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激情内耗与偶然释怀(1 / 2)
1“你一定要小心啊。”
“武小心!快过来尝尝!”年迈的叶爷爷又从人类的城镇回来了。武小心早已在村子门口等了几天了。叶爷爷曾是一名武犬,四处征战屡立战功。后来年迈退役后,做起了沟通人类社会和犬类社会的生意。每次都会从人类的城镇带回来好多好吃的。因为叶爷爷没有子女没有家,于是将同为孤身一犬的武小心视为自己的后代。每次叶爷爷回来的时候,也是武小心最骄傲的时候,能吃到别人家小孩吃不到的东西。
“爷爷!没遇到坏人吧!”武小心高兴的向叶爷爷冲过去,结果前腿绊到了路边石块,朝着爷爷翻滚了几圈。
“欸欸欸,小心点儿!怎么这么不注意啊。”爷爷说话显得很无力,像是早已习惯了。
“没事!这点程度奈何不了我。”武小心站起身来抖落灰尘然后两眼放光“快让我看看这次又有啥好吃的!”
叶爷爷掏出了一张大煎饼,武小心一口叼住。然后一路沐浴着小孩们羡慕的眼光,一边领着叶爷爷回去它们的秘密基地。
“爸爸,我也要这个!”一只胖胖的小狗冲着武小心嘴里的饼指了指。它的爸爸穿着花哨的衣服,满脸的不屑。“小子,识相的话”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了武小心背后充满杀气的眼神。“啊呃,原来是叶爷爷啊,非常抱歉冒犯到你了。”说完麻溜叼着孩子夹着尾巴跑走了。
“它们真奇怪啊,爷爷。”武小心满脸疑惑的回头。
“是啊,咱们不管它们,快回去吧,还要给你讲故事呢。”
“嗯嗯!”
老爷子每次回来都会住上几天,最后在一个武小心还没睡醒的清晨离开。以此往复,直到有一次,武小心再也没等到叶爷爷。村里的小孩都欺负它是个孤儿,只有少部分的人还念及叶爷爷的旧情给它一些吃的。一直到一个腰间别了一把佩刀的狗的出现。
它怎么看都不像本村的狗。大狗们看见他都俯身低头,武小心啥都不知道,抬着脑袋瞪大眼睛望着它。它路过武小心,看了看它的眼睛,用前爪摸了摸武小心的头。武小心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这只狗到了全村最大的广场,站在每一条狗都看得到的地方。然后双脚站立,所有狗都目瞪口呆,有惊讶的、有兴奋的、有害怕的。“我对父亲武将军的死感到悲伤。”一句音量并不大的话,传到了每一条狗的耳朵里,大家都收起了各种各样的情感开始细心聆听。“现今由我武田,继任父亲生前职位武将军。大家对于先父的信任也由我接替,定不辜负大家!”说到此,武田情绪激昂,一把抽出腰间佩刀举过头顶。“光复武家!振兴柴之国!”
望着眼前这位新上任的武家唯一一个将军,一个村子的广场瞬间沸腾了。欢呼声响彻了整个村子。武小心看见眼前这个武将军,想到了曾为武犬的叶爷爷,或许是出于脑子一热,一下冲到了武田将军旁边。狗群还尚未察觉这个小个头,它便已经面对着举着刀的武田了。一开始以为是刺客的武田也下意识将刀劈下,见此情景武小心也愣住没有任何力气了。刀劈到一半,武田将军才看清楚小黑影的真实面目,但是瞬发招式已无法收回,它只能朝外侧用力试图改变轨迹。武小心在大脑一片空白之时,脑袋里出现了叶爷爷叫它小心的场景。马上翻滚了几圈又蹬直了脚尖站起来,四只脚的毛发都在抖动着。
整个广场都安静了,武田两只前爪握着劈在地上的刀,看着这个一瞬躲到了三米开外的小狗。它喘息着,平复了好久。“我要当武犬!!!”武小心冲着武田大吼。武田愣住了,周围也鸦雀无声。“那就等你成年了,来参加应征测试吧!”武田放大了嗓门,几乎是让所有广场上的狗都听见了,大家热血沸腾。当天就有好多男丁告别了家乡随武田将军建功立业去了。自那以后武田就开始关注着这只小犬武小心。
后来在村子里,大家也不似从前一般对待武小心了。同样都是以前的小朋友,如今却将它视为了大哥。大人们也更加关心它了,武小心再也没有饿过肚子了。
可是后来武小心的个子再也没长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八成是没希望了,还是一直鼓励着它,希望最后结果能出现奇迹。但最后也只是换来考官的同情,让它考完了测试。没有办法改变它体型不达标的事实。落魄的日子过着还没过多久,大火便燃烧起每一座房屋。村里的民兵尸体摆满了道路。其他父老乡亲的求救声杂乱着,击不穿厚实的火焰。武小心和一只小胖狗躲在秘密基地里。
“小心!我们快逃吧!敌军打过来了!现在跑应该还来得及!”
