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死边缘（1 / 1）

甲一领着几人来到山洞外的大树边，几人看着地上埋着的几名刺客犯愁，以现在的情况押解回王都是不可能的，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就地审问也试过，虽有办法防止刺客吞毒自尽，却没有逼供的刑具，无法问到任何信息。正犹豫是否就地正法之时，林外传来人群嘈杂的叫嚷声，不多时便来到近前。原来是蕥晴调集了附近村子近百的勇士前来搭救。蕥晴见几人都无大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几人见蕥晴风尘仆仆，一身白衣已破损多处，知她是穿树林荆棘，以最短距离寻到村庄搬得救兵，虽一脸疲惫，却是最快赶到。

众人将尚且活着的刺客从土中刨出，像粽子似地层层捆住，几个壮汉一人一个扛起就走。一众人行了半日，来到了众勇士的村庄，赞冲·威几人胡乱地吃了点东西，便都被安顿休息去了。甲一在屋中躺着并无困意，从怀中掏出刻有八卦步法的树叶，依照口诀练了起来。左一脚右一步，开始极是卡顿，每一步都是走在让身体扭曲的方向，待全部走完已是全身大汗，身体酸痛。甲一坐在地板上喘着气，回想着刚刚的步骤，计算下来共是一百二十八步，每一步都需身体配合扭动，暗含身法。休息片刻，甲一起身又走了一遍，虽仍是生涩却已记下二十余步，身体酸痛更甚，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甲一躺在地板上暗想“这玩意可没段誉学得那般轻松，也不知是不是一样的东西。”胡思乱想着昏昏地睡了过去。

待甲一醒来，已是晌午，身边摆放着村民早些时候送来食物。甲一也不客气，拿起便吃，食物尚有余温，胡乱地吃了几口站起身来继续修炼。这一次连续走下了六十余步，虽身体酸痛加剧，却也暗自高兴，小休一下便又继续练起。

赞冲·威休息得很好，伤口已清洗包扎，探望了蕥晴等人，便来到了甲一的房间。见屋内一地的碎叶，甲一浑身大汗地趴在地上，赞冲·威赶紧上前将甲一扶起，查看情况。却见甲一一脸满意的笑容竟是劳累过度昏睡过去。赞冲·威将甲一放好轻轻地退出房间，转身去找村中大偶。一路上见村中勇士巡防不断，心感甚安。见到大偶赞冲·威抱拳行礼说道:“感谢大偶倾力相助！”

村中大偶是一中年妇女，身材虽是高大，却显病态，抱拳回礼说道：“不敢！村子能为白旗大人做些小事，已是荣幸！”赞冲·威问道：“不知村中有多少勇士？”大偶明白赞冲·威的担心，微笑着回道：“请大人放心，我村人口虽少勇士却多，共有一百余人，而且相邻两村的勇士也已前来协助，勇士共计三百人。虽不如诸旗武士，但也可守卫村内安全。而且昨夜已派人赶往王都白旗驻地请求支援，如快的话明日晚间白旗队伍便可赶到。”赞冲·威脸露笑容再次抱拳行礼说道：“还是大偶做得周全！”大偶慌忙回礼说道：“先前已说，能为白旗大人做些小事，已是荣幸！不过……”大偶想了想担心地说道：“村中虽已安排人手巡防，歹人明着攻打，勇士定可固守。如若暗中使坏，勇士们却无那般经验，琐事安排还需大人亲自主持。”赞冲·威明白这是大偶顾忌自己脸面将兵权交出，也不推辞谢过后便前去召集勇士重新部署。甲学·智与瓦德·猛也亲自带队排查村中隐患，排查完毕竟又抓到四名刺客。

赞冲·威、甲学·智与瓦德·猛三人聚在一起，赞冲·威说道：“看来敌人此次势在必行。”甲学·智思量了一会说道：“不知敌人如何布置，若大举入侵……”几人明白，若大举入侵的话村中民众必有伤亡。甲学·智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提前赶路，与白旗队伍相迎而行，虽然有些冒险，却可让村民远离险境。”赞冲·威考虑了一下便也张口赞同，几人商定便分头行事。

