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看见量子现象（2 / 2）

“你最近怎么不好好准备比赛？是不是分心看量子力学的科普书了？”

“下棋是我的专业领域，我知道怎么准备比赛。比起看书，不知道怎么帮你，才是最让我分心的事情”

寇小爽把目光从熊猫身上移了过来，看着岳光理的侧脸，似乎有些走神。而后者也察觉到她的眼神，也转过头来。

四月的阳光已经很刺眼了，临近中午，气温很高，寇小爽微微有些出汗，于是便脱下身上的薄牛仔外套。她里面穿着一件短袖长裙，白皙的手臂裸露着，皮肤细腻。她的裙子上有着黑白色斜格子图案，搭配着脚穿着的粉红色运动鞋。颇有个性。发型也和初次见面时不一样了，长发随意披在后背，隐隐散发出好闻的香味。

岳光理又想起了她在芯源科技开会的样子，和今天差别很大。

两人四目相对，寇小爽眼神游移了一下，又看向熊猫：“我不用谁帮忙，我自己会解决的。”

“记得你第一次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让你提供和天衍计划有关的信息和线索。如今都有了。虽然齐厚直把一切都推到量子不确定性上面去了，但那是他的看法。别忘了，在脑神经领域，我才是专家。对于天衍计划，我有自己的理解，我会用我的理解来继续探索的。”

当天下午，bj西五环开外，首钢工业园内。

“李总，你建议我参加作为受试者参加天衍计划？是齐总的意思吗？”

在一家咖啡馆里，李赫正和中科院的何博士隔着在一张桌子对坐着。他们挨着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有一个不大的人工湖。湖水清澈，周围是枝叶茂密的柳树，低垂的树枝倒映在水面上，随着涟漪一层层荡漾开去。再往远处看去，视线里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炼钢炉。

那是首钢3号高炉，据说有1多米高，相当于2多层的高楼。炼钢炉早已弃用，如今装修成一个景点了。底座被加上了一些屋檐一样的设计，呈巨大的多边形的塔状结构，有点像天坛的祈年殿。往上则是大量的钢铁设备，有管道，有栅栏、有起重机一样的吊臂结构，以一种规整的几何结构连接在高炉底座上。它们都被刷上了棕褐色的漆料，像是一层铁锈。这样可以更多地保留工业风。

首钢始建于1919年，是近代中国钢铁工业的缩影，参与和见证了中国钢铁工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大到强的历史跨越。如今，这些工业痕迹被留下来，被保护着，向来这里游览的人们诉说昔日的激情与荣光。那真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年代。不过，现在人们看不到那些老工业厂房的钢与火了，取而代之的是冬奥、冰雪、网红打卡地这些时髦元素。时代洪流滚滚向前，昔日“工业锈带”正变身为读书、逛展、品美食、看表演的好去处。

李赫轻轻喝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我觉得你参加天衍计划的意义巨大。”

“为什么这么说？”何博士微微张着嘴，满脸疑问地问道。

“想想岳光理吧，何博士。他可是有望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能‘直观’感受量子现象的人类。何博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李赫又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屋外的湖面。外面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了，4月份的bj，往往是雾霾加沙尘暴加杨絮的三重打击。本来上午还是好好的天空，到了这会就已经变得有些昏黄了。大风吹拂下，湖面的波浪也滚动得更加剧烈了，这使得水面也略显浑浊，岸边柳树的倒影也在这重重波浪之中散乱无踪了。

“人类今天的物理理论，是从经典物理学发展而来的。一个天赋高一点的小学生，就能很好的理解牛顿力学；大部分的中学生，已经能理解电磁力学了。可是，就算是到了大学，到了研究生这么高的学历，有多少人能理解量子力学？”

“这是正常的，因为量子理论和经典物理现象有很多矛盾的地方，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只要对它的数学基础做好梳理，要理解它并不难。”

“你说得很对。它更像一个数学概念，需要的是逻辑和推演，缺少直观的印象。这正是它难以理解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看见’量子现象，会对我们理解量子理论有帮助。”

“不错，从岳光理对他的幻觉中的描述来看，他至少看到了‘量子纠缠’、‘波粒二象性’、‘波函数概率’等好几个现象。”

李赫眼神锐利地看着何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何博士，岳光理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看到了也没什么用。但是如果是你看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