“罢了,就此死去吧,我找爷爷去了。你快逃吧。”武小心看也没看小胖狗。
见交涉未果,小胖狗直接上嘴叼着武小心想要硬拉着走。可无奈自己缺乏锻炼,空有一副大体型,力气小到连武小心也叼不起来。
“里面有声音!快去里面搜!”一个尖锐声音在门外出现了。“你快跑,别管我了。”武小心挣脱小胖狗的嘴翻滚了一圈。小胖狗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曾经最羡慕你了,你没有爸爸妈妈,我觉得你好勇敢的。我一直躲在爸爸妈妈的保护里,我都不敢想象没了它们我怎么活下去,所以我真的很佩服你!叶爷爷也只给你带好吃的,也只有你能躲掉武田将军的劈砍!什么都是你的,我什么都没有!”小胖狗泪流满面,几乎开始嘶吼起来。“我真的很羡慕你啊!”武小心看着眼前这个胖子还有周围的熊熊大火说不出话。
“你一定要小心啊。”
小胖狗冲出了秘密基地,外面随即传出“在这里!给我追!”的声音,随后秘密基地塌了,武小心被掩埋了。后来这里的村庄变成了一座废墟,在一些犬的传播下也变成了一座鬼村。再也没谁记得这个村庄发生过的一切。只是田家的忍犬系统里,多了个267。
2我讨厌的原生家庭
整片天的云,就如弹好的棉絮,边角整齐。北边还没弹到,雾气就如云抽出的絮。东边掉了个烟头,把棉絮烧得又薄又黄。弹棉花的人没看见,天亮了就被烧尽
平静的天亮就如同没发生过柴之国的事情一般,只有左脑的伤口和267在不断暗示我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正在发呆不想起床的我,想的却不是奇幻的狗国故事,而是昨晚回家时发生的一切
我站在门口,低着头。妈妈总是温柔的,看见我那一刻眼睛里又有了光芒一般,跑到门口抱着我哭泣。爷爷整理了情绪从屋里出来就开始指着我鼻子训斥,奶奶给爸爸打了电话之后就也加入了爷爷的队伍。妈妈时不时让他们少说一点,这异常的动静也引得门外围了几圈已经下班的邻居。
没过几分钟,爸爸赶回家了,还喘着粗气。从人群里挣脱了,慢慢走进了门,弯下腰将母亲扶起身来。看见了爸爸,奶奶和爷爷也就不说话了。我慢慢回过身看着高大的父亲,他也低着头看着我。因为路灯的缘故,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望着强烈的光线也让我有了一些眩晕感。突然脸上传来一股冲击感,我没有任何反应地随着力的作用倒下了。爷爷奶奶赶忙将我扶起身,妈妈对着爸爸大吼“你要做撒子!”
