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准备(2 / 2)
“他觉得自己应付不了,上不来的。”
“我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却没想到我的人压根就没来得及下去——”
“有人就把东西送上来了。”
吕老板慢慢吮饮了一口香茶,示意我也来一口。
“当时下去的人不只有你。”
“幸好你跑的快,没受影响,否则你也会死。”
“跑出来的那个,很快就会烂掉,活不了的。”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那里面真的很危险。
尽管我不知道究竟他们经历了什么。
但总归我不想经历。
想必十死无生。
“轻易帮我避免了损失,难以料到上一环节进展的这么迅速,且顺利。”
“既然你帮了这么多,我必然会报答你。”
“正好趁放假,带你放松放松,跟我去上个野外实践课吧。”
“小江老师。”
这才是他的目的。
要我给他卖命!
他让我跟着他去下一个墓,出来以后就立马放我自由,和我不会再有瓜葛,表现的好还会支付我工资,按时计费,有绩效,加班费另算,以及各种补贴。
表现的不好也不会扣钱的。
是啊,我出不出得来还两说呢。
我震惊这些人的厚脸皮,好像这些都是恩赐我这个奴才似的,皇恩浩荡,我好像应该立刻五体投地,三叩九拜,谢主隆恩才是。
他用的是商量的平和语气,但都把我绑到这来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先斩后奏,根本不打算给我拒绝的余地!
他补充道我们会和另外一波人一起下去,总的不会超过6位。
我一脸复杂的听着他说,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我看过去,看着他从播音机零件里面取出了一个东西。
我没忍住好奇心,探头想细看一眼。这时候我没料到,吕行平不是像一般人一样,第一时间立刻认真端详那个东西,而是抬眼来看我,我慢半拍的想赶忙挪开眼,但是慢了一步。
真丢人。
他大约是笑了一下,说那就这么定了。
我:“?”
什么叫就这么定了,我他妈同意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吕行平也没出声招呼,不知道怎么就把陆杰叫进来的,陆杰来“请”我回去好好休息。
陆杰的手劲真的太大了,一只手把我像拎小鸡一样往外拖!
甚至不需要另一只手,我不想浪费直面他们老板的机会,绞尽脑汁想再问点什么,我直觉告诉我吕老板不会拒绝,他会回答我的这些问题!
所以我被无比狼狈的在地上拖行,费力的抓着陆杰铁钳一样的手,使劲挣扎!但毫无作用,我开始有点窝火了,积攒这么久的火气终于冲上脑子,顾不上冷静,全烧起来了!
一路过来你们问过我乐不乐意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我跟个傻逼一样被你们牵着鼻子遛,狗日的难道是我想来掺和的吗?
我一边在陆杰手下挣扎一边冲着吕行平吼,冲动之下我乱说一气,都不知道喊了什么。我不会跟你们去的!你们哪怕把我杀了,把我活埋了!把我的尸体烧了扔沟里,我也不会下去的!
有本事把我杀了!
谁爱干干,我不干!
不料吕行平突然站起来,直直的向我走来——他比我高,我本来就快要被陆杰拖得坐地上,这下高度更是悬殊,他走近,低头看我。
陆杰这孙子刚刚劲还挺大的拉着我出去,现在也骤然松手,看我顺着惯性坐地上。
吕行平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甘示弱的抬头瞪他,看他嘴巴一张一合。
“好好表现,等出来就告诉你,你爸妈是谁。”
“年轻人,要保持乐观。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什么喊打喊杀,要死要活的。”
他竟然面露责备,不赞成的看我,拍我的头。
我被一个从没想过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涉及的事情,突然地冲击了大脑,吕行平轻拍我的脑袋,伤口疼痛刺激的我回了神,愤怒爆发之后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面对他贼喊捉贼般离谱的指责一时没找出话来反驳,就再次被陆杰拖走。
等我逐渐意识到那个吕老板说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被关在自己的屋子了。
这伙人神通广大到连我从未谋面的亲生父母都打听到了?
