐深深吸了口气，眼泪在眼里转了转，终于没有让它流出来，这技巧真是够赞！
“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做，”冯小姐缓缓说道：“可是，我哥哥的事我敢肯定有问题，他不可能自杀！一个人活的好好的，没有理由怎么会自杀？我知道我没有证据，但我有感觉，兄妹之间有心电感应的，你相信吗？”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就去找警察啊，按程序办事，知道吗？”徐济实淡淡的说
“警察我找过，不行我才过来找你啊，我一个小女人能怎么办呢？如果我是个男的，我早就自己调查了。”冯小姐边说边叹了口气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了，是哥哥把我带大的，我们感情非常好。我毕业后一直在外地，离这边很远，刚参加工作事情又多，本来想他年纪还不算大，身体也挺好的，就很多年都没回来，打电话他也总是说没事挺好的不用担心，谁知道他突然就……”冯小姐有点哽咽，双手捂住脸，把头深深低下。
冯小姐以前没提起过她和她哥哥之间的事，听起来确实挺可怜的，徐济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把纸巾推到冯小姐面前，叹了口气，心想，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即便我再同情你，可是你的要求我确实做不到啊，有啥办法？
冯小姐倒是很快控制住情绪，接着说下去：“我原本是一心想给哥哥报仇的，可是仔细想想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真的找的凶手，我也没有能力报仇啊，警方也不会认可我的调查，这些我都明白，我也认了！所以我现在只是想弄清楚，我哥哥死的原委，我知道他不可能自杀！不可能！哥哥不明不白的死了，当妹妹的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就那么无动于衷的过下去？你能做到吗徐老板？”
“哎……”徐济实叹了口气，心想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我也只能表示同情吧。拿了根烟却没有点着，就那样叼在嘴边，问道：“你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有仇家吗？”
“他是出租车司机，他生性温顺，待人友善，都不和人吵架，怎么会有仇家呢？”
“那不得了，没有仇家，你怎么就认定他不会自杀？”
“我能感受的到！他虽然工作很辛苦，挣钱也不算多，但他知足，每天也都高高兴兴的……”
“再有，”冯小姐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狠狠心说了下去，“我哥哥出事以后，我一直睡不好，好几次梦到我哥哥，他……有东西要给我……”
“我去，灵异的都来了，”徐济实心想，明显不信，说：“那你应该去庙里找个和尚看看。”
冯小姐不理徐济实的调侃，接着说：“可每次我都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就醒了，一连好几天！你说这里面能没问题吗？”
“徐老板……”冯小姐坐直身体，悲哀的面容突然变得很凝重。
“嗯？你说。”徐济实说
“徐老板，谢谢你刚才和我说了那么多，你的做事原则和规矩。你也猜到了，我来这以前找个不少地方，也打听过你，别人都夸你讲义气肯帮人……”
“等等等等……”徐济实嘴里叼着烟差点掉下来：“小姐啊，别夸啦，我承受不起，我刚刚可都说明白了啊，你再说别的也没有用。好吧？”
冯小姐却不肯放弃，一手扶住茶杯，一双大眼睛就那样盯着徐济实，“徐老板，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肯定不会强迫你，也没法强迫你，是吧？我说完了你再说不干，我也认了。”
徐济实嗯了一声，不过看着这丫头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多少有点心虚
冯小姐接着说道：“我刚开始就说了，这次来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我哥哥这件事呢，我确实是不甘心，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本身就是一个女孩子，又刚刚从外地回来，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我认真的想过，我基本上是什么也干不了，可是，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老是梦到我哥哥，这几天我都要崩溃了！”
“所以，我必须做点事，而做这件事我不求结果，只是让我觉得心安罢了！我不会想报仇，不会想查案，这些我放弃了，我认输了！”
徐济实呆呆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坚定，口齿清晰，哪还有刚才悲伤柔弱的模样？我勒个去，这是什么情况？
冯小姐喝了口茶，说道：“徐老板，我也不想烦你，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找你的，你必须要帮帮我。我说了，我的目的只是做点事让我心安！你明白吗？“
徐济实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丫头不会是在挖坑吧？不过人家说的合情合理，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就只能点了点头。
冯小姐继续说道：“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想做的事就两件：第一，我想弄清楚我哥哥托梦给我的是什么东西，最好能找到它。第二，我想弄清楚我哥哥自杀的来龙去脉！—就算他是自杀，我也想弄清楚！”
看了看沉吟不语的徐济实，冯小姐又说：“还有！徐老板，我不是委托你替我查案，你也说了，这种事你不做，这个我理解。只是我刚从外地回来，确实身边没有合适的人，也没有朋友，而我一个女孩子家做很多事又不方便，所以我想，我不委托你帮我调查，而是聘用你！不管查什么，都是以我为主，我来做，你就是给我壮壮胆出出力气或者帮忙分析分析出个主意，所有后果有我承担，查到什么程度有没有结果都与你无关！时间，一个月！你就是我的随从或者保镖！这个工作不伤天害理吧，你不能说你不会吧？不违背你的德、信吧？！”
“额……”徐济实张了张嘴，吭哧半天却没憋出半个字。
把嘴里叼着的烟点着，斜靠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满脸苦笑地说：“我去，冯小姐，我是不是掉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