“老子今天不把他收拾够是不得长记性了。”说话片刻皮带已经离开了裤子。“久了不打,硬是点儿都不像话。”话说完就是皮带撕扯空气的声音,手臂传来了烧灼感。即使这一刻肾上腺素飙升并没有太大的痛感,但我依然大叫着哭了起来。随后是大腿、腰、背甚至脑袋。
我哭起来后便没精力注意周遭的环境了。在决定溜出医院时我便料到会有这一刻,即使是写了假的信件,也很容易被拆穿吧。因此我受着我应有的罚。我不记得过了多久。爷爷把我抱回了房间,奶奶劝阻爸爸不要再继续了。妈妈早已不见了踪影,267跟着爷爷的脚步进了我的房间。爷爷最开始以为是哪里的野狗进了家里,赶了几次没赶走,索性也就没管了。我躺在床上,泪仍在流,流着流着睡着了
老早就醒了过来,一边感受着身上开始发痛的条形伤疤一边回想着。这种痛感肯定是比不过在柴之国受的伤的,也许是因为是父亲的缘故吧,就算他只骂了我几句,我也肯定会哭的。我思考着之后该如何面对他们,也思考着如何找到瑞英,可我的思维习惯也仅仅让我在这个漩涡里回旋而已,变得越来越害怕即将到来的一切,想要找一件转移注意力的事情。
267在窗沿坐了一早上了。在我没醒的半夜,它收到了田家的信。命令它在我身边保护我。于是它在窗沿坐到现在。外边雾气还未散开,窗户虚掩的缝里有露珠试图溜进窗台。
我也走到窗边,窗台上的植株还挂着晚上结起的露珠。窗台外的街道已经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望了望新街的工厂方向,视线全被眼前的房屋挡避。虽然自己非常清楚对待瑞英的情感,想要随时与她在一起,想要随时牵着她的手,想要与她拥抱亲吻。在面对这堵墙壁时我却不能果断地朝她奔去。不得不去思考后果,不得不去优柔寡断,不断提醒自己应该要去找到她,却不能让自己走出第一步,我究竟在害怕什么
“其实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直接走也没关系的。我不会告诉田家的。”睡衣遮住了所有伤口的我试图和它沟通。
“不打紧,又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任务。能接受。我不是之前还做说多半就是这样的结局嘛。”它扭动耳朵听完,朝着屋里面说。
“那就好,你可不要有事情瞒着我啊。虽然我做不到什么事,但是也会尽力的!”我想起森林湖边武田将军说的话。
“放心吧。”它终于笑了笑。“你咋还不去找那个女人啊?”
“我我啥都不知道,她的住址,她的电话,她的想法我只知道新街那边的工厂是她爸爸开的,她会转入和我一个学校。”我低着头,像是自责,像是道歉。
“平时看起来多聪明个小孩,现在怎么这么笨啊?”267说笑着跳下了窗台,我们一起去楼下吃饭了。
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吃,却无人言语,净把我看着了。“吃饭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教哦?”我先装作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开口了。
妈妈“这就吃这就吃。”仓促的望着我回应。
吃着吃着,爷爷说话了“这条狗哪来的哦?昨天我啷个赶都赶不跑它。”
“我在山上面捡的,当时它饿的没法,都要死了。我救了它,它就跟着我了。”我不慌不忙的回答早就想好的理由。
“山上捡的啊,是不是那些有钱人走丢的哦,看起来也像是条洋狗。要是遭主人找上门要赔钱就糟了。”奶奶拿着筷子挑菜一边看了看脚边的267。
“哪有那么严重啊,我在好远好远的山上捡到的,根本找不到我们这。如果找到主人就给它送回去,别担心别担心。”我比奶奶还着急,左手的碗和右手的筷一起在空中作画。
“不过看起来也多乖,肯定也是有它的保佑,青娃儿才能平安回来吧。”爸爸满脸笑容看着它,像是昨天没打过我一般开起了玩笑。267听着他在说自己也叫了两声回应,除了我,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正当我以为事情都在往预想方向发展的时候。“那你去了哪里安?好远好远的山是哪?虽然你这个年龄段叛逆期我们理解,但是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父亲皱着眉头,语气还算理智,其他人都盯着我。
我一直都在试图与父母交流,他们也一直自诩理解我,可是事情之后却也未得到任何发展。我不断与他们说着,却犹像眼前坐着几个大妈对我说“说累了过来一起磕点瓜子。”长此以往我便也不会说话了。而现在,就同在监牢里面对审讯一般。我皱着眉头思索着,丝毫不觉得对方能相信自己。
“我,我说了你们也不信。”我躲闪着目光,低着头看着父亲衣领往下。
“你这个年龄段能有什么大事情?撒子都不懂!一天也不晓得懂点事,就晓得到处鬼混,要惹出什么麻烦你看老子不打断你一条腿!”说着说着他逐渐咬牙切齿。跟以前也是一套话术,我只能低下头认真吃饭,我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我说啥都是错的。
桌上的饭菜已经都收拾了,空出了几个大老爷们儿。“爸,我什么时候能去学校啊?”
