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路有不平(1 / 2)
田广刚成亲不久,和新妇住在城中的一处宅院里。
田广的新妇田麒是“见过”的,端庄秀气,轻言细语,是临县的大户人家之女。
这二人移宅另居,不全是为了享受二人世界。
按秦律,男子成家之后是要分家而居的,税赋也要单独计算,而且成年男子都要服兵役,当然,也可以用“钱”代服。
田麒原本就想出去走走,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看这个波澜壮阔的年代。
虽然脑中有所“记忆”,但所谓“秦皇汉武”,秦始皇统一列国之后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看来他自己也可以亲眼见证了。
正好虞吉、无咎二人也不想乘车,更不愿骑马,所以大家都乐得步行,三人由貂豹和几个小仆陪着,没几步便出了德居里。
田麒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脱笼的小兽,心中开阔无比。
抬头望着天空,天空很高,一片云彩也没有,却蓝的厉害,像是谁不小心推倒了蓝色染缸,泼了一地。
他心中感慨:“要是在后世,便是春天也很难见到这样的天空啊。”
田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虽凉,却如一汪清泉般甘冽,让他全身的毛孔都绽放开来,一片舒爽,感觉自己似乎多了几分力气去面对那些未知。
“是啊!还有十年的时间,难道我不能用这十年让田氏走出那条死路么?”田麒想道。
他本性就是个乐天派,前生做导游的那些日子,光景好了,就吃点好的,疫情期间光景不好,素菜面条他也吃的津津有味。
往好里说,他是随遇而安,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得过且过,没什么大追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田麒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用平和的目光重新打量这个世界。
倒是要感谢田建,因为他的懦弱,反而让齐国少了很多战乱。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牛车马舆、布衣华服,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田麒见虞吉只是看着来往的行人,一句话也不说,担心她还在为自己的身世感伤,便要想个办法怎么逗她笑一笑。
不一会儿,他想起了个笑话,便自言自语道:“好笑,好笑,实在好笑。”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虞吉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问道:“什么东西如此好笑?”
田麒笑道:“突然想起一则噱谈,太好笑了,才没忍住笑出声来。”
“什么噱谈?说来听听。”虞吉道。
“是,师姐。说是有一个好饮酒者,梦中得了一壶美酒,醇香无比,便想烫酒来饮,火尚未点着,梦醒了!他捶胸顿足,喊道:‘可惜!可惜!恨不冷饮!’”
貂豹闻言大笑,说道:“好笑,好笑,果然好笑!哈哈哈……”
虞吉白了田麒一眼,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那酒哪里有那么好喝!”她是不喜欢饮酒的,虽然没觉得这个噱谈有多么好笑,但注意力却被田麒引开了。
田麒又道:“这确实也没多么好笑,但有一个弟弟,确是非打不可!”
虞吉好奇道:“嗯?什么弟弟?谁的弟弟?”
田麒说道:“一个富家闺女的弟弟,这个富家闺女出嫁一年后,其弟过来探望他。当时这个富家女正产一子,抱在怀中逗弄,其弟见后大惊,说道:‘阿姊,你怎么还敢生子?前年为生孩子的事,父亲差点没打死你,这怎么才过两年,你又忘了疼啦!’”
虞吉“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素手遮唇,嗔道:“你成天哪里来的这么些浑话!净说些乱七八糟!”
田麒见目的已经达成,虞吉似如出水芙蓉,笑靥如春,便张口告罪道:“师姐教训的是,师弟以后不敢了。”
貂豹也是笑声郎朗,说道:“公子善噱,只是不知道这最后被打的是弟弟还是姊姊了,哈哈哈。”
无咎皱着眉头,始终没想明白他们姐弟二人为何要挨打……
众人脚步轻快,言谈间便到了一处路口,无咎随着两名小仆往高疾医家去了,路上还在苦思田麒的噱谈到底好笑在哪里。
幼时的田麒凡是见到这位高疾医的时候,都是要喝苦药的时候,所以对这个高疾医也没啥好印象。只约莫知道这位高疾医开药花费甚巨,倒没多大兴趣去拜访感激他。
其实这位高疾医给田麒开的药都是对症的大补之药,倘若田麒自小就能随田横修身练体,化解药力,也不会出现最后命悬一线的情况。
但田麒之母对田麒是呵护备至,孩子有了这么奇怪的病,怎舍得让他劳累?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抱在怀里怕摔了。
因果转成,正如徐市所言:“当有此一劫啊。”
聚居安宁里的田氏已无闲宅,但其他里中所购宅不少,田广选的宅子在丰平里,靠近城中,也不算多远,田麒等人说说笑笑,便到了其宅外。
宅院大抵是三进,应门的老仆见到诸人,忙叫人进去通禀了。他见过礼后便引着众人慢慢的往里走,心中纳闷:“这六公子不是不省人事了么,怎么瞧着比以往还精神?真是奇怪。”
宅院虽然不算大,但闹中取幽,颇为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