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鳞泷师伯(1 / 2)
一轮弯月上升到夜空之中,从隐秘在迷雾山林的小木屋烟囱中,徐徐升起烧柴的淡白色炊烟,满是灰尘和污渍。
立花恭一郎和鳞泷左次郎围着主屋的火炉,火炉中的火光照耀到他们的脸上。
鳞泷左次郎拿起一根柴火丢进火炉中,火光一闪,他佩戴的红色天狗面具在火光中显得更加鲜艳。
而置放在火炉上的小铁锅里,还煮着一锅香喷喷的南瓜粥。
“哦呀,鳞泷先生你这么一说,那我得称呼你一声师伯,才行啊。”
恭一郎以前听母亲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就当一个故事听,没有过多的深究。
这恐怕就是他父亲无故消失的真相吧,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师伯,我的父亲,真的是你亲自培育出来的鬼杀队弟子吗?”
在他十岁的时候,那一晚风大雪厚,他的母亲裹着一件宽大的棉衣,把身体曲线都遮挡起来,怀里还抱着一盒密封的小木箱,说什么都不让自己碰。
尽管母亲没有给他解释小木箱的来由,但从匿名的好心人给他家邮寄充足的生活费这一点来看,他就推测自己那没心没肺的父亲,八成是为了什么伟大的事业壮烈牺牲了。
母亲到生病前的那一刻,都未曾动过改嫁的心思,他自然就排除母亲有了第三者的可能性。
“是的,尽管过去那么久,我还是能记住你父亲的名字,立花觉。”
鳞泷左次郎的嗓音此刻变得温和清朗,并没有之前的强势低沉。
“那师伯,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恭一郎表情严肃地问。
“他在一次剿灭群鬼的行动中,为了掩护同伴,自愿留下断后牺牲的。”
鳞泷左次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立花恭一郎,后者得知自己父亲牺牲的消息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悲痛欲绝,而是无可奈何的释怀叹息。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他是醉酒时一不留神,一脚摔到悬崖峭壁的下面,找不到尸骨。毕竟这么窝囊的死法,实在是不符合他的风格。”
鳞泷左次郎转身拿起水壶,一边沏水,一边缓缓地问道。
“确实,他那性子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的样子,没有现在的你稳重。还说过‘宁愿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上,也不想躺在病榻上喝苦药’的浑话。”
鳞泷左次郎微微低下头,“但就是这么不着调的他,用剑天赋高,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他也是为数不多从藤袭山的考核中活下来的人。”
鳞泷左次郎的手很稳,他放下水壶,稳稳地递给立花恭一郎,水也没有丝毫洒出来的迹象。
“只有他和真菰在那次考核中活了下来,在那之前,我亲自送走的弟子们,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恭一郎放下手中的水杯,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
“请师伯节哀。”
在天狗面具的遮掩下,恭一郎看不见老人的抿嘴,“选择走上这一条路的人,都做好了赴死的觉悟,我真心佩服他们的勇气。不像我,还畏手畏脚的。”
鳞泷左次郎默然了一会儿,抬头望向恭一郎,问道,“难道,你也想加入鬼杀队,参与灭鬼的行动当中吗?”
说实话,他更想徒弟的儿子一边照顾病人,一边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
毕竟,参与灭鬼行动的死亡率出奇的高,他不想自己徒弟的儿子白白丢了性命。
这也算是他的私心吧。
而立花恭一郎闻言不禁笑出声来。
“实不相瞒,师伯。恭一郎我有那颗心,可没有那颗胆子啊。”
鳞泷左次郎先是皱了眉头,然后松开眉头,平静地问恭一郎,“为了照顾久卧病榻的母亲吗。”
立花恭一郎笑了笑,“现在是这样。之前更多的,是怕死。我可以为了家人,牺牲自己的性命,但并不代表我不惜命。我也亲眼目睹过恶鬼吃人的场景,但我丢下他们跑了,一个人逃了出来。”
“……”
见鳞泷左次郎没有回复,恭一郎低头看了一会儿地板上的水杯,才下定决心地说,“为了赎罪,为了复仇,不管为了什么,在我母亲病情好转后,我想加入鬼杀队,我想拜入你的门下成为鬼杀队成员,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