“不行,先在家住着,万一又出点什么事呢?”爸爸还没回答,就被双手抱胸斜眼看着爸爸的爷爷抢先一步回答。爸爸转头看了一眼爷爷又转向我,我便也不好再说啥。我抱着狗上楼“对了,我给这狗取名字叫‘小心’。”
“你啥意思啊!”一关上门“小心”就开始对我狂吠。
“没办法嘛,毕竟住在这里,肯定要有个名字嘛,不可能就叫267撒。我也想了好久的,还是决定就‘小心’这个名字最好了!”
“混蛋!”它用要杀了我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
“哎,这没办法嘛,说都说出去了,我还能收回来吗?”我很无奈的辩解。它则是背过身去,气哄哄的背影稍稍有些炸毛。
“别生气了嘛,给我讲讲柴之国嘛。我的脑子里对柴之国还有好多疑问呢!”我一边发嗲一边推搡着它。
它回头白了我一眼“确实,根据你的身份,也算是给田大人这个面子。给你讲也行,不过以后不准叫我的名字。”说罢回过身面对着我。
“好好好。”
“柴之国,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犬国,即便我们并没有占据太多的土地,我们依然拥有强大的国力。这归功于田家提供的经济实力与武家和将家提供的军事实力。”它跳上床,在被子上自然趴下。
“感觉田家很万能啊,什么都能做到一样。”我在地板上坐下,肩膀略高于床沿。
“没错,这归功于现任家主田手大人。历史上,田家只负责税收。以税收的粮食供军队打仗。直到田手大人上任后,田家开始了大变革。田手大人是田家贵族出身,在童年时有一次郊游与家人和家仆走散了。一只犬在野外饿了好几天,后来被田家管辖下的猎户所救,因此感受过穷苦人家的日子。”说到动情之处它都闭上了眼,貌似幻想着田手大人来到家里的样子。
“后来能如此体恤民众,都要多亏了这一段经历!但最重要的,还是田手大人去米国留学过!”说到此处,它得意洋洋地抬起了它的下颚,“没错!就是你想象中那个!你们人类的米国!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的就是了”它脸上又露出了难色。
“确实好像是的,在给我植入这个装置时,它就说过这个技术达得到米国的标准。”我一边啃着手指甲一边回忆那个时候模糊的回忆。
“哎呀不管了,反正很厉害!回来带给我们好多厉害的东西,连将家那群老六看了也说不出话来。因此田家发展成这样,成为柴之国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说完了这里它神情马上急转直下“武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如果不是因为武田将军神通盖世,武家就不再是一个大家族了。整个柴之国,一共有六位将军,但是武家只能占有一席。武家万众一心与武田将军一道,仅仅只能苟延残喘的保留住目前的地位。而将家根本就不在乎底层群众的处境和感受,全靠几个将军的个人力量四处征伐。”
“最开始看见了接见我们的”我想起不好的回忆,父亲打出的肿包在衣物里隐隐作痛。
“那是大将军,将骨,它如尸骸一般冷血。战场上杀敌于无形。柴大人的安全感来源。”它一边说着,双目瞳孔震颤着。
“还有虎将军这个狼灭!打得我痛死了!”我说。
“没错,虎将军,虽名为虎,却体型娇小为人阴险狡诈”
“什么?那体型也叫‘娇小’?”
