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三桅船 – 4 饺子(1 / 2)
几个人出了暖阁,溜溜达达往膳房走去。
这几日都冷,庭院里阴沉沉的,光线挺暗,是那种天地一笼统的阴暗,零星的雪花又飘下来。
白皮松下,还有语兮和苇子哼哧哼哧地劳动大半天,堆的“坟包”。实在是长相过于奇特,杵在那里过于突兀,连心不在焉的玄武都瞥了好几眼。
他俩本意是简单地堆个雪人的,传统的,小雪球摞大雪球那种。苇子力大,铲来很多雪堆在那里,想堆瓷实后修成球状。不成想大雪球竟意外的难搞,稍微碰一下子便塌方,最后成个锥形雪堆。
数个失败也没有生出成功,倒是生出了摆烂。语兮忽然觉得锥形身体也是好看的,别致。
小雪球还是易滚的,三俩下便做出一个,虽稍有棱角,但胜在囫囵,雪人头竟能做到沿袭惯例。
于是,语兮苇子版雪人横空出世,打眼望去,就好像坟堆上压了块大石头。这两个憨憨还颇为得意洋洋,专门给这片院子设个结界,挡住小火龙的热浪,万不可让雪人化了。
没有了小火龙的加持,树上、草地上前些天下的雪都还没化掉,依然白茫茫地笼罩着,而新鲜的雪又至。今年的雪像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路过一架葡萄藤。藤子半人多高,用几道平行的铁丝牵引成一方长长的矮墙。藤上的叶未落尽,焦黄枯干地固执着半蜷曲半舒展的形态,风吹不动。耳畔簌簌作响,声音不大,也不算密集,但自成节奏。如果止住脚步,细细凝听,应能听出这是雪花打在枯叶上的杰作。
初落的雪花不成片,更应该叫做冰晶,玲珑剔透,个头小,密度大。击打在叶子上,响声清越,比雨打芭蕉好听且喜兴。
不过,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太在意。玄武还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阿凉已经想着明天要吃烤鱼了。语兮则饥肠辘辘地猜着今天的饺子是什么馅,几个人各怀心思,默默地走。
北方总跟饺子和面过不去,什么时候都带着。比如“头伏饺子二伏面”,“初一饺子初二面”,“冬至饺子夏至面”,“上车饺子下车面”……面条就好像饺子的一根尾巴,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今日是冬至,所以吃饺子,不然会冻掉耳朵。
阿凉一向认真、严格地按照节气要求吃,或者说,按照俗语吃。倒不全是因为嘴馋,而是喜欢各种节气后面带着的氛围,以及那几分或热闹或安祥的喜气。尽管归梁阁素来是热闹安详、喜气洋洋的。喜乐总也不嫌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