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芙蓉图(1 / 1)
金芙蓉请陈小高坐下一起吃,酒过一杯她的泪滚下来,娓娓诉说她从前的遭遇:“我八岁那年,家里揭不开锅了,大哥还要娶媳妇,家里房子少啊,得腾出来。十四岁的二姐首先被他们以两担谷子的价格卖了当后娘,接着十一岁的三姐经人介绍送给了乡里的富户做妾,他们得了二两三百钱的聘钱,许是越来越有经验了,就把我五两银子卖到了春欢楼。那可妓院啊!他们怎么这么狠心!”
重重的捶了几个桌子,杯盏晃动间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泪水趁机躲进鬓发里:“春欢楼里原先就有了三位姑娘,妈妈看我长的不算差便又加了一个我,凑成了四朵花。每个人长至十五岁就要挂牌,幸也是不幸我遇到了那个人,他看中了我接着就包下来,有孕后又让他赎走,我以为最起码能做个小妾了,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利用我生孩子。原配不能生育,又不想让他纳妾便让他去楼里找姑娘,好方便去母留子。他当时包了三个楼的新姑娘,以便确定能生下儿子。其中一个没能有孕,有一个生的是女儿,而我生下了儿子。孩子出生后就被他直接抱走了,接着他又拉了马车要把我送给别人,在路上我一气之下跳了河,许是命不该绝,碰巧让监察司的名大人救下,给我脱了籍入了良民,又安排我在监察司打杂。”
一壶酒喝了大半,金芙蓉将泪也流干:“监察司是惟一一个不看出身只论能力的地方,我在春欢楼里学的画艺有了用处,因画艺不错又会鉴别真伪,便报了文档堂的文书下手,接着又跟着学了模仿笔迹画迹。后来我被推荐到了暗察组做识别,给他们打打下手审察资料。名大人组成三队,我便报名一试,没想到竟真的成了,我也没想自已还会有翻身的一天。”
饮下最后一滴酒,泪水又满溢而下:“隔了这么多年,那孩子我还是第二次见到,看到他的样子我又爱又恨哪!我想拥抱他,可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心中怨恨又翻涌而上,想起那不堪的往事,我真的对他爱不起来,也不能为了他放弃我现在的一切!这是我拼了命换来的尊严与地位。沈良平打了这么多的人,可连判他的罪都没有,可他打我一巴掌就会让他去坐牢!我不能再做回女妓啊,我要有尊颜的活着。”复又怨起多年未见的父母:“他们怎么忍心把女儿卖到妓院,那可是千人枕的地方啊!”
陈小高将手帕默默的递过去:“金姐,过往的经历不代表你的人品,在我心里你做事认真,人品好心地善,性格直爽又真诚。做为搭档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平日里我嘴欠没少惹人烦,是你一直提点我,教我做事,金姐,你人真的很好。忘掉以往的不开心,三队的人永远是你的家人。”
“小高!谢谢你。”金芙蓉吸吸鼻子:“也不知道那个金子怎么样了。”
“你把银子都给了她了,肯定会和小木匠在一起的。”能做的他们已经做了,现在沈府大乱,估计她也会顺利的赎身出府。
此去一趟七和县,金芙蓉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一半,与陈小高两人之间的情谊更甚,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翌日下午,正值三队的人休沐,绪姬和卓飒飒一起出门逛街,司马常和徐燃去了铁铺定制武器,徐清朗和赵鹿鸣二人早两天拿了票子,准备同去看戏班子表演。
两人行至东街口公示栏处,徐清朗二人习惯性的上前观看,只见上面新贴了一处告示,上书:昨晚有采花大盗一枝香在押解中潜逃,得此踪迹者即时上报刑部,上面还画了他的画像。
赵鹿鸣不解的问道:“一枝香还是我们三队捉到押给刑部的,不是判了秋后问斩,这怎么就让人逃了?”
“这人狡滑的狠,我们抓到他也是费了不少工夫,刑部有所疏漏再所难免,只怕他跑了再祸害姑娘。”
“怪不得卓飒飒老说刑部的人是饭桶,我看真没说错。”那一枝香轻功极佳,上回还是金芙蓉作饵,陈小高才追上的他,然后几人合力抓到的。平日里作案不管白天和黑夜,只要他看上的姑娘没一个逃了毒手的。因作案前总会先让姑娘们吸上香粉媚药,故名一枝香。
正在话间,就听见一声翠滴滴的声音:“大哥,大哥,果然是你。”
看见来人,赵鹿鸣忙迎上去:“三妹,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