“嗨呀,不怪你,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但是事实是,咬你手腕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虎将军,那条大的是它的弟弟,它们向来一起行动,互补长短。那天对你的攻击,真正致命的并不是弟弟的招数攻击,而是哥哥牙齿上咬到你血液里的恐怖病菌。为了救你,田手大人用了最珍惜的抗生素。这玩意只能从你们人类手中搞到,难如登天!田手大人估计给你安装装置就是想让你帮忙偷抗生素吧。”它猜测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也许吧,我也不明白它那种大人物在想什么。”我跟着笑笑。
“之后就是我们回来时遇见的狐将军,将子。唯一一个女将军,也是柴之国的国民偶像。在外能杀敌,在内有无数拥护者,只是为人上太让人琢磨不透了。根本猜不到她的想法,就比如我们被她发现了,如果她为了完成任务,她肯定应该拼死把我们杀掉的。最后却放了你我,猜不透。”它沉思了一小会。
“那还有两个呢?感觉将家的都好厉害啊。”我扳着手指头,发现还剩俩。
“是啊,还有两个将军,一个是刚正不阿的龙将军,一个是深不可测的蝎将军。它们两个常年都在外执行任务,所以没有遇见它们也非常正常。龙将军是最好的一个将军,处处帮扶着武将军,不然武家早就被这些个阴险的角色挤掉了。而蝎将军只有这个名号流传在世,其余东西,都不为世人所知晓,包括它的能力,被派遣在何处工作,乃至是名字,都未有风声。”它说“总之,虽然我非常讨厌将家,讨厌它们做事的方式,讨厌它们如此打压武家争权夺势。不过为了整个大柴之国的利益着想,还是应该多一些理解,为了抵御外族的入侵?”说到最后它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话说,我从以前就在看一本书,感觉就是在说你们这种犬类的文明诶,我找找给你念念我现在看到的一段。”可能是回到了家的原因,我又想起了《犬类起源》,一定要给小心听听,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爬上床,从衣柜最里边取出一本书,已被翻得有些皱痕。这是我唯一买过的一本,存了好久好久的钱。已被我看厌的一部:
“斯在雪原上走着,飘进了雪的眼睛注意着所有不是白色的东西,鼻子嗅探着莫须有的动物腥味。为了和狗熊抢饭吃,它变得越来越壮,它不喜欢逃跑。它只想将前来夺食的狗熊打跑,为此越渐强壮,直到有一天狗熊来到它的领地已经觉得体型大到自己打不过而仓皇逃跑。后来它守着自己的雪林构建防御工事,衣食无忧,周围的居民都知道它是这片地方的主人,都不敢对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直到几个人类的出现,他们勇敢的踏进斯的领土,毫不畏惧斯的死亡威胁。他们向斯虔诚祈祷,希望能得到庇佑。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斯赐予了他们土地和庇护。他们也替斯赶走了最头疼的熊,并且定时供奉肉类给斯。当然,斯也派出了大量的犬类协助人类的生活生产,渐渐的人类在此定居下来,变成了强大的文明”我阅读着《犬类起源》中对于斯的描写,无比敬佩着不安于现状,不愿久临人下的斯。
“这种狗占据着广阔的土地,却从未做出一只强大的狗应有的责任,只是一味的扩大自己的权力,对他人造成威胁。有这样的同类真是我的耻辱,它就是地球的毒瘤!”小心摆出战斗的姿态,鼻腔里低吼着战争宣言,仿佛如临大敌。我充满了疑惑“啊,我不知道。”弱弱的语气好像吞了一口面团噎在了喉咙里。“斯之国的‘狗熊’们,狂妄、自大,从来不把我们柴之国的犬当成过同类!倚仗着它们的大体型,一直侵犯着我们柴之国的利益。它们的眼里只看得见领地,母狗和烈酒。简直就是蛮荒的部族!”小心义正言辞的说着,我的记忆一下被唤醒了,月亮下如汽车一般大的雪白大狗,原来它们是斯之国的斗士啊“怪不得”
“什么?”
“啊嗷嗷,没啥。”
“反正为了阻止它们的暴行,我们柴之国全民皆兵,誓要捍卫柴之国的权益!”小心眼里放光,我没有说话但是也深深感受到了这股爱国热情,我只是在想,换做是我,会如此勇敢吗?柴之国与斯之国的争夺,导致了上次公园里的斗杀。很难想象大体型的斯之国的斗犬是如何被柴之国的武犬打败的。但是看见了小心的眼睛,或许是信仰的力量吧。
就这样在房间里呆到了晚上,于我而言不能出门也刚好算是给了犹豫的自己一个借口。安安稳稳过了一天,爸爸回家了。
“走,我们聊一下。”他直接推开了房间门。说完就背对门口站着,让我不跟着不行。我起身将书藏好了便跟他走了,幻想着将要面对的各种结果。
打开了天台的门,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因为阴天的缘故,一股压迫感突然出现在心里。“还痛不痛,身上。”他坐在了被雨水冲刷得残破不堪的小凳子上。
“没什么感觉了。”我也没有看向他,即使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伤口还在烧,我也只能这样说。
