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临阳城外少年游 直落驿前北军驻(1 / 2)
四月十四,天高云淡,适宜出行。
临阳城作为结束战火纷飞的乱世的宁国都城,必然是格外雄伟壮观,巍巍高墙曾令无数外敌胆寒;而进入了这城内,热闹的集市便是令人眼花缭乱,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有的还时不时在讨论路上遇到的寻常轶事,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再从闹市中移过
“喂喂,苏老四你走得再快一点儿啊,我这可比你快多了!”临阳城郊的一处小山上
(一会儿补上(???_??)?无定河的冬天总是极为寒冷的。北风呼啸而过,凛冽的风吹过,不知有多少人埋骨于冰雪之中。就在这周围,银装笼罩了整个无定河,好一幅美丽画卷。
“若是埋骨于此,倒也不枉我这纵横疆场一生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侧卧在一处山冈下,一顶破了无数补丁的毡帽戴在头上,看起来虚弱无比的样子。
“喂,那边那老不死的,快点让开,大王和王后还有王子殿下们要来这里赏雪,别搁这里碍眼,赶紧滚啊!”一道毫无违和感的粗暴声音突然传来,开始映入老者的视线,一个军汉骑在马上正看着他,这厮一副看起来格外粗犷但又穿着整齐的模样,令老者突然紧张起来,“此人看起来非常野蛮,但却穿得很整齐,此人,不凡!不好,难道是鬼方……”
“喂,我说你这老不死的,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大王和王后他们马上就到了,你要能快点滚那就麻溜的,要是不能我就帮帮你!”这军汉继续说着。老者自然是能听懂,但此时的他身躯已然冻僵了,心里的焦急很快就从身躯上显示出来,不停地抖动。
“嘿,你这老头蛮有意思的啊,看来是动不了了,我先帮帮你。”这军汉跳下马,庞大的皮靴在老者身上不断蹂躏,老者的脸上不断扭曲起来,军汉的脸上不断闪过快乐的喜悦感。
老者心中想到,“与其这样活着,老夫倒不如快活一下。”
“大王,王后到!”一阵“呼嗬呼嗬”的声音传过,“彼其娘之,死老头,不跟你玩了!去死吧!”军汉一刀捅入老者脆弱的身躯,一边转身上马,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小王子十一岁诞辰什么之类的,转而骑马远去。
…………
画面一转,一座看起来格外隆重庄严的车驾停驻在无定河旁附近,刚才那军汉正骑马朝车驾而去,车驾旁的一位颇显年轻的侍卫拦住了他:“大王所在之地,你是何人?也敢擅闯?不怕死吗?”一边说着,右手悄然摸向背后弯刀。
“小的是无定河附近三道堡子守卫咤吉呔每,听闻大王王后所至,不胜荣幸!特来拜见。”
那年轻侍卫正欲询问有无凭证时,一道稚嫩童声传来,“沙牛儿,我饿了,你有吃的没?”
被打断的沙牛儿脸上闪过一股不悦,但还是极为恭敬地回答着:“尊贵的九骨王子殿下,您可否再稍待片刻目前大军刚到,后勤等部恐怕还没有准备好准备吃食的准备……”
“我不管!我不管!我饿了!沙牛儿你个废物,怎么这都做不好?”沙牛儿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但还是冷静了下来,“王子,请您……”
“王子,我这里有些干粮,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咤吉呔每见状,掏出自己还算温和的干粮,还有一些自己不舍得喝的羊乳,献给了年幼的继九骨,沙牛儿来不及阻止,继九骨就已经开始接过来品尝了。
“王子殿下,此人底细还没查明,你怎可如此这番……”莽撞二字沙牛儿不敢说出口,不禁沉默了许久。
“怎么?沙牛儿,他无非是给了我点吃的喝的,差不多就是想要些奖赏不是?我鬼方地大物博,难道连这些奖赏都没有吗?”继九骨反问道。
“说得好!”
不等沙牛儿反应,一道身材纤细却又格外丰满的身影袅袅娜娜地走过,“你?你是叫什么鸡呔美啊?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本王后完全可以答应你!”
“王后,你这……这不太好吧?”
鬼方大王有些难为情的说着,“怎么?你个废物,还敢有意见?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南边什么情况?咱们鬼方完全可以啊趁此良机,多多掠夺些资源,你难道就甘心做这一方寸之地的王吗?”
鬼方大王还在犹豫中,倒是沙牛儿率先表态,“若大王王后征战疆场,某家必定尽全力保护几位王子!”
“好,好,好一个沙牛儿,此忠心可嘉,当赏!至于你嘛,就先做本王后的侍卫吧,你还有什么家人吗?”
“在下家中尚有一子,和小王子年龄相仿,妻女这些都可弃之不要。”咤吉这时说道。
“好,那你明天就把你儿子带来吧!”“诺!”“对了,大王,老大在睡觉,老二好像去看小莎莎去了,老三哪里去了?”
