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备战（1 / 2）
尤克里尔的神话：
“朱雀城有很多名为人郭的树，产出的果实为鸡蛋状，白色，可以烧烤食用味极鲜美，也可研磨入药，专治头风。
人郭成长极为缓慢，四十年才会开花，六十年才会结果，从幼苗到繁茂需要三代人的时间。因为果子用途广泛，几乎每家每户都种着三两棵人郭树。
尽管种下它们的人知道，自己也许见不到果实成熟的那一天。”
“我不是说进来先敲门吗？”楚不寻无奈地说。
“我可不想在门前站几个小时，然后被那家伙看见。”乌图哼了一声，揉着酸痛的手腕。
“你这一趟去得很久，而且看得出来，很……曲折。”楚不寻努力说得委婉。乌图身上的袍子破破烂烂的，沾满了泥土和树叶，裤腿上挂满了淤泥，惨得就像刚跟狗熊摔过跤。
“我去取了些东西，希望在跟导师决战的时候能有帮助。”乌图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到你这儿来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非常出色！我问了他们一路上的经历，无论是武艺、才智还是临场应变能力都很出众，我们需要这样的助力。”乌图不愿提他的名字，楚不寻也心照不宣，但丝毫不吝溢美之词。
乌图听完又哼了一声，半晌才幽幽地说：“我去见过他了。”
楚不寻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想确认他的决心。不出所料，他的眼神很坚定，丝毫没有动摇和迷茫……这让我很懊恼。”乌图用力揉着眉心，似乎那里有个死结要抚平，“有时候我分不清楚，我究竟是想要他放弃仇恨，跟她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还是参与进来完成复仇。是我把选项放在他面前，可当他真正做了选择我又很生气。”
楚不寻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们这俩人啊，说你们是朋友你们又说不是，可要说不是，你们又要皱眉。真让人难办。”
几年前楚不寻发现那两张黄金城的秘画之后便开始寻找跟中庭有关联的人，从中挑选盟友。最初他选中的人是乌图，但乌图却向他推荐了尤克里尔。
‘反正那家伙也不肯放弃复仇，与其让他找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去送死，还不如找个可靠的盟友。’乌图当时是这么说的。
有一种人不好相处，总是独来独往，却又总会在暗地里替你安排好一切；这种人不求你的回报、感谢，甚至都不让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顺手般的照顾别人。但你也很难走进他心里，因为他心中的芥蒂是那个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
正是这样默默的互相支持，才让他们走过这十年吧。楚不寻想。
“说起来，他选择盟友的标准是什么？他找的旅伴的确忠诚勇敢，但还远远称不上强大。”楚不寻问道。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那家伙身边的人都不太正常……”说到一半乌图忽然意识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于是打住了嘴。
“在你推荐之后我对他稍作了些调查。低微的出身、单亲且暴力的家庭、凄苦的童年、过早步入社会……类似的经历我见过很多，这种人本应该是最容易向现实妥协的。究竟是什么一直支撑着他走到今天，即使拖着一副千疮百孔的身体也不肯止步，他前进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苦难会造就两种人。一种是我已经吃了苦了，是好是坏我都不在乎了，以后什么事都不要再来找我。另一种是我已经吃了苦了，不能让更多人再吃苦，我要改变这一切。他是后一种。”
……
夜深了，小院里一片寂静，连纺织娘都不再鸣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推开房门，确认每个房间都已熄灯、所有人都已睡下后悄悄走了出来，手里的刀子闪着寒光。
天刚蒙亮，一脸没睡够的兰斯拎着包子、油条推开院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准备回去补觉。刚走进院门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去哪了？”
他打了个激灵，一回身看到尤克里尔正站在门后，微笑着看着自己。
“哦……今、今天起的早，去给大家买了早点。”兰斯有些磕巴，显然是不会说慌。
尤克里尔上下打量着他，淡淡地说：“你的鞋面上有红泥，虽然清理过但还是留着薄薄的一层；最近的三家早点铺子都在街角，道上只有青石板路，没有沾染红泥的机会。
你一直用左手提着早点，这么多人份的早点可是很重的，你的左手明明累得发抖却不换手休息；你的右手手指很僵硬，那里大概有个伤口，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握着什么东西……你的衣角上有露水，这个季节露水的凝结时间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你不是起得早，而是在外面待了一夜。”
兰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尤克里尔上前在他腰间一拍，摸出了藏在裤腿里的短刀。
尤克里尔一挑眉：“你在练刀？”
见已经瞒不过去，兰斯只好点头承认，他抓抓脑袋：“一直以来只有我派不上什么用场。”
弗雷尔的身手自不必说，性格更是体贴温柔，罗纳虽然是个老人但有阅历和学识，就连还是孩子的双胞胎都有坚韧的勇气和觉悟；反观自己，年纪比双胞胎大，身体比罗纳好，却一直什么忙都帮不上每逢战斗只能干瞪眼。
兰斯看看尤克里尔，怯生生地问道：“虽然现在再问有点不太合适，但你当初到底为什么会邀请我呢？”
“不必太看轻自己，每个人都有适合的位置。兰斯，我觉得你适合做领导者。”
“我？”兰斯一愣，连忙摇头，“做不成的。”
“为什么做不成？”尤克里尔一脸认真。
“因为……缺乏能力的人根本没法服众。”
“有一种人，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可真把他推到合适的位置上就能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有能力，可在有人站出来挑大梁的时候就更愿意退一步做个遵从者的角色。况且，承认他人的才能，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