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来（2 / 2）
梁仁眼睛眯了眯，心中已经对这人起了杀心，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杀死我们，把我们变成怪物，可以得到一群绝对服从命令的战争机器，接纳我们的投降只能得到一群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叛逃的怕死士兵，如果你们是对面的指挥官，你们会如何选择。”
“那我们不就死定了嘛？”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
梁仁摇了摇头，“守住这道防线，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你们自己想清楚吧！是信这人和他一起去死，还是想办法抓住这一线生机，努力活下去。”
说完，梁仁手下一用力，直接就把对方割了喉。
他话已经说完了，像这种有着叛变之心的人留着也没用。至于这些包围着他的人，他相信对方能在乱世之中混得风生水起，不可能是蠢人，之前只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现在他已经挑明了厉害关系，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当然他也做了两手准备，让队员悄悄利用灯光向隐藏在另外两个埋伏点的田子由和陈若曦发出了求救信号，一旦这些人真的想不通，他就和他们两支小队，一起内外夹击，全歼这些人。
幸好，事情没有发展到这一步，这些人在犹豫一会后，又都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埋伏点。
梁仁长长松了口气，让队员用灯光向另外两支小队传出安全的信号。
之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敌人赶到了，他们没有任何犹豫，果断让焦尸大军进入了小镇。
战斗再次打响了，焦尸大军甫一踏入小镇，街道两侧的楼房之上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焦尸们成片成片地倒下，但他们数量实在太多了，很快后续的焦尸就涌了上来，进入了街道两侧的各栋楼房之内。
“去死吧！你们这群怪物。”一名士兵，举着一挺轻机枪，从楼梯走了下来，企图把焦尸都驱赶出去，他成功了，但自己也中了数枪。
现实可不像电视剧，那种中了枪还能继续举枪射击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这名士兵立即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他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了手榴弹，“我不会把五羊城交给你们的！”
一声爆鸣以后，数十名焦尸随着他一起被炸成了粉末。
类似的一幕，在这条街道上的各栋房屋里都有发生。
但这条街道终究还是没能守住，在激战两小时后，敌军成功地占领了这条街道，但他们的伤亡也同样惊人，这就是巷战，战争中的绞肉机，对敌我双方都是如此。
但很快，守军剩余的1586名独立炮兵团的成员对第一条街道进行了炮击。
原本驻扎进街道各处的焦尸士兵，在这突然的炮击中，被炸得四分五裂，再也爬不起来。两侧的房屋也在不断的轰击中纷纷倒塌，给他们又造成了二次伤害。
但敌方很快也把他们的炮兵送到了前方，与独立炮兵团进行对射。这是这场战斗开始以来，双方炮兵的首次对射。结果嘛，自然是减员严重的独立炮兵团败了，往后退出了敌方的炮击范围。
而灰烬军团这一方，因为他们这只军队是孤军深入，所携带的弹药并不多，所以他们的指挥官，第一装甲师团的师长岑东流，放弃了以炮火开道的想法，继续让焦尸大军压了上去。
但这条街道已经被炮火轰成了废墟，想要通过却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只好又花了一个小时来清理街道，之后才继续向着第二条街道走去。
对于第二条街道，这次他们换了一个策略，火攻。你们不是躲在房子里嘛？那我就用火把你们逼出来。
这个方法一开始确实挺有效的，不少士兵都被迫从房屋里走了出来，与他们短距离交火。
但在守军的拼死拦阻之下，焦尸大军没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一举拿下整条街道。
等到火势渐熄，周围已是一片废墟，无物可燃之后，那些残砖断瓦反而成了守军最好的掩体。
每一块焦石，每一堵断墙后面都有可能躲着一个士兵。
他们会从任何方向，任何角落突然杀出来，用手里的枪械和炸药给焦尸大军造成大量的伤亡。
敌方几乎是以厘米为单位前进着，足足花了半天才攻克这条街道。
在第二条街道之后的，是一条岔路。
岔路的一边通往一座大桥。另一边是正常的街道。
敌军仗着人数众多的优势，分兵两路，分别朝着两个方向推进。
梁仁他就驻守在大桥后面，与他一起在这里防守的还有两千余名民间武装人员。
“来了。”负责侦查的守卫人员率先发现了敌人，并发出了警告。
“打。”不知谁喊了一句，桥边的守卫人员全都不约而同地开了枪。
桥面本就狭窄，在两挺重机枪以及两千多把步枪的守卫之下，敌军强攻了数十分钟都没能拿下这座桥。
就在这时，敌方的一支人类炮兵小队从街道的废墟里跑了出来，他们跑到桥边，迅速架好了几台榴弹炮。
“草！”梁仁立即一个翻滚卧倒在一处掩体后面。
下一刻，好几枚炮弹落在了梁仁他们的防守阵地上。
密集的弹片四处飞溅，收割着一个个战士的性命。
两挺重机枪，其中一把被炸得粉碎，另一把虽枪身无恙，但持枪的人却倒了下去。
至于他们这两千来人，除了一部反应慢的当场被炸死了，其他大部分都及时躲到了掩体之后。
但恐惧马上就把其中的很大一部分人给压垮了，让他们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向着后方跑去。
结果嘛，自然是淹没在炮火之中。
至于其他的像梁仁这样躲在掩体后面不敢冒头的，现下虽然没有危险，但一旦敌人过桥了，他们同样活不下去。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敌人过桥，不然他们这些人就死定了”梁仁一咬牙，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向着那把尚且完好的机枪跑去。
“轰！”一枚炮弹在他身后炸开，把他炸飞了出去，但也让他更靠近了那挺机枪几分。
他侧躺在地上，眼前就是那柄机枪，他想伸出手去触摸，但剧烈的疼痛却让他逐渐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雪夜。他侧躺在雪地上，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前方那温暖的灯光，却又使不上力气。
“算了吧！放弃吧！”他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老李已经不在了，李大哥又不知跟着部队去了哪里，三区也没了，他想要保护的东西一个都保护不了，他还活着干嘛。”
“反正都世界末日了，死了也好！”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那是一条漫长的星空长河，无数恒星熊熊燃烧着炽焰，无数的战舰静静地伫立在群星之间，在他们的前方，一道穿着破败黑色虫甲的身影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断剑，“再来！”
那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一名少年被一名老人一次次地放倒，又一次次地站了起来。终于少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站不起来，而老人则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说，“不要放弃，再来。”
“对呀，自己答应了老李不能放弃的，怎么可以倒在这里。”梁仁在心中想道。
“再来再来再来再来再来再来再来。”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以绝强的意志，忍着疼痛，把手伸向了那挺机枪。
此时，敌人已经跑到了桥的中心，马上就能通过这座大桥。
这时，梁仁举着机枪站了起来，“来啊！再来啊！再来啊！”
桥上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纷纷掉落水中。
这时，桥头的炮兵，立即改变榴弹炮的角度，让榴弹的落点指向他。
这时，一颗子弹从桥的对面射来，将这名手持炮弹的士兵一枪毙命。
原来是苗淼淼也从掩体后跳了出来，在桥对岸发起了狙击。
但作为脱离掩体的代价，她很快就被一颗榴弹的冲击波击中，被炸飞了出去。
而梁仁在坚持了一阵之后，也被榴弹的弹片击中，倒地不起。
但他这一段时间的坚持，让后方的援军带着一小队炮兵及时赶了过来，终究还是把这座桥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