甲学·智将甲一叫醒说道：“一游，事态比想象中的要更加严峻，今夜我等须得离开村子抓紧赶路。”说着递给甲一一套衣衫继续道：“你且将衣服换一下，内有面巾，将脸也蒙上。”说完不等甲一回应便离开了屋子。甲一看着手中衣衫，不禁猜想何事让甲学·智如此焦急，将衣衫抖开，甚是宽大，索性直接套在身上，系好衣襟便来到村中空地。只见蕥晴与四名少女与自己穿着同样的衣衫更加好奇。一旁的甲学·智沉声说道：“村中如你等身材的相同衣物只有这几套……”甲一瞬间明白，这是找的替身，看着蕥晴和另外四名少女，当下愤怒的将衣衫扯掉，说道：“我虽怕死，却不至于让女人代我去死！我就这样，如不幸死了！便是死了！”

甲学·智待要说些什么却被甲一打断说道：“村中可有纸笔？我将制船之法记下，就算我死……你等也可将其带回王都。”几人听罢低头沉默，已有村民送来骨笔和兽皮，甲一也无好奇之心，蘸着兽血在众人沉默中将制船技法绘写于兽皮之上。待甲一绘制完成便将兽皮卷起交由赞冲·威。赞冲·威双手接过兽皮郑重的存入兽皮袋中，想了想转身交给了蕥晴。蕥晴雅晴红着眼，将兽皮袋收入怀中，默默的注视着甲一。甲学·智向大偶问道：“村中还有多少兽皮袋？”大偶瞬间明白，忙叫村民将家中兽皮袋都取了出来，随行之人每人一个别在腰间。待所有人准比完毕，赞冲·威带领众人对着甲一郑重地抱拳行礼，场间鸦雀无声，似为壮士送行。甲一把心一横举起黑魈大声叫道：“去他喵的！我就不信了，他们还真能杀得了我？我们走。”说完转身便朝村外走去，众人纷纷握紧武器，跟在甲一身后，谁都未在意甲一的话语与平常的不同。

一众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王都行进，一夜相安无事。天色大亮，甲一嚼着肉干，心中却有些后悔，暗骂自己装的太过，突然队伍的前方停了下来，甲一心跳加速知道出事了。数棵折断的大树将路封住，如若清障，一时之间难以完成，众人正商议是否绕路，路边林中响起尖锐的哨声，从林中走出数百个黑衣刺客，身后山包碎石滑落，抬头看去山包上也站满了黑衣刺客，众人转身刚要撤离，身后也涌现出无数的黑人，人群越聚越多。众人纷纷举起兵器准备应敌，甲一也抽出黑魈，心中暗道“看来今日命丧于此！”

黑衣人群中走出一人大声说道：“将甲一交出！便可放你等离去。”人群并无回声，纷纷摘下皮带，将武器与握拳捆死，大家用行动回应着黑衣刺客。那人见状也不废话，掏出短刀一声令下四周黑衣刺客一股脑的冲向人群。瓦德·猛握着手中大刀率先冲了过去抬到横斩，便有两名未停住脚步的黑衣刺客被一刀两段。众勇士见瓦德·猛如此勇猛也冲向黑衣刺客厮杀起来。赞冲·威冲着甲学·智喊道：“和蕥晴护送甲一冲出包围！”说完挥剑拦住了两名冲向甲一的黑衣刺客缠斗在一起。甲学·智两柄短剑左削右斩，斩杀了两人，蕥晴一手持剑应敌一手拉着甲一便往外冲。