我一时更加混乱。
当天晚上,我和吕行平、陆杰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估计是看我冷静的差不多了,说下一步的方案。
陆杰不怎么说话,我作为被威胁的下苦也不想理他们,饭桌气氛极其安静,我估计陆杰那伙人那么安静都是被吕行平影响的,这个人像是锦绣堆里长出来的,追求高级又要低调的奢华,有着良好的家教,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我们三个人吃饭也用公筷公勺,那一整套的餐具都不像是这种远离城市的小地方会有的东西,错银紫檀木筷,天青瓷碗碟,这些器物底部都有一个统一的印记,倒像是他自己家的东西。
我越吃越快,想着吃饱赶紧走,一点不想和他们多呆。
吕行平抛出那诱饵,意味着轻易不会再回答我其他的什么问题了。
菜其实都很不错,应该是本地特色菜,腊肉好吃,肥瘦相间有嚼劲;排骨又嫩又香,一抿脱骨;炸的小河鱼很酥,根本尝不到刺;炕土豆超级香,面甜有土豆的味道;烤包谷面馍馍外面焦焦的里头香甜;还有一种绿色的豆腐。
吕行平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看得我很不自在,低头吃的更快。
突然吕行平没话找话的问我,“你教养很好,餐桌礼仪到位,谁平时教你的?那个刘建国?”
我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感到被冒犯,逆反心理就想跟他反着来,于是扯了张纸故意擤鼻涕,空擤的声音特别响的恶心他。
吕行平毫不在意,开始给我们说关于要去的这个墓的情况。
这个王侯墓大约是西周时期,墓主人叫辛,墓就在我们所在周围山里的某处,现在已经大致知道位置,待设计好路线,等另一拨人和我们会合,很快我们就出发。
我问吕行平为什么一定非要我去,找个专业的不是更好。
他笑了一下,说我和他投缘,说相信他看人的眼光,相信我的专业水准。
我白问一场,心说你可拉倒吧。
我就算勉强知道点东西,但实际田野考古我也就去过那么几回,还是以前假期所里实在没人能用的时候凑数去,经历的太少,平时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帮忙搬搬东西、修复文物或者待在殡仪馆干活。
我实在是一窍不通,屁都不懂,啥也不知道,啥都不懂。
我们前后等了一天半,期间我终于一天有两顿饭可以吃,晕车状况基本过去,慢慢恢复了饭量,陆杰说我简直是个饭桶,吃得老多还轻飘飘的。
头上伤口基本都结痂,慢慢等它们脱落了以后,我的脑袋就痊愈了。
终于等来吕行平所说的,要一起下去的另外三个刨洋芋的。
一个姓高的中年人和他的两个腿子,除了那个高老板,这个团伙的其他人竟然都是年轻人。
这和我想象的盗墓团伙有点出入,最开始看到的另一伙,刀疤和黑汉子他们,反而更符合我对盗墓贼的认知。
我们下午立刻动身,六人两辆车,一路向南踏上行程。
前天晚上陆杰给我拿来了合适的衣物装备还有背包,衣服结实耐磨防风,还有挺多兜用来装东西,都有按扣;裤子的腰带是双保险扣的,还可以在上面挂各种工具;甚至鞋都是高帮护脚腕的,防水防滑;背包背带上都有兜,还有挂钩。
之前他们拿走的我的工具袋已经还给我,但里面的尖锐刀具他们还扣押着,他们从不认为我能伤着他们,应该是防止我自残。
刚发下来的这个包里面装备正规的超乎我的想象,我那个小破口袋简直没法比。
光是二十米长的绳子就有两捆,虽然细但很结实,甚至还可以拆开变成四十米的用;多功能铲子三把,大小型号不一样,适合不同地面,使用方式多样;还有一个防水防摔的手电筒,比我的那个轻小许多,而且蓄电时间挺长,亮度也更高,还能调节;一些不同颜色和时长的荧光棒、螺纹钢管、备用电池、防风打火机、简易帐篷、保暖睡袋、压缩干粮等等。
我把我的小破口袋里的一些东西整合到大包里面,像口罩,薄手套,刷子,习惯带的东西等等,对比我的那些东西,他们倒更像是专业的勘察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