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途渺茫(2 / 2)
陈景文苦笑一下,将箱子里的最后一瓶,轻轻的放在正在伏案疾书的柔儿桌边。
反身坐回到床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翻开了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启蒙书。
一手抚着泛黄的纸张,让凹凸不平的棱角划过指尖,一手把玩着身边放的一把玉箫。
王远和李期默正并排走出陈家的院子,向看门的老伯挥挥手。
王远习惯的摸了把门口摆放的两尊石狮子,石狮有一人多高,请的外郡石刻大师用整块大理石雕出来的,怒目圆睁,让人肃然起敬。
雕的好不好王远说不上来,但运回陈府的那天,整条路上围满了人,更有甚者从郡城里专程跑来观瞧。
“远哥,汪子枫好像在后面,要等下她吗?”李期默犹豫下问道,又往后看看。
“不等,陈景文他家那么大,汪子枫腿又短,等她走出来太阳都下山了。”王远肯定的说。
从陈府出来拐个弯就是下山的坡路,村里的房子分列两旁,这样的路虽说还有好几条,但只有他俩走的这条是用青砖铺的,从陈家大门直通村口,是陈家铺的。
王远仰着头将最后一滴果汁,流入口中,又轻轻甩动两下瓶子,见贴在壁上的实在无法汇集到一起,便顺手将瓶子揣进口袋里,活动着发酸的脖子。
两人一边和村里遇到的长辈、熟人打着招呼,一边闲聊起来。
“哎,你有去观过戏吗?”王远问道。
“没有。”李期默木讷的摇摇头。
王远回想起了自己前几次观戏,连开戏的地方都没赶到,不由的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要是没能进三阶,入不了院的话,你还有什么打算?”王远问。
“没。我要一直修炼到能入院为止。”李期默肯定的答道,露出坚定的神情。
对于这样的回答,王远并不意外。
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对彼此再了解不过了,一个是撞上墙也不回头,一个是远远看到墙就要绕着走。
奇怪的是,尽管两人的性格相差甚大,却又总能玩在一起。
记得小时候,在那个连家门口有几户人都分不清的年纪,两人在同一天,在各自家人的疏忽下,两条腿一晃一晃,溜出了家门,明亮而清澈的一双大眼,闪烁着对陌生小丘村的好奇,小王远有弯就拐有房就绕,不一会儿就迷失在对他来说犹如大人国的村子。
小期默则在一家家人一双双眼睛疑惑的注视下,过屋穿院,又一头扎进茂密的树林中。
在一个岔路口,两人相遇了,刚拐了个大弯的小王远和刚走出树林的小期默撞个正着。
大概是小期默的妈妈先发现了他们,当她满脸焦急的在邻居的指点下走出那片树林,一眼就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并排坐在石头上,翘着小脚丫,咿呀咿呀的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这时小王远的爸妈和小期默的爸爸也追了过来,看到两人后长舒了一口气。两家大人出奇的都没有上前,反而站在原地,在一个能看到他们而他们看不到的位置,等了一个下午。
王远也说出了,李期默早就知道的答案:“我是就打算这一次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拉倒,不就是书院嘛,哎,爷到其他地方修炼去,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天涯自有留爷处。”
王远说的颇为豪迈,又说道:”那会儿去陈大少爷家时,走的快,我没详细说。我跟你说哈,这次戏,大不一样,请的是东将军府上的客卿。”
王远边说边比划,原地踏了几步,高声道:“东将军府!客卿!好威风呀。”
李期默听后惊叹道:“天啊!”
听人说青阳郡的元气戏,多是郡里来人,偶然州里面的人,已经是不得了的事。
东将军府,想都不敢想。
王远对李期默的反应很是满意。
可很快李期默又沮丧道:“不过,唉,整个青阳,平民百姓数百万,低阶修士数万,这些年能入院的修士不足十人。”
想想也是,这几年,不算去临海郡的那波人,全郡入书院的不足十人。
大周这么多郡里,倒数第七。
要知道排在后面的可都是边境战乱之地。
突然间,两人觉得有座大山横在他们面前。
王远不知该说什么安慰李期默,自己心中刚刚点燃的火苗,似乎又熄灭了。
是呀,每年大周不知有多少戏,又有多少修士观戏,可真正能通过观戏一鸣惊人的修士,少之又少。
尽管这次提早得到了消息,可到了梅花镇就一定能找到戏场吗?找到戏场又会占到好位置吗?观完戏又真的能让自己进三阶吗?
王远没一点头绪,只觉得身在泥潭之中。
两人在半山腰的岔路口分了手,从路口在往里走几步就是王远家了,而李期默还要再往下走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