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生童 铁笼(1 / 2)
苏索掠过门板,进入庄园,然入目一片坍塌,建筑已成废墟。
只有土匪或是女鬼才会在这地方歇脚,袁开要在这里寻人,天晓得寻的是何方神圣。
“此处本为家父老友避暑之所,只是家中有变,不得已下,举家远迁。”
袁开的声音又响了。他带着家丁在外,并不着急进来。
苏索喔了一声,也不知他的爹是袁绍,还是袁术。迈步正欲搜寻,突然被人抓住了脚踝,女人趴在地上,背上插着一把匕首。
“公子好手段呀。”
女人说话了,她努力仰起脸,让苏索看见她失血的姣好脸蛋,“不知公子身边,还缺贴心之人么?”
无事献殷勤。入山寻人,怎么寻出这么一位?
苏索不能放任这女人抓自己的脚,正常人不该现身于此,遑论她眼中尚有难藏的恶意。
“无甚手段。”
苏索看了眼她背上的匕身,它泛着某种毒辣的偏光,“姑娘缘何在此?”
女人眼波流转,苏索便听见风声。
灵气盛处不起风。
挣脱女人的手,就像挣脱一簇软绵绵的水草,木制短箭未能命中苏索,只落地弹了两弹。
袁开的家丁在门口进行是进来查看还是卖了苏索溜走的讨论,而袁开没有表态。
“你休近我!”
顺着箭来处进入旁边的破屋,屋内人影来不及搭箭,见了苏索只能嚷嚷。他手上绑着个木头机巧,或是手弩,做工粗糙,像是他自己做的。
苏索既要面对此人的佩剑,又要用余光提防地上那姑娘:“不近,不近。兄台为何在此?”
“别过来!”剑尖抖动着,那人一脚死死踩在地上,身子极力后仰以图远离苏索。
东西在他脚底下。
苏索回想起袁开回话时模棱两可那模样,他果真是为寻宝来的,东西还要苏索动手给他抢去。
“兄台和这姑娘就为这玩意——”
东西不比鞋履大,值得了多少,有什么好抢的。
“走远些!”
对方叫道,“江湖规矩,入手为主,谁也别想抢!你来,来罢,左不过同你拼命,我……”
苏索听见极其轻微的出鞘声响。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胸口有剑冒头又缩回,他颓然倒地,身后的墙上有个极小的缝隙。
苏索看那面墙瘆得慌,几步上前,将那人拖离墙体,刚看出其胸口被捅个对穿,又听见屋外女人哼了一声。再回头,她已成了死尸一具,一个世家公子模样的青年正用她的衣服擦血。
又死一个。
公子提着剑走进来,用下巴尖看人,身上传来一股子有钱人的香薰味,好像全天下的有钱人都只用这一款香薰,其余的要么闻着像女人,要么闻着像皇帝。
他开口,形容傲慢、语气高亢,然而苏索只知他在自报家门,但语速太快,还带了口音,导致内容不清不楚,而语调愈发激昂慷慨,大有此物入他囊中便可傲视群雄之意。
“如此良品,尔等不配!”
对方轻蔑说罢,用脚踢开伤者的腿,露出地面的凹陷与藏物。但他刚刚伸手,苏索便一脚踩了上去。
“这是何物?”
苏索问,看看奄奄一息的伤者,又看看五官扭曲的公子。后者嗷嗷叫着,持剑欲刺,苏索用脚碾他的指尖,他的剑抖起来,根本对不准人。
“笼子……”
伤者吐出最后一口气,死时抽动,手指碰触机关,短箭嘣一声刺中公子的肚子。
苏索一惊收力,那公子夺回手去,东西也不拿了,径直逃出了屋子。
藏物被几层布料包裹,轻飘飘没什么重量。伤者死不瞑目,苏索试了好几次,才合上他的眼皮,脑中浮现出装鸟和家禽的笼子。
荒郊野外,哪来的笼子,哪来的闲人提笼遛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