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地下（1 / 2）

深夜，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地下。

这里是超级计算机诺玛的所在之处，即便是深夜，硬盘也没有停止高速转动。

负责着整个学院的安全系统，诺玛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在夜晚就陷入沉睡。

隐藏在角落里的红外摄像头对准了这个人，男人平静的双眼也默默地注视着它，这是诺玛的眼睛，它能通过红外线对人物进行识别，如果是闯入者，就会拉响警报，可警报却没有拉响，即使这个男人整张脸就只有眼睛露出来。

里面放着一张躺椅，一张小桌子，桌上还有一瓶未开封的巨龙之眼伏特加。

要知道这可是是世界十大最贵伏特加品种之一，瓶身主体是由手工吹制的玻璃制成，并用18k黄金和一颗奢华的5克拉黄钻镶嵌其中。瓶身上还镶嵌有15万颗钻石，总计5克拉。瓶颈部分的设计更是十分精巧，一条昂首盘踞镶嵌钻石的黄金巨龙气势磅礴，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但在这里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为了迎接许久未见的客人。

魁梧的身影缩在一张小板凳上，屏幕的微光不足以照亮他的模样，他大半个身体和整张脸都躲在阴影里。

男人慵懒地躺在椅子上，熟练的打开酒瓶倒了一杯，喝掉大半杯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爽！”他赞叹道，将酒杯轻轻地放回桌面，眯起了眼睛，“我喜欢这个味道。”

“55万的酒被你喝出了2块钱的滋味。”空灵的女声中带着些许无奈，但语气却是温柔，“还有，图书馆没有其他人，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

“2块的酒喝上百万的酒，没有你陪我喝，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味道。”魁梧的男子笑着说。

“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吗？”男人捂住胸口，一幅很受伤的模样，“你知道的，我的眼里，只有你。”

诺玛没有说话，虚拟的影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我只是想来见见她。”板凳上的人长发束在脑后，下巴上是刚刮过的青色硬胡茬，语气无奈中夹着一丝凄凉，“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我也搞不懂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现在的eva?还是曾经那个女孩?”诺玛说，“那么在意表象的东西?我还是我，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还是我。”

中央主机巨大的屏幕熄灭，红绿交织的光点跳跃闪烁，数以兆计的算法和数据涌入这台超级机器，那些复杂的程序记载的一道人格。

主机超负荷运转，十几台风扇同时运转，庞大的噪音能在一瞬间让人耳鸣，光点踩着频率跳动组成光束，指示灯闪动频率以成倍递增，在昏暗的地下室仿佛一支由光点组成的探戈舞团和机械演奏的交响乐队。

当这种节奏达到足够疯狂的临界点后，地下室所有的光源在一瞬间熄灭，只剩漆黑与寂静笼罩四周。

巨大的屏幕忽然暗了下去，黑暗里只剩下许多跳闪着的小灯，一束光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荧光的碎片在那束光里悠悠然飘落，仿佛飘雪似的。一个女孩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半透明，闪烁莹莹的微光，黑色的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仿佛睡衣的丝绸长裙，赤足，微笑。

“eva。”转椅里的人慢慢地伸出手去，进入了那束光。

“你所能触摸到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来？”eva轻声说。

“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而已，这是我的习惯。”魁梧男人低声说道，因为这样他还会感觉她依旧在他身边，不曾离去。

“你还没回答问题呢，你想见的是现在的eva，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女孩?”eva伸出手搁置在男人宽大的手掌上。

没有温度、没有触感，看到的是数据、触摸的是空气，但男人依旧小心翼翼合拢手掌，就像真正攥住眼前女孩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