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疯女人（1 / 1）

却说那日冰城刀客夫妇带着黑娃一路飞奔回了城北茅草屋，进得屋去，当即黑娃便问，”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了吗？“尽管如此，黑娃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只是幸福的不敢相信，等待着印证事实。冰城刀客刚要说话，这时候，欧阳琳突然抢着说，”孩子，我们正是你的父母！“说完又流着泪抱住黑娃，黑娃眼中的泪水慢慢涌了出了，两年前，他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干了，他苦苦地活着，坚持着，就是为了今天能重获自由，就是期待有一天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是他从小的愿望，在这一刻，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娘！“欧阳琳抱着黑娃哭了很久，冰城刀客也很动容，”琳儿，你给黑娃收拾收拾，找件干净衣服，我去完璧归赵，顺便弄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冰城刀客去了很久终于回来，带了些好酒好肉回来，”外面好大的雪，来，咱们一家喝点暖暖身子！“

黑娃刚用热水泡过澡，又换了身冰城刀客的旧衣服，虽然大了些，比他身上的破棉袄要舒服多了，三人坐下，冰城刀客从篮子里拿出酒菜，吃将起来。黑感觉幸福极了，吃着吃着忍不住又流泪了，欧阳琳也止不住，冰城刀客赶紧让两人吃肉，黑娃安慰二人，”爹，娘，我这是高兴的眼泪，十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们，在梦里都是你们的身影，以前在草原，日子不是这样的。“接着，黑娃把自己在草原上的一点一滴，还有这几年在冰城奴隶市场的遭遇，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二人，二人心痛不已，一个劲地给黑娃夹菜。一大盘牛肉，黑娃很快就吃完了，才发现父母都没有动过碗筷，冰城刀客夫妇一直看着黑娃。那一夜，黑娃又做梦了，梦见飞雪和飞羽了，他们三人在草原上相遇，黑娃开心地跑向飞羽飞雪，边跑边喊着，”飞羽、飞雪，我终于见到爹娘了，我有自己的家了，我不再当奴隶了！我自由了。“梦醒的时候，发现冰城刀客和欧阳琳都在床边坐着，看着自己，黑娃眼里一直含着眼泪，是滚烫的，是幸福的。

黑娃一骨碌就爬起来，留下一句”爹，娘，我要出去看看美丽的冰城！“然后就转身跑了出去，漫天的大雪终于停了，阳光从东方照过来，虽然微弱，但照在身上依旧是暖暖的，这点点阳光是不足以让冰雪融化的，黑娃飞奔在雪地上，打着冰出溜，他以前在草原上经常这么干，小时候一直跟着狼群为伴，后来到了冰城又学猴戏，虎戏，这让黑娃的身手非常敏捷和矫健。他高兴地在雪地上翻着跟头，学着老虎扑食的动作，轻松抓住在地上觅食的小麻雀，然后又愉快地放飞。隔壁的王妈妈正在卖着好吃的羊肉陷的包子，武器店的张老汉跟他儿子，这么寒冷的天气，两个人正在赤裸着上身疯狂地打铁；药店的刘先生刚刚撑开门面，早有几个人冲了进去。黑娃关注着街上看到的一切，过往的每一个人，他感到生活太美好了，就在昨日，他还没有人身自由，被关在用厚厚铁索锁住的笼子里，他禁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这新的一天。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北城墙方向传来一阵孩子的嬉闹声，”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里有个疯女人！“黑娃跑了过去，看到城墙下趴着一个女人，头发凌乱，身上裹着一件非常破旧的棉袄，脏兮兮的，卧在雪地里，嘴唇冻得发紫，看上去情况特别糟糕，可能马上就要不行了。黑娃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姑姑，他飞快地跑过去，抱着姑姑，”姑姑，姑姑，我是黑娃，我是黑娃。“又把自己的大棉袄脱下来，给姑姑披上，姑姑嘟噜着嘴，”冷，我冷。。。“黑娃赶紧把姑姑背起来，快速地朝家的方向奔去，看到刘先生在门口站着，赶紧叫刘先生去家里看看。

”爹，娘，是姑姑，我找到姑姑了！“冰城刀客赶紧出来把姑姑背进屋，放在火炕上，”大姐，大姐，你醒醒！“众人叫她，她却还是那句，”冷，我冷！“欧阳琳赶紧用姜煮了水端来，刘先生把把脉，道，”她脉相十分虚弱，怕是身体常时间不好，又加上昨夜挨冻所致，我与她开一些药，先调理些时日。“刘先生开了药离去，众人谢过。姑姑一大碗水下肚，似乎脸色好了一些，欧阳琳自去熬药，过了许久，姑姑突然大笑起来，”我是猪，我是狗，我是奴隶，哈哈哈哈！“就这样，往后的几天，姑姑就一直重复这句话，也不认得黑娃，也不认识冰城刀客和欧阳琳。又请来刘先生看，先生把过脉，直摇头，”许是之前受过什么刺激，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确是疯了，“

黑娃因此伤心了很久，姑姑虽然从小待他也不算好，但跟达木相比，姑姑一直都是自己从小大唯一的亲人。如今姑姑病了，黑娃也不想扔下姑姑不管，冰城刀客和欧阳琳每日都会外出很久，于是，他自告奋勇，负责起照顾姑姑的起居，也会不厌其烦地陪着她说说话，尽管她只会说疯话。甚至有一次，她疯的很厉害，突然瞪着黑娃，笑着说，”他啊。。他不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