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墓室(2 / 2)
然而,瞄了半天,整个墓室依然寂静,除了陆森偶尔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动静。
和空气斗智斗勇半天的陆森,也不得不扭动了几下身体,他感觉腿都蹲麻了。
“没动静了,难不成是爬出来后又死哪了,或者干脆成了暗雷型怪物。”陆森脑补了一会,但现实就是,似乎再等下去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思维也慢慢的安定了下来。但此刻让他去想办法推开石门是万万不能了,眼前这扇石门是陆森唯一的阻挡,在做好心理建设前,他连靠近都不想。
“小乐儿应该没进来吧。就当她没进来好了!”
于是,陆森从心而动,慢慢的又沿着甬道退了回去,“先看看那边的墓志铭,说不定会有发现!”
毫不犹豫的卖掉涂乐乐,陆森艰难的转身,来到了墓道的另一侧,那盒墓志铭前。
“永失吾爱,痛彻心腑,芜草百里,生鸦难渡嗯????”
陆森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这个墓志铭格式不对吧?
古代墓志铭,不说有什么严谨的格式,但起码也有个起承转结啥的,首先说明这里埋着的是谁谁谁,姓嘛叫嘛出身嘛,有过啥成就拿过啥荣誉发过啥志向等等等等,这开头就哭天喊地的到底啥意思?
陆森扣了扣脸,继续看了下去,结果是越看越哭笑不得,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多少是了解了这座古墓的一些信息了:
这一篇铭文,讲的不是墓主的生平,而是一个相对凄婉的爱情故事。大意是说七河镇曾经有一个带爵位的贵族少爷,此人成天游手好闲不爱学习,靠父辈荫资成日里欢享作乐。某一日遇到了七河秀坊当代花魁王喜儿,两人一见钟情缠绵反侧约定终生。
和一般的戏本不同,这两人的相爱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首先这贵族少爷家里权势极大,再加上又不缺钱,为王喜儿赎身并纳为妾室简直轻而易举。然而就在这花好月圆之时,王喜儿却害了一场急病,香消玉殒撒手人寰。贵族少爷悲痛欲绝,但仍将赎金付与秀坊,将王喜儿按妻室厚葬。两人的爱情说不上多灾多难,但却难得善终,倒在了黎明的前一刻,很是凄婉。
“又是一对梁山伯与祝英台啊,男的帅气多金有钱有势,女的漂亮贤惠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爱情又是那么忠贞,死而不已。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又一段千古佳话。”陆森叹了口气,随即又撇撇嘴,“但说白了不还特么是风流才子和窑姐,妓女和嫖客么,说的跟真的似的,我就不信那贵公子后来没再纳十房八房小妾,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货既然是纳妾,那就是已经有老婆了吧,啧啧啧”
颇有些羡慕嫉妒恨的语气,陆森耸了耸肩,看了看自己置身所在的这条墓道,“所以这就是那位花魁的墓了。我说呢,能修起这么大墓室的怎么也不是一般人,原来是个勋爵之后。不过话又说回来,七河镇历史我也算略知一二,勋爵子弟够不着吧。不过七河秀坊我倒是有点印象,挺有名一民间组织,原来还干卖花魁的营生。”
历史上的内容略微复杂,陆森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七河秀坊这个名字的由来。传说三国归晋、五胡乱华之时国运大乱,民不聊生,南方有汉女聚众作乱,专门发展身世凄惨的女子入教。最初之时,这一教没有什么名字,也不求称王称霸,只号称庇护孤弱女子,维以自保。后唐起隋灭,此教竟得了传承,发展出一个势力庞大的江湖门派,因只在南方水系之上纵横活动,又都是女子,故被称作七河秀坊。接下来的千年里,中原王朝更迭,七河秀坊也起起落落。明朝倾覆元廷之后,各类民间组织活动加剧,如明教、红花会、小刀会、白莲教等赫赫有名的帮派诞生,这七河秀坊亦重出江湖,只传言隐匿于烟花细柳之地,直到近代才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当年七河镇经济繁荣,更是文坛风流人士相聚之地,前者是因为水系航运,后者便是因为此处就是七河秀坊一处据点所在,传说七河镇这个名字便是因此而来。
在各类传记野史里,七河秀坊的成员都是类似于江湖侠客般的存在,一个个被描绘的冰清玉洁跟圣女一样,但现在从这一篇墓志铭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大上。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读书人嘛,为了标榜自己的品节与高人一等的喜好,逛妓院都被称为风花雪月,掌握了笔杆子的他们自然要把自己风流的可怜女子往圣洁和高冷的方向写,如此才显得自己品味高道德高嘛。”陆森摸着下巴,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哎,没啥有用的信息,有点浪费时间。”
看了一整篇的墓志铭,陆森感觉已经差不多快度过一个小时了,这篇墓志铭分析来分析去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有用信息,只好又回到了石门那边,好在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也差不多适应了墓室内的环境,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惧意。
再次瞄了几眼,确定门后仍然毫无动静,陆森把自己的神奇小药粉放到手边,随后就拿出了折叠铲,打算撬开这扇门,到里面去看看。
石门很重,但并非砌死,否则也打不开一条缝隙了,光靠陆森一双胳膊是万万打不开的,不过这把质量尚好的军工铲立了大功,利用杠杆原理,石门立刻发出了咯拉拉的移动声,那石门在陆森一点一点的努力下,慢慢的向里面打开。
陆森一边开门,一边保持警惕,然而直到石门被开到一个他能轻易进出,也能随时逃回来的角度,墓室之内仍然静悄悄的。
陆森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从墓道里爬出来,微微起身,这时候,才把整个墓室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