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1 / 1）

麦子又黄了，梅子也熟了。梅河的水依然静静地流着。梅村的人们，也一如既往地重复着每一天的轨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安然过好一天，是他们的希翼和梦想。

小菊5岁了。

“小菊，起床了，奶奶给你穿新衣服，今过生。”今天是小菊生日，一早上，琳姨进屋叫醒还在酣睡的孙女。

蜷成一团的小菊，睁开双眼，用手揉揉，伸胳膊搂着奶奶脖子，小嘴亲了一下。琳姨故意说：“羞羞。”小菊爬着站起来，上身是个肚兜，下面穿个花裤衩。“奶奶，啥叫过生？”小菊满脸疑惑地问。“过生就是你生的这一天，年年祝福。孩子的生日，妈妈的难日。你姥姥就是生秋生舅舅没的。”琳姨边给她套裙子边说。小菊可听不懂这些，她只知道有好吃的，还有花裙子。衣服刚套到头上，调皮的左右摇头，咯咯笑着。琳姨怕她摔跤，抱到地上，穿上凉鞋，把裙子拉好。琳姨又拿了梳子，给小菊扎了两个小辫。

琳姨上下打量着小菊，圆圆的脸蛋，红朴朴的，大眼睛滴溜溜转，黑黑的眼珠，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白色碎花裙，两个小辫，真像个洋娃娃。小美人坯子。爸妈漂亮，生的娃就是好看。小菊对着奶奶屋里大穿衣镜，歪着头上下看着，她有点不相信那个小女孩是她。走到跟前亲了一下。看着小菊可爱样，琳姨不由叹了口气，心里说：“可怜的娃呀，跟着我们在乡下，至今没见过你那有本事的爸爸。还有月梅，大好年华白白耽误了，这什么命啊。”琳姨不由得泪眼婆娑。

“奶奶。”小菊扭过头看到琳姨哭了，吓得扑过来抱着琳姨腿也哭了。“小菊不怕，奶奶没事，是高兴。”琳姨抱起孩子哄她。小菊肉乎乎的小手，替琳姨擦擦眼睛。又双手搂紧脖子，身子贴的紧紧的，生怕奶奶跑了。琳姨看小菊疼人，心里更是难过。

琳姨抱着小菊出来，看见傻子坐在台阶上，傻楞楞看着大院门口。“你看什么呢？地上脏。”琳姨冲儿子说。小菊挣着要下来，琳姨放下来。小菊就站到傻子面前。傻子看了小菊一眼，立马起身，围着小菊看，拍着手说：“新，新衣服。好，好看。”见他夸自己，小菊笑了，转起圈圈来。琳姨见了，笑着说：“俩傻孩子。”

琳姨给小菊洗了脸，拿出一个红鸡蛋给小菊，傻子嚷嚷着也要，琳姨说：“小菊过生日，你又不过，跟孩子抢什么。”琳姨说着，就去厨房盛饭了。傻子不吭声了，看着小菊。小菊就把鸡蛋在地上磕破，小心地拨完皮。拿着去喂傻子，傻子假装咬了一口，就又抓着小菊手，喂她嘴里。端了两碗面条的琳姨，看着这一幕，心里酸酸的，小菊和月梅一样善良。这孩子遗传爸妈的好基因，心眼好，一定会很优秀。

琳姨把饭放石桌上，傻子和小菊湊过来，小菊把剩下的一半放傻子碗里，傻子又抄到小菊碗里。两个人哈哈笑起来。

旭日东升，这个清晨的农家小院，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