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驱虫(2 / 2)
不过这种虫子不是会寄生吸血吗?
怎么还会害怕酒里的血?
也许是血只是媒介,里面还有别的东西,是虫子怕的,就像煤油里的金属钠,只能保存在特定的溶剂中。
我没有年轻人的求知好奇和叛逆精神,诸如你不说我偏要问,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知道,所以不再追问,穿上衣服安静的继续吃东西。
“你,”吕行平微微皱眉,看我快速吃空并叠整齐放起来的饼干袋子,“现在都吃完了,那你剩下的几天就等着死?”
我一时愣住,不知所措的看他。
我原本以为他们找到了出去的路。
敢情他们也被困住了?
我手里的饼干只差最后一口,听到这也顿时不敢吃进去,赶紧包起来放进背包里面,背包侧面摸起来干烘烘的,想必也是熏烤的。
吃饱了没事干,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眼下陆昆没了,就剩吕行平一个孤家寡人,相比之下对方阵营可是全须全尾着的,首先屡次救人、身手蛮好的那个青年,暂时姑且就当他对我们没什么敌意,可小高就不一定了,更何况外头还有一个养精蓄锐的高老板守株待兔,目前看来没什么收获,对方估计也是在按兵不动,但不代表之后不会见财起意、图穷匕见吧。
怎么看都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局面岂不是很不好。
我看向吕行平,又不由得联想到那些残肢和那触目惊心、血肉模糊的半个脑袋。
“那个,你,别太难过,节哀。”
吕行平低头烤着装备,看起来一点不像目前局势对自己非常不利的样子,甚至就连我所设想的危机感和焦虑也没有,只是在面无表情发呆。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只有背后的影子随着火焰映在墙上明明灭灭,莫名看起来很孤僻。
他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漫不经心的扬着嘴角,我越看心理越有点慌,这样一个对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小弟——陆昆之死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人,那我这一枚棋子岂不是说丢弃就可以丢弃?
却不知道怎么稳住他,也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至少吕行平他没指责那个青年救我的行为,或者命令他扔了我、别管我,还选择给我疗伤,在我昏迷的时候也没有独自离开。
那种除虫的药酒在这里是很珍贵的,也应该是比较稀缺的,但他还是给我用了。
正想着,就被衣服兜头罩住。
“休息好了?我们走。”
别人也许会认为他冷酷无情、冷清冷血,死了一个对自己而言比较重要的帮手却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或许是在强忍着情绪?
我不禁停顿一下,为自己离谱的假想感到不可思议。
斯德哥尔摩前兆?
等我出去我还是立刻、赶紧、马上报警,并且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我们很快收好了东西,因为得到了短暂却充足的休息,我终于摆脱了肌肉乏累和神经紧绷,身体也不僵了,收拾起来格外利索。
据吕行平所说,另外两个人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轻装简从前去探路,我们负责背负着剩下的工具和口粮去赶上他们。
这里除了人可以正常行走的甬道之外,还有这种贯穿了各处甬道通向四面八方的裂缝,入口基本都在甬道的上方且不易察觉的位置,裂缝里低矮狭窄,修缮不全,不像是提供给人行走,倒像是提供给动物的。
虽然空气里有着奇怪的味道,但没有窒息性或者有毒气体,人也并不是不能在其中行进,也可能是奴隶曾经使用的,或者用于某种特殊用途,裂缝上壁非常粗糙,还能看到曾经加工开凿和刀刻的痕迹,但下部分比较光滑有大量磨损的痕迹,说明曾经被经常性的使用过。
我跟在后面爬,顺便问他一些我比较关心的问题,就是我们几个人最后还在一起的时候,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走散,还有就是,他们又经历了什么?
“我们错误的估计了有威胁的东西,对当时的处境判断有误。”
“那时候,最先有问题的,其实是从你,江舟开始的。”
吕行平说我当时突然魔怔了一样,一直蹲在那去看那个尸体,无论谁叫都丝毫不作理会,虽然现在想来我当时应该是中了虫子的毒素开始出现幻觉,但当时他们以为我能有什么发现,也或者是小孩叛逆的情绪上来的。于是没有强行打断,打着手电出去周围察看了一下甬道前方,等回头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见了。
之后他们的经历很糟糕。
继续行走中陆昆不慎踩到陷阱,那些虫子立刻全都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他们只能跑,然后又发生了一些怪事,山体中的甬道像是蛰伏的活体,不动声色的改变着他们的位置,有人相继出现幻觉,互相也走散了,之后吕行平侥幸找到了受伤的小高,而且除了毒虫,到处都是红眼睛的,以及会动的尸体。
但最恐怖的还那个智商很高、神出鬼没且力量惊人的怪物。
他们损失惨重,现在觉得都后怕。
他还说幸好当时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出现在他们上面的一层,听他的描述我猜测我当时大概也是碰到那具尸体,被追撵着在甬道里大喊狂奔,我的声音吸引了那个恐怖怪物的注意力,那个小兄弟才能趁机救了他和小高,否则他们全得玩完。
甚至可能还要比我死的早一点。
吕行平顿了顿,继而说也是在那时,他突然想明白了那张地图里之前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