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一七 同流合污(1 / 2)
被u型锁扣住的客厅门窗,在如今这个没有规则的世界,除了能给人点聊胜于无的安慰,便再也没有任何实际效用。立冬自然不需要像个强盗一样砸烂玻璃,他轻轻将撬开的锁体放在地上,转头和同伴眨眨眼,示意他们多加小心,这才用手缓缓推开客厅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客厅里空气还算新鲜,立冬用手指拂过家具电器的表面,并没有多少灰尘,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基本没错。
“住在这里的幸存者应该有三到四个,这伙人里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估计想要和他们打交道不会很容易!”倒提一根前端缠满倒刺铁丝的棒球棍,立冬踱步来到位于客厅另一侧的露台里,眯起眼向远处城区张望。
“臭老道,恐怕这帮家伙远比你想得还要危险!”闲不住的坎离又在四处翻腾,这会他正用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匕首,挑着一条血迹尚未完全干涸的女士短裤,饶有兴致地边打量边走下楼。
“你是变态吧?我真想不明白,查容霜那么冰雪聪明的一个姑娘,她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渣!”挥起手上的半截钢管将短裤打落,李昭眉头拧出个大疙瘩。
“靠你大爷的,又不是我干得坏事,你冲老子发什么神经?”真要说坎离对查容霜全无感情,多少还是有失偏颇。至少他不会因为别人调侃自己而马上翻脸,但是听李昭提起查容霜,坎离就有点坐不住了。
立冬此刻所站的露台,正位于整栋大楼的最顶层,由此向下望去,可以非常轻易地看到楼下邻居露台里的景色。客厅里两个白痴的吵闹声被立冬自动过滤掉,现在他满脑子想得只有一件事,‘今早狩猎时,心脏突然一阵紧缩,究竟预示着什么?’
“把手里武器放下,立刻举起手来!”
“千万别乱动,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两个男人的吼声几乎不分先后,同时从客厅阳台里传来,而还在大眼瞪小眼的李昭和坎离,当然也没做毫无意义的抵抗。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下,任何不恰当的举动,都有可能刺激到手持劲弩的敌人。匕首和钢管砸在瓷砖地面上,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震响,李昭和坎离根本没做任何沟通,便在同一时间选择了相同的解决办法。
对,没错。他们就是在给立冬发出警报!
自灾变发生以后,几乎每日游走于生死边缘的立冬,幼年在道观和师父修习的各种武艺,都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被重新激活。刚听到客厅里的响动时,立冬还以为俩人吵不过瘾要动手,正想跑回去劝架,却猛然间发觉情况不太对头,‘两个大男人打架,嘴里都不爆粗口吗?不仅吵架声音不见了,甚至连桌椅板凳被撞翻的响动也没有!’既然发觉苗头不对,立冬也就没再犹豫,当即退后两步快速助跑窜向房顶,左脚踏着墙壁用力向上一蹬,没有拎着棒球棍的左手顺势攀住房檐,随后挺动腰身上肢发力,立冬便非常轻易地跃上足有三米多高的复式二楼阳台。
‘能让两个白痴非常顺从的扔掉武器,估计敌人手里一定有远距离杀伤性武器。我要从二楼偷袭恐怕没戏,敌人很可能和我们来时走的路线一样,那他们眼下应该就在阳台里。’留给立冬思考的时间并不多,简单分析了一下当前局势,立冬只得放下棒球棍,因为若是想要攀上楼顶,仅凭一只手恐怕要浪费不少时间。立冬翻身跃出窗外,身体还在半空之中,两只手便牢牢地扣住头顶楼板边缘。劲力自丹田透出,浑身肌肉瞬间爆发出力量,紧接着窜上楼顶平台的立冬蜷曲身体向前一滚,人便悄无声息地蹲伏在两名敌人头顶的平台上面。
把衔在口中的箭袋重新挂回肩头,立冬轻舒双臂将弓弦拉满,正准备将两支箭分别钉入敌人的天灵盖,眼神飘忽之际却发现楼下还有一个人正吃力地向上爬。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美猎弓弦连续震颤两次,阳台里的两个男人头顶便被箭矢贯穿,连句惨呼声都未发出,就已经变成了两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李昭和坎离当然不用立冬指挥该做什么,几乎是在敌人倒地的同时,他们便已窜入阳台抓起地上的两支劲弩。李昭刚要抬头和立冬打招呼,却听立冬突然大声喝道:“喂!楼下的那个站在原地别动!”
发现活板上预先放置的记号出现变动,乔鹏飞当即便意识到这是有陌生人闯入了文具店。由于他的两个同伴今天需要修理汽车,所以并没有离开这栋大楼。此刻闯入藏身所的陌生人正在大声叫喊,一定会惊动乔鹏飞的同伴,而他们手上又都有劲弩可以从暗处进行偷袭,因此乔鹏飞压根就没怎么在意,站在高处的人朝自己喊些什么,仍旧毫无顾忌地闷头爬楼。
咻!
一支箭从空中迎面飞来,听到风声预感到不妙的乔鹏飞忙一低头,这家伙身手倒也敏捷,箭矢堪堪擦破他的头皮,随即便钉在身后的一株干枯植物茎杆上。
“懆!老何,小顺子,你们俩是踏马死人吗?还不赶紧把闯进家门的敌人干掉,等踏马什么呢?”乔鹏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吓得元神差点出窍,头顶伤口一阵阵蹦跳,鲜血早已不受控制地染红了衣领和肩膀。
“早就说了,不让你乱动,怎么不听话呢?坎爷手上的弩箭可不长眼,刚才臭老道多少还给你留点情面,我可没那么好的心肠!”坎离上半身伏在矮墙上,半边脸躲到装配了瞄准镜的劲弩后面,说话的语气带有让人毋庸置疑的威胁。站在一旁的李昭却是有些意兴阑珊,面对势单力孤的敌人,他实在提不起兴致痛下杀手。倒不能说李昭为人多么善良,他只是看不惯坎离那幅小人得志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