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积怨十载，而今清算（1 / 2）

向来安静，而显得威严凛然，不容侵犯的皇宫之上，忽的响起一道声音。

这声音冷冽，令人心悸:

“为什么？”

未至正午，朝会未完，是以群臣聚于太极殿内，却皆避于角落边缘，神色惶恐的看着宫殿中间。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一个面寒如霜，却极美艳的女人。

她二指掐着一张橙黄纸符，指着皇位上那人。

殿外护卫军士，手执矛戟，却莫敢上前护驾。

“为什么？”皇位上那人神色复杂，有追忆，有惋惜，唯独没有的却是后悔。

“只怪姊姊你为何占着我的位置，占了七年。”

“足足七年，你知道我每一天都在想什么吗？”

“我才是太子，这偌大殷朝，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只有我！”

当今天子面对这般质问，只觉荒谬：这人霸占朝政，怎敢这般质问自己？

当下出声，丝毫不顾及昔日幼时相互扶持之情。

只令人叹一声权势惑人。

殷云裳闻言，如遇晴天霹雳，向来淡漠的双目中，尽是难以置信。

却冷笑一声，似为过去的自己感到不值。

于是恍然，指上符箓掐的更紧些许，衍法境法力暗运，让那符箓周边有雷光噼啪作响。

直视皇位上那人，留下数句言语，声声如若掷地则必有铿锵之音。

“你可知若换得一人，这位置我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可知母后父皇薨逝之后，我便将你视做唯一亲人。”

“可知若不是你我早已去蓬莱寻访仙道？”

声音冷然，但那自懂事起未曾留过泪水的澄净双眸中却泛上潋滟光色：。

“也罢，若此时饶你，长公主府上数百亡魂想也饶不得我。”

双眸一阖，拂去心中种种追忆，再不顾忌双手动作，而后两指一松。

那符箓便在殿内百官惊骇的眼神中向前飞去。

殷云裳转身，身后法力骤然爆发，殿上皇帝只一合眼，坦然迎接这将至的死亡。

倒是有几分气魄，算是不负得这至尊之位。

如他所愿，晴空之下霹雳忽至，击碎殿上砖瓦，无穷白芒席卷殿内。

百官再度抬首，哪还有什么皇帝和长公主，只见得殿上焦炭一具，殿下只有自己等人。

……

西京之外碧水千山何止万顷，端的一派美景，此时彼处上空遁光飞掠，越过重重山峦。

而后遁光停歇，化作一人，落在这起伏群山之上。

却见群山起伏，碧水清澈，天阔无云，不及她一人明朗。

正是自西京离开的殷云裳。

她自手刃亲弟，便觉心中透彻，悲哀自心中生，也自心中泯灭，种种情感皆是如此。

如若勘破凡世，再无挂碍。

加之已是衍法巅峰修为，身法合一，而今更心神澄明，便有所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