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准备（二）（1 / 2）

对于罗向一来说，他心中的首要目标依然是尽可能救出正元门的幸存者，而这意味着他要同时面对监天司和长老两边的威胁。

昔日在门中位高权重的长老如今走入歧途，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明白要处理非常棘手的情况。

“果然不是开玩笑，真去啊。”荀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罗向一的动作有所停滞。

“你要阻拦我吗，还是想用坐忘道的方式说服？”罗向一没有回头，而是从木剑上取下一张符纸，夹在本薄薄的册子中，放到地上。

“这本纸册内有我所知的正元门修行要义。包括关于如何让灵根完全成长起来，其中也有所记录。如果正元门没有幸存者，这就是最后的传承。你如果愿意，随便翻看。”

荀茂拾起纸册，看见其中夹着的那道纸符，样式颇为繁杂，紫红交错的痕迹表明这是罗向一用灵血写成的。

“此符有追索之用，如果我活了下来，会去找你拿回纸册。”罗向一的语气渐渐沉重起来，“你是不是坐忘道也罢，毕竟当下，我已没有其他可托付的人了。”

“……你这一副必死的样子，我很难办啊。”听完这番话，荀茂感觉罗向一就像那戏台上的老将军，属实背后插满了旗子。

眼看罗向一去意已决，荀茂在浑身翻找一遍后，说道，“我有些关于监天司的消息，可能对你有帮助。当然，你如果不信，就当听听也行。”

罗向一回过身，火堆的亮光倒映在他的眼中，荀茂想到在驿站里初次相遇时，罗向一当时提着灯，带有相同的眼神。

“各国监天司当下在联合行动要对坐忘道发起总攻，越是这种情况下，坐忘道的出现越能让他们产生怀疑，能给你的行动提供掩护。”荀茂拿出七条干瘪的脸皮，“你现在的样子是通缉犯，不如变化一下。这是我杀死一个坐忘道拿到的战利品，戴上后可以改变容貌。当然，直接把这面具塞给别人，也能起到不小的乱子。”

“你这是要拉我当坐忘道？”罗向一转过头，犹豫片刻后接过荀茂手里的七条面具。

“由于时间比较长，这个面具没法用太久。”荀茂补充道，“至于会不会再有真的坐忘道出现在青丘，你也多加小心。他们和我完全不同。”

“这种事还是……”罗向一捏着颜色暗淡的七条面具，最终戴到脸上。

“不论坐忘道，还是你现在的身份，都是监天司的眼中钉。而且你自己说过，不再是正元门弟子吧，那另外换个身份应该也没关系。”

和荀茂自己最早戴上二萬面具的情况不同，血肉面具耷拉在罗向一脸前，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他反复试了几次后才固定住。

荀茂从怀中摸出一块带有锈迹的铁牌，“这是块监天司的壬等令牌。虽然级别不高，但货真价实。经过观察，我发现低等级的监天司令牌在造型上全都一样，所以如果你遇到监天司的人，展示此牌基本能蒙混过去，只是万一对方来头颇大，就会看出你不是令牌原主人。当然，那种程度的监天司人手肯定不会轻易出动。”

发现罗向一看自己的眼神反而淡漠了几分，荀茂解释道，“这令牌的主人被我发现时已经死了，不是我杀的。本来想留着自己用，但始终没找到机会。罗兄，给你这两样东西，也算我的一片心意了，你可得活着抵达北朝。”

荀茂拍了拍罗向一给他的纸册，收到行囊中，继续说道，“监天司和正元门剩下的人免不了会有交手，你尽量见机行事。”

对于罗向一能否成功活下来这件事，荀茂还是保持悲观态度，想了想，他试图做出最后的劝说，“如果你只是单独前往北朝，还不算难。但如果想到时候从监天司手下带人逃跑，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你要面对自己门内曾经的长老，当真……”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再参与了。总之，谢谢你给的东西。”罗向一收好七条面具和监天司令牌，骑上马，点燃手中的符纸以明确方位。“看来他们快出青丘了。从这里走大道过去，不费多久，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