奈何黑衣刺客人数众多，几人冲击数次均被逼退。正待再要冲击包围圈，一柄短刀突然砍向甲一的颈部，雅晴正和两名黑衣刺客缠斗无法支援，眼看刀刃已到眼前，慌乱中甲一右脚退了一步踩在艮位，正是温颧所赠的八卦步法中的一步，堪堪的避过这一刀。黑衣刺客见一刀没中，顺势回转身体加大力度又砍一刀。甲一慌乱中无意躲过一刀，心中正在后怕，第二刀便已袭来，左脚后撤自然的踩在了坤位上，又避过一刀。甲一瞬间心头大定，见黑衣刺客第三刀从头顶劈来，右脚便向离位踩去，谁知一脚踩空身形不稳爬在了地上。这黑衣刺客第三刀却又劈空，眼见这人连躲三刀，黑衣刺客有些气急，双手握刀便要刺下，突然眼前黑光一闪颈部发凉，呼吸立时不畅，一股热流从颈部流出，喝喝两声便摔倒在地。却是蕥晴逼退缠斗之人，回首见甲一遇险，按动黑魈机关激射剑身，将刺客毙命于剑下，剑身刚一收回，便又和黑衣刺客缠斗一起。

甲一看着倒在身旁的刺客，鲜血从双手的指缝中汹涌而出，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便吐了起来，去不知背后一刺客短刀已至。噗的一声，偷袭的刺客摔倒在甲一身后，甲一惊吓的回身查看，却见这刺客头部被一柄短剑贯穿，正是甲学·智的短剑，扭头看去，甲学·智被一黑衣刺客一刀通入腹部直末刀柄，甲学·智左手短剑直刺黑衣刺客的心窝，一脚将其尸身踹开，来不及回头，叫道：“别发呆！快跑！”甲一浑浑噩噩的爬起便跑，刚跑两步却被地上的尸身绊倒，扭头一看，是同行武士尸体，身上的刀口正兀自冒着鲜血。甲一脸色苍白，不停的后退趴着，伸手触到一物，软绵绵湿漉漉的，惊吓连忙回头，是一黑衣刺客的尸体，被人从腰部一刀两段，刚才触碰之物正是这名刺客的肠子。甲一再也无法忍受，狂吐不知，泪水也随之涌出，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恶心至极或是伤心难抑。

只是几息的功夫，勇士便以惨死大半，余者也都负伤在身，却无一人后退。黑衣刺客虽比勇士死亡更甚，但人数众多，仍有数倍于勇士。每名勇士都与四到五名黑衣刺客缠斗，瓦德·猛更是独自一人力战十余人。甲学·智身负重伤已然昏迷，鄂安·文将其护于身后，却无暇查看，蕥晴一直在甲一左右照看，无法脱身，众人都已陷入苦战，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失。鲜血已将地面染红，无数的尸体躺在上面甚是扎眼。甲一萎在一角，双手抱头浑身不住地发抖。

战场边缘，仍有数百名黑衣刺客封锁着各处，眼见大势已定，所有黑衣刺客均已将心放下，不想此时远处踉跄的跑回一黑衣刺客，口中喊道：“抓紧！援军到了！”说完便摔倒在地，气绝身亡。只见远处尘烟纷飞，地面已有震动之感。山包顶部有人喊道：“所有人都上！不要留后手！”战场边缘的众黑衣刺客听罢，立即拔刀冲入了战场。众勇士压力倍增，又有数人被斩杀于刀下。瓦德·猛身边已合围二十余人，身上更是有着无数的刀口，长短交错甚是恐怖，鄂安·文连中数刀跌倒在地，瓦德·猛也失血过多，冷汗直流晃动着身体，在晕倒的边缘。蕥晴已经力竭，摔倒在地，仍举止长剑对着身前的黑衣刺客。合围的圈子越来越小，能站立的勇士也越来越少。

天空忽然一暗，数只庞然大物从空中略过，所有人都为之一愣。鄂安·文哈哈大笑叫道：“援军到了！大家顶住！”挥剑弹开胸前一刀。此时空中号声长亮，远处烟尘中也传回号角之声作为回应。号声停止，空中巨物上纷纷跃下数十人，身穿白色长衣，面带白色面巾，刚一落地，便加入战团。其中一人大声喊道：“王族白旗四十队长先至！”瓦德·猛大声叫道：“好！只留十人！屠尽！”说完便无力支撑，摔倒在地。

“得令！”四十位王族白旗一齐高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