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芙蓉图(1 / 1)
看着伏地痛哭的沈夫人,当真是可怜又可恨,只因无力改变沈良平的施虐,她便将折磨转移至他人身上。
“那你承认玉璃儿是为你所虐的吗。”
“不不,大人,是沈良平下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啊,我什么都没做。”沈良平闻言又要上前捶打,柳璋命人将他制住跪在公堂之上:“沈夫人,你将事情从头到尾交待清楚,莫要指东说西避重就轻。”
“我说我救的粉樱是真的,十一年前,沈良平从春欢楼里带回了她。粉樱进沈府是欣喜的,只是她不知道沈良平的欣喜却是假装的,因为他知道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为了他的男人尊严和秘密还是将她接入了府中,但却并不是要好好待她,而是要折磨死她,来报复她对他的侮辱。那几个月粉樱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吃不好喝不上是常态,小打小骂也是家常便饭,凶性大发的时候他甚至上脚踢她的肚子,但那孩子也坚强,就是死死的在她娘肚里待着不肯下来。后来沈良平出门经商一去近两月,我看她可怜便让人好好伺候她,也让她出门走动走动。我们俩好算是惺惺相惜,当知道了沈良平要回来的时候,她求我放了她,那时我才进门两年,也没那么冷的心肠,便趁着下雨的夜晚开了角门让她走了。”
见她说粉樱腹中孩子不是沈良平的,红芍着急维护:“玉璃儿就是沈大官人的孩子,我们虽是风尘中人,但同样有道义,自他给粉樱开了单间,妈妈就从未让她接过其他客人。”
眼看着诸事已被沈夫人揭开,沈良平深感绝望,更加不掩饰自己:“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都她妈的贱人,谁知道她床上爬了什么杂种,敢让老子当活王八,老子弄死她!”
柳璋实见这沈良平实非男儿之态,不由得更加厌恶,喝道:“本官未让你说话,再敢咆哮公堂,定要拉出去打你板子,沈夫人你接着说。”
“事已过了这些年本以为再无瓜葛,没想到那小丫头竟主动送上门来认亲,下人不敢怠慢便告诉了沈良平,他知道后愤恨非常,便哄骗她进府。一顿拳打脚踢后关进了柴房,既不放她出府,也不让人给她吃喝,那小丫头就这样硬熬了两月。”
跪在一旁的红芍听沈夫人说了玉璃儿的遭遇,默默垂泪:“她不过一小孩儿,不喜欢她打一顿撵出去罢了,何必如此折磨她。”
沈夫人惨然一笑:“折磨,两个月她就受不了了,十三年我怎么过的,度日如年不过如此。进了沈府的女人有几个能全乎着出去的,侍妾也好,丫鬟仆从也罢,哪一个不是挨了无数的打?要愿就愿她的娘,为何想让沈良平当便宜爹。”
红芍又听到沈夫人质疑玉璃儿的身世,难免再次与她争辩:“粉樱她为人老实,春欢楼妈妈又看管的比什么都严,她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他人的孩子?玉璃儿就是沈大官人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沈良平经历过的女人不知几何,除了粉樱外无一人有孕,他又怎么会信红芍所说,对着堂上的柳璋张狂的说道:“就算是我打了那死丫头又怎么样,关了她两月又怎么样?你能耐我何?大齐律法妓通买卖,我打破个玩意儿顶多赔点银子。”又面向红芍吼道:“说吧,要多少银子开个价,爷我有的是钱,人要死了,我再买俩送给你。”
柳璋暗暗摇头,这人目无法纪且毫无善念,当真令人作呕:“万事之重莫大过于人命,一条人命在你眼中竟如此轻飘!怎堪为人!”
“大人,您别急着骂我,我可是正经商人,不违法不乱纪依法纳税,平日积德行善帮扶平民,我没做律法不容的事,这七和县谁不道我沈大官人一句仁义!”
“你折磨前妻致她自尽,且还殴打现妻侍妾仆人随从,关了玉璃儿两月,将人命比作牲口,这就是你的仁义?”
沈良平挣开压扶着他的手,直直挺身拍拍衣袍上的灰:“大人,你也说了我前妻是自尽,我又没将药灌进她嘴里,她的死与我何干!至于我现妻和侍妾,夫妻之间哪有不打架的?平头百姓达官贵人打的鼻青脸肿的多了,怎么没见你们全抓起来关牢里?再说,大齐哪条律法明令了夫妻不能打架?仆人随从不听话自然要打,只要我不打死,官府也问不得我的罪!那玉璃儿我原就说了我没绑她也没拐她,她一个贱籍女妓自已上门,谁知道是不是要上门偷东西的,大人,还请您帮我查查她身上是不是揣了我府中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