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梦境（1 / 2）

镰刃顺着脊柱砸下，轻松刨出大团带血的碎骨。

即便怪虫放缓了力道，不安分的肋骨依旧穿刺了胸膛。

然而莫鱼并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身体轻了不少，脑子转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背上巨大的撕裂伤，成功让他联想到，某些极其血腥、极其残忍的场景。

先是重力打击头部，再是活剐掉外皮，最后开膛破肚掏出内脏……

也不知道这算第几步……

莫鱼摇头甩掉莫名其妙的想法，侧脸仰头扫了眼，怪虫的巨大镰刀高高举起，却迟迟不能落下。

孙大胆脸上的表情，也在飞溅的血滴下凝固，不知是时间被人延缓，还是莫鱼的速度快过时间。

反正，世间万物的运转速度，几乎陷入停滞。

趁此机会，莫鱼瞅着不远的河岸，大胆计划顿时浮上心头。

有些事，如果现在不去做，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莫鱼拖动残破的身体，在滑腻外皮开始奔跑。

时间继续流动，怪虫的镰刀迟了那么几秒，擦着碎布般的衣服落下。

“完了完了完了！”孙辽一口气说了三遍，抹着溅到脸上的血，疯了般嚎叫：“不怪我呀，我怎么就管不住我的腿呢？！……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动，你在喷血哎！你要干……啊！”

不等他废话完，莫鱼已经跌跌撞撞地冲了上来，拼劲最后力气砸出一拳！

“让你tm砸我脑袋。”莫鱼嘴里吐着血泡，看着某人旋转升空，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

至于落下的巨大镰刀，以及并排冲来的怪虫，统统被莫鱼无视。

片刻，河对岸传来重物坠地，以及发自肺腑的惨叫。

莫鱼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的事情，早在预想之中。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就算几乎被竖着劈成两截，胸腔被错位肋骨搅的稀烂，骨头尽数碎裂。

他依旧行动自如，残破身躯反而是限制，不正常的像是怪物。

“我从来没有溺死在水里，我绝不会死。”莫鱼扭头瞥了眼不断开合的口器，被鲜血染红的眸子转动，嘴唇上下开合，发出无声的嘲讽：“你们呢？”

‘扑通’

重物坠落水花四起，明晃晃的绳索收回，巨大触手弹向空中。

爬满触手的怪物，比较幸运地飞上天空，倒霉蛋则当场掉进河水，像砂糖一样急速溶解。

嘈杂混乱的声音逐渐停歇，大到惊人的眼球再度出现，前来收拾残局。

怪虫们将镰刃平放，人形躯干怪异地匍匐于地。

不知被传达了怎样的命令，怪虫大军沿着河流冲进迷雾。

待一切声音消失，大树伤口愈合。两人刚刚站立的河畔，火球绕着黑风衣旋转，驱散大片迷雾。

跟随怪虫大军的周尧，早就躲……不对，应该说大剌剌地站在河边，自始至终没有动弹过。

所有怪物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他，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利用名为‘战术追踪目镜’的装置……呃，就是一副墨镜，他始终在迷雾边缘观察战斗。

就连从天而降的大眼球，也没能注意到他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尧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目送孙辽背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紧跟着飘忽不定的女人离去。

墨镜释放的机械哨兵，传回了他们的一举一动，至于那些巨大的眼球，全都飞往天空。

关于它们的目的，周尧心里清楚却根本不在乎，他只想知道到孙辽背着的男人，还有那个诡异现身的女人。

他们究竟是谁？

“有意思。”周尧捏住了火球，迸发的火焰随之驱散幻象。

眼前根本没有河水，只有裸露在外的血管，高速流淌的养分，为整个躯体提供强大能量。

这片庞大森林是活的，但并非任何一种‘利维坦’巨兽。

而是极度邪恶的维度生命体，不受空间与时间的干涉，能将宇宙内的所有东西，全部吞噬转化为能量。

这个世界是它们诞生的摇篮，但也正因为这样，它们才发狂一般，疯狂地想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是它们整个族群，自始至终的唯一目的。

它们有无数个名字，但无论来自那个宇宙的勇者，都会用同一个名字去称呼它们：邪神。

就在刚才，有个毫无战斗力，只晓得挥拳的家伙，根本无视精神污染，甚至吸引对方与他对话。

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居然能逃离血液的吞噬，安然无恙地飘回河岸。

从孙辽背上他的那刻起，周尧就再也感应不到印记的存在。

还有那个怎么看，怎么古怪的女人。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尧攥着火球自言自语：“不行，我得弄明白你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