“老三?老三不知道哪里去了啊?”“嗯?哼,这个老三,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就在此时毫无人知之际,一道小小的身影很是缓慢地爬上了一座山冈,正巧看到了一具还在喘气的“残尸”。
裴甘丹小小的身影正对着那具此时尚存一息的“残尸”,比较出奇的是,寻常鬼方幼崽面对着鲜血淋漓的“大场面”都会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但是这位出自鬼方王旗下的小孩确实格外的冷静。
裴甘丹又上前一步,双手同时伸出,摁在残尸上面插在胸口的匕首,随后一咬牙,拔出这柄匕首,就见那“残尸”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转而就在雪地上打着趔趄。
仔细观察这柄匕首,他认得出来,这柄匕首倒不像是鬼方将士们平时打仗所佩戴的,应该是有心灵手巧之辈自己简单制作的一把普通匕首。鬼方军用装备大多是马刀柄直,刀身厚重。匕首也是直柄,惟刀锋有楔。这柄匕首并非是军用标配,应该是私下里的争斗。
“咳……呵……咳”就听一阵深咳渐渐传入裴甘丹的耳朵里。
“你……你居然还活着?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是被人一刀捅进胸腹的。”裴甘丹一脸惊讶着叹道。
“咳……原来是个小娃娃啊,咳……老夫还得要谢谢你啊!”这“残尸”稍微平复了口气,逐渐摸着后面的大石头慢慢靠着坐下,“老夫年轻的时候不好舞文弄墨,就喜欢四处嘻笑打闹,这不,就是想在当时能够多打几场,就修习了一口'膻根'炼气术,对于像我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我没有你这小娃娃,老夫或许真的要不绝于这世上了。”
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头缓慢地叹息道,同时双眼也在打量着面前这个颇具胆识且衣着不凡的小娃娃,裴甘丹亦是在打量着他。
忽然,此时还是十余岁的裴甘丹就在此时跪在雪地上,双手奉上,很是恭敬地说着:“先生……不,师父功夫高超,徒儿甘拜下风,佩服不已!”这老者心中也是一惊,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这老者就紧接着张开双目仔细打量着裴甘丹,随即慢慢悠悠地说到:“小娃娃,你先起来吧!这练武分为内家和外家两种手段,小娃娃,老夫先与你讲讲这内外家功夫吧。外家功夫多以刚劲体魄为主,这功夫风格多是大开大合,适合疆场上厮杀,而内家功夫论起刚猛不比这外家功夫差,这首先要培养气感,而后积攒内气。紧接着再以内气淬炼筋骨,就是这时间稍微长了些,但这也正是内家功夫的独到之处,当人年老力衰后,修习内家功夫的就要比练外家功夫的更为的精力充沛。”
“那你可是修习了这内家功夫?”
“是啊,小娃娃你说得很对,老夫修习的乃是'膻根'炼气术,这门功夫主要就在于修心养身,固本培元,关键之际可保你一命。”这裴甘丹听了此话,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反而是伸出双手用随身携带的麻绳各自捆绑住了自己的双腿,然后掉头抖了抖身子,问道:“师父,您现在在这里不太安全,先让徒儿背您另寻个住处。”
这老者虽说是还活着,但这身体多半还是不得动弹的,只有默许这小娃娃的决定了。
“小娃娃,你等会儿从老夫的背囊里拿出个小瓷瓶,那里装着老夫平日保存好的金疮药,洒在老夫这伤口上。”老者嘱咐裴甘丹道。
“好的师父。”
……
路途不长,但是道路很险峻。
裴甘丹一个十余岁的少年背着一具“残尸”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不见半分懈怠。
“母后十三岁嫁入鬼方,到如今亦是有十余年了,可谓是鬼方大权独揽,我若是依靠母后,不过是空中楼阁一般,毫无根基,我是老三,恐怕很难和大哥二哥竞争,更何况还有一个极得母后宠爱的四弟,我的机会估计是渺茫了,如今倒也是九凤大神怜爱,赐给我了这么一个好的机遇,我可定要牢牢把握!”
裴甘丹这是要带老者去他以前偶然间发现的山洞,自己平日都会在校场上看将士们互相摔跤扭打,没事就去那间山洞里练习,那都感觉差了些什么,不过这回这个山洞倒是有机会用出来了。
“师父,咱们快到了,您再忍耐一下,我平日里都是经常去那个山洞的,路线不会记错的。”
背上的老者默不作声,仅仅是嗯了一声,便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转眼间,一处较为狭小隐蔽的山洞慢慢映入眼前,老者心头不禁有些感慨:这个地方地势险要,若给他五百精锐,他在此地可挡住敌人数千人马,可惜啊可惜……
随后进入洞中,洞里一片漆黑,仅有一两束光亮照进洞中,总归是可以行走。裴甘丹把背上老者缓慢地放在自己平时所睡得草席上,然后又往洞中一处角落里用力够了够,似是在寻找什么。
突然,他好像是摸到了什么,很是兴奋地拿着手中的东西准备递给老者。
“师父,这是我平日里靠着些小手段得到的兔子肉,已经风干了,正好可以先给你补充一下肚子,到时候等我回到我的营地,再抽空给您拿些吃食。”裴甘丹双手奉上,随即又复转身,对着后面说:“您听到没有,这山洞虽然小是小点,但是它这里有天甘液呢!这天甘液可是很甜得很。”
老者心头疑惑,慢慢挺起身子,亦是缓慢地前行。仔细一听,竟真有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但是水流很小的样子;凑上前去,老者右手上前一探,指尖入手湿润,随即口中咂了咂,“嘛,原来是甘泉水,果真是甜啊,小娃娃,你这地方倒是真不错嘛。”
紧接着接过来裴甘丹递过去的风干兔肉,倒是有些满足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颇有感慨地说着:“小娃娃,你这救命之恩老夫必当回报,你这个徒弟老夫暂且收下,但你我之间这关系不可让第三人知道,若是被他人知晓,老夫性命堪忧啊。”裴甘丹立马回应:“弟子必不敢向他人泄露!”老者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又说着:“老夫从前的名字已经不再了,你且记好老夫姓徐,至于名字,过往之事,提之无用。小娃娃,你是何人啊?这里又是何地呢?”
“师父,这里是我鬼方无定河有些偏远的地方,一般人大概是找不到的,我是目前的鬼方三王子裴甘丹。我的父王是达弥皓,师父,您可是有什么问题吗?”徐姓老者先是有些震惊,随后又复平静,好在此刻是在山洞里,裴甘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