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怒（二）（2 / 2）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方周的的舅舅好像是……校长来着……

“尼玛，出生啊！”

再也控制不住的怒火燃烧起体内的灵力，牧云体内的灵力开始无序地涌动起来，像是峰潮像是海浪，一阵阵的洗刷过他的身体。

浑身上下突然爆发起了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亿万根针顺着他的神经插下，锐利的针头还联通着酥麻的电流。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到了他的口腔里，他的脑袋一热，两道温热的液体通过他的鼻孔留下，缓缓地滴到了地上。

女孩被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nd！”牧云骂道，他捏着鼻子仰起头，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神。

据《修真基础功法》里的说法，这应该是一种灵力紊乱现象，是由于修士的情感波动太大导致灵力冲伤筋脉所产生的情况，轻者会头晕或者流鼻血，严重的可能会当场昏厥。

“这些都只不过是幻境而已，我tmd动什么怒啊？”牧云在心底骂自己道：“太不冷静了！”

可饶是如此，他仍然不能释怀，一股想把眼前女生教训一顿的想法始终盘桓在他的脑海里。

他轻轻地举起了拳头，又重重的放下，他叹了口气，梗着嗓子说道：“无论你是谁的舅妈，都不能成为你欺负别人的理由，你现在能跟我横，那是因为我是老师，可等以后你出了社会呢？还有谁会忍着你，你又能跟谁横啊？”

真是无力的指责啊……牧云心想，结果到后来自己还是只能搬出所谓的“社会”来压她……这个社会不好混，这是事实……但这个事实并不应该是拿来教训他人的工具。

很矛盾的想法，明明自己清楚如果按照女孩这样性格的话，将来到了社会上一定会有苦头吃的，可是又不想直接把这话说给她听，觉得这是一种用自己的经历去强行压制对方的想法，觉得这是一种傲慢，觉得在她的这个年纪，或许还是对未来充满点希望比较好……

“我还是太嫩了啊……”牧云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脸颊，脑海里再度闪过了大前辈的身影。

“只要我有能耐，不照样能跟别人横！”女孩抬高了嗓音。

天真的发言，透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牧云很想嘲讽她两句，让她明白一下社会的险恶，打压一下她嚣张的气焰。

可他说不出口，或许这个想法并不正确，但他却总是觉得——少年啊青年啊什么的，应该还是“狂”一点比较好……

“唉，你真以为这个社会这么容易啊，想当人上人，难哦……”

啧，又是这种空洞的发言，明明自己都没有想着往人上人的方向努力过，却轻而易举的把它挂在嘴边，嘴里总是嘟囔着“这个社会难”这样的话。

对自己连看都不敢看的方向轻易的发出点评与言论，狼狈的给自己找到一个会被世人所认可的理由推脱……

真是傲慢啊……

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了牧云的心脏，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的感觉顺着血管爬向全身。

“哼，老娘要脑子有脑子要颜值有颜值，实在不行就和那些有能耐的人搞在一起都行，别给我嚷嚷很难这种东西！”

有些歇斯底里的发言，不知透出了几分真心，声音里混杂着焦灼与愤怒。

牧云愣愣的盯着这张因画了淡妆而艳的很有些过分的俏脸，脸上的神情像是自暴自弃，偏偏又闪烁着煤炭扭曲的光泽一样的不甘与倔强。

杏眼深处的某个角落里水滴一般地滑过烟似的悲伤，桃花瓣一样的嘴唇抿成了一弯带着点自嘲的笑容。

多矛盾的感情啊，连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就像有一盆冰冷的雨水劈头朝牧云泼去，牧云的心里兀自一凉，他突然感到了莫大的悲哀。

心里的怒火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情感。

牧云感觉好像有一根鱼刺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未来的事咱们现在不谈。”牧云说着，语气变得温和：“我只管你现在的事，无论如何……欺负同学总算不对的，这是错误的事情，谁都没有权利去欺凌别人。”

到了最后仍是只能说这样的话吗？根本就只是是逃避了问题做出了谴责而已，谁都不会因此悔改，谁都不会因此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再发生……不，不会了……因为这个女生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牧云牵住了沈冰怡的手，在沈冰怡错愕的目光下拉着她往教室外走去。

狼狈，太狼狈了，连自己的学生都说不过，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真是太糟糕了……

“md，当什么老师啊……”他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几个轻飘飘的字。

在跨出教室门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身后有人不轻不重的唤了一句：“说了没有……”

底气一点也不充足的声音，虚的底下好像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