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城往事（1 / 1）

九月的边境，便已经有了寒冷的气息，因为这里是冰城，传说中最寒冷的边境地带，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里的冬天总是比别的地方来的更早，且持续时间较长，因此这个地带生活的人特别少，而且来这里的人身份都比较特殊，大部分都是逃难或开荒过来的。

冰城很大，相传，上古时期在此地曾有一场帝王间的殊死搏斗，胜利者建此城，本想以此定都，所以起初，冰城规划的很好，共有东南西北中五个城区，都是极为方正的街道，横平竖直，每条路都能通往中城，但传说后来因一场极寒风暴，胜利者也没能逃脱那场浩劫，于是留下空城一座，在唐朝时，唐王北国打猎，路过此地，见此地建筑别有风格，又地处北塞，进可攻，退可守，便在此设封疆大吏，人称小北国。

虽不繁华，但却异常热闹，与其说它是座城，倒不如说它是建筑群的集合，建筑物三两坐落，四周都是荒地，过了这个建筑群，走出去很远，才能再看到别的房子，从南城到北城，骑马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如此，城中地带显得尤为重要，正是连接各城区的交通枢纽，这里客栈错杂，酒馆，赌场，妓院，跑马场，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与别的大城一样，这里的生活也是别样精彩，充满了边境独特的味道。

这里是三不管的地带，因此常有外地经商的人来这里贩卖私货，有财自然就有怀财不遇之人前来偷盗抢劫，当然，也就有了江湖中人来此惩恶扬善，书写侠义。

冰城的势力分布还算均匀，五个城区都藏龙卧虎，恩怨错综，在此盘踞多年，根深蒂固；相传有五大帮派；

为首的就是齐家，张天师的大哥齐天镖局齐大锅子，住在城东，世代跑镖为营生；

孙德海，在城西，西边草地相对旺盛，孙家祖祖辈辈在此放牧养马，掌管着冰城大大小小的马厩；

城南龙少，祖上是冰城首富，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但龙少自幼没了爹，7岁时便已经成了龙家大当家，如今年方二十，在五城中却早已名声在外，家里养了许多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侠客和高人，在五城中实力排在首位；

中城住着冰城城主赵世昌，宋家本是皇亲国戚，食皇家俸禄，因故被贬至此，但仍效忠大宋皇帝，世代据此，替大宋守土固疆，但冰城兵力却十分不足，离中原较远，不能及时补充兵卒，所以在五城中，若论实力，宋家虽是皇亲也只能排在靠后的位置，赵世昌与过往强匪勾结，在当地欺软怕硬，也算是一方恶霸，又仰仗皇亲国戚的名头，五城推举他为冰城之主。

北城路小北，是个隐士，虽然被认作是五大帮派之一，但此人一生未娶妻，更无子嗣，为人不善言辞，不管人情世故，也是家道败落，本是世家，如今却落个孤家寡人，据说此人武艺超强，且神出鬼没，多年来，只闻其名，却没人知道他的落脚处。

那两人推着黑娃和姑姑走了很久，黑娃感觉到自己的草鞋全都磨破了，脚底疼的难受，跟草原上不同，这里的地面几乎都是石头的，黑娃终于走不动了，“到地方了，进去吧。”黑娃感觉到被人猛的从背后推了一下，头上的头套被摘掉了，他感觉自己那一刹那被推进了地狱，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这里是一个很大的黑洞，他大声喊着姑姑，可没有任何回应，黑娃准备往前走，可是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眼瞎了吗，往哪儿踩。”

原来他脚下踩的是一个人的后背，渐渐的，洞里有了一丝的光芒，能看清一些了，黑娃立刻就惊呆了，原来，这里面呜呜泱泱的全都是人，一个个脱光了衣服的人，手脚像黑娃一样被人捆了，有的甚至还没有摘掉头套，一个挨着一个，都挤在一起，黑娃想动，但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周围的空气没有开始那么鲜活了，一股股的恶臭扑鼻而来，这味道像是死人身上泛出的，即便是在草原上原本脏兮兮的黑娃，这会都忍不住想吐了，他不知道到底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么多人被困在这里。

黑娃受不了这种腐烂的味道，抬起头来，看着洞的上方，刚看了一眼，这时黑娃彻底崩溃了，本能的大叫起来，洞壁的上方，密密麻麻的吊着很多尸体，黑娃很确定那就是尸体，大概已经很久了，这味道很可能就是从上面透下来的。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压抑感冲到黑娃的头顶，在这种狭小的洞内，竟然有几百甚至上千的人被困在里面，而头顶也有几十具尸体，离头顶不过几尺。黑娃的叫声引来了回应。

刚刚被踩了背的人开始说话了，“杂种，别叫了，你死定了，谁也跑不了，哈哈哈哈！”，黑娃抑制着内心的恐惧，“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人间地狱，人间地狱，哈哈哈哈，你是奴隶，你是猪，你是狗，你是奴隶！”，这个人疯了一样的喊叫着。

“别搭理他，他就那样，刚进来几天就疯了，孩子，你从哪儿的？”这时候旁边的一个老子开始慢吞吞的说话了，声音有气无力，深洼的眼睛，骨瘦如柴，胳膊感觉一碰就要断了，看起来这人快不行了，“我从嫩江草原来，这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老人缓了缓，喘了几口气，接着说，“孩子，你被人骗了，这是冰城的奴隶市场，这里是奴隶的居住场所，很快，很快，咳。。。就该轮到。。。”，老人话未说完，就停住了，身体也僵住了，黑娃叫了他几声，没有回应，旁边的人们开始躁动了，“他死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