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6章 重复(1 / 2)
奇怪的是,洛讬南征郑成功的事颇为诡异。因为清朝官方对此言之凿凿,而郑方及清人对郑氏各种记载中,却并没有这一战的任何记载。
一般双方史料对不上,多是纠结于彼此的胜败,但很少有一方完全不承认一场战役的发生。究竟谁是谁非,只好暂且搁置,留待有水平的高手来解迷。这里且按清官方资料编集成的《清耆献类征选编》和《清史稿》的记载叙事。
洛讬一行于当年农历五月抵达后,充分吸取海战失败的教训,避开郑氏水军,寻找空子,又一次成功的从薄弱处抢滩登上厦门岛。但战术的成功却不过再次证明了满人在陆地上已不是汉人对手。
正黄旗一等护卫(从三品)纳穆桑额率本翼兵为前锋与正蓝旗长史(正三品)穆舍刚一登岸,就被迎头痛击,二人及部队全灭。另一路,由正黄旗署参领沙纳哈所率的前锋队也遭痛击,他自己脸上中了两箭,脖子上挨了一箭。血流如注不成人样,被败兵架回,算是拣了一条命。
正白旗署参领鄂满因有上次参战的经验,充作带路前锋,趁郑军不备跃船登岸,“斩馘甚众”,猝不及防的郑兵一度“却入水”。
护军校季达礼(正黄旗包衣)涉水追杀,郑兵复将之引上岸,使之“岸颓”被杀。郑军反击,正白旗参领尼什哈、护军校印得礼、正红旗护军校莫洛洪(与一等子爵莫洛浑是两个人)、正黄旗前锋参领聂鲁库、一等侍卫阿哈丹、二等侍卫岱穆以及罪恶累累的鄂满全部丧命,满军再度大败,无论陆战还是海战,满洲八旗竟都都不是郑军对手。
洛讬、达素收不了场,只得以“寻闻成功死”为讳败之由,“师引还”。《清史稿》的洛讬传却大言不惭“十七年,命为安南将军,征郑成功,大破之。
十一月,还。”这也难怪后人魏源在编修马屁著作《圣武记》时,因太多史事对不上号,架不住痛批起朝廷官史“言胜不言败,书功不书罪”的把戏。
这一仗,不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光是奏折上列出姓名职务的满洲阵亡将官,就达82人
厦门大战,深刻的改变了清廷内部的力量对比。因为阵亡的82名满洲将佐之中,苏克萨哈领导的白旗系(正白、镶白、正蓝旗)占63.4%,两黄旗系只占22%。
而且最反应兵员损失的三品以下的中基层将佐,以白旗系最多(65%),黄旗系只占18%,可见不论什么标准,白旗系损失都是黄旗系三倍。特别是参领一级,白旗系占了绝对多数。
因为这场惨败,白旗系威名扫地,镶白旗护军统领赖塔被夺职,并削去爵位。镶白旗都统索浑连命都没保住,直接死了。二者长期以来的力量平衡,从此被打破了。
厦门覆军对一向以武力而自豪的满清造成了一系列严重影响。。。。。。。
首先,厦门覆军对满洲民心士气的打击极为深远,有的阵亡将校的家属自杀殉夫,如《顺治实录》就记载了佐领琉助的妻子自杀,被朝廷授予烈妇。而满洲兵也没了以往的心气,厌战日甚。清方史料虽对满兵损失人数讳莫如深。
但种种迹像印证着损失的巨大,因而迫使清廷不得不做出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厦门之战后仅三个月,八月,清廷竟“议弃舟山地”,将这个反复争夺近十年、付出沉重代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固下来的海防要地白白让出。
置浙东宁波、绍兴以至杭州等大郡暴露于威胁于不顾,而原定在此驻守的明安达理的满、蒙部队被调回京城,可见八旗的空虚,到了不得不放弃浙江海防的地步。其后,吴三桂请求对逃亡缅甸的永历政权作最后一击,清廷竟穷得只好让爱星阿带着以蒙古八旗为主体的部队赴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