他无言了片刻。“给我说说嘛,你出去干嘛去了。”
“给你说了你也不得信,就只会高高在上的指责我。”试探地撒着闷气。
“你这娃儿,说你两句还不得行哦。”意识到语气严重,他又专门将语气变得温和“我们说你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吃苦受罪,不想你走弯路。”这个破板凳似乎快撑不起他的话语。
我话在嘴边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说出口来“你帮我把苦都吃了、弯路都走了。该我一个人走的时候,我能避免吗?”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这期间,只有附近居民回家的嘈杂声。我时不时瞟向他,观察他是否因此动怒。
“那你也应该把你接触到的事情,遇见的困难给我们说啊。有什么问题一家人一起想办法啊。而不是自己写个假信封爬起跑了,我们跑到医院找半天遭曹医生骂惨了!”他的气势根本不同于旧日,看起来真的是想交流。我也好长时间没说话,并不是不想说,而是想从满天的云层里抓住几个曾经见过的水滴。
“你说不说,不想说那就算了嘛。”他先不耐烦从凳子上起来了。
“几十年前,有一群来自各个国家的狗来到了我们国家。那时候大家的生活宽裕,泛滥出来的爱找不到何处去用,就学老外养宠物来彰显自己身份的提升。然后大多数人都开始跟风买洋犬。”我一边思考着一边说。
“放屁哈,养狗这些是我们自古以来哈,老外他算个锤子。”听见风就是雨,马上就开始见缝插针了。
“可是老外养狗要抱在怀里,要睡在床上,要喊‘幺儿’,这才叫宠物。你把狗拴在院子里,冷热也不考虑,吃饭不说营养均衡,考虑过人家吃饱没有呢。老狗能活那么久都是个奇迹。”我没有情绪的说,因为我知道稍微带有一点凶的感觉,他就会反过来压我一头。
见他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我便继续陈述“后来因为米国爆发了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我们国家也因为和米国市场的高度联系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很多人养不活狗了,有些人养着狗自己就不能体面的活着了。于是大规模的弃养发生了。”
我又看了一眼父亲,见他也在跟着思考我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继续讲“成片的流浪狗不是城镇这点残羹剩饭养得活的,如果去跟人类抢食物,那会是什么结果也可想而知。于是这群宠物犬团结起来前往了没有人烟的野外,重新长出獠牙自己养活自己。它们在发展中也逐渐演化出智慧,拥有复杂的社会体系,也产生了自己的文化”我正越来越入迷,突然被打断了。
“前面还有点道理,讲到这里你跟我讲童话故事哦?一天就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看多了,乱想些撒子哦。”他高高在上的姿态马上又摆好了。“而且你说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耐烦了,我只有不断克制“奶奶叫我去买香料那次,我被流浪狗追到新街修的那个没交房的小区里头。结果碰见两伙我说的这样的狗在打仗。”
“你还搞笑些嘛,还狗在打仗,是你个人去打架了吧,还编些借口。而且你说你在新街那边遇到,那为什么在这边桥洞找到?”他已经没了最开始愿意听我讲话的心情,只是一个劲找茬,为了证明错在我。感觉下一秒就要动手了。
“去医院检查我这些伤口像不像人抓出来的嘛?我在桥洞是我自己去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里,我不是昏迷着的吗?”我的语气又无奈又生气。
“那那之后呢,你从医院跑出去。”他挠了挠脑袋。“为了找到真相,我又去了那个新街小区,结果被之前打仗的两伙狗中赢了那伙打晕带回了它们国家,然后昨天才逃回来。”我有气无力,不觉得他会相信,两句话就说完了。
“虽然很离谱,不过在晓得真相之前我也会照你的说法考虑的。不管你经历的是什么事情,都请你自己在乎自己的安全。你才这点大,你所说的这些方面我已经什么都帮不了你了。除了你自己,谁也靠不住。”他说完就起身下楼了。我背着身看已经全黑的天空,差点掉出来的眼泪还在排队回家。
“看来有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小心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打趣的说。
“家庭对我而言,就像是乌龟的壳一般。既保护了我不被外界伤害。但也拖慢了我的脚步,让我每一步都无比沉重。也说不上什么好不好,只是觉得自己本该如此。”
3关于花之国
又在家里呆了好几天,房间里似乎没有时间流动。我倚在窗沿看着云流动,白白的,慢慢变黄。视线往下便看见了空荡荡的狗屋。小心来了家里只是睡在我的卧室里,貌似很久没看见过那条熟悉的身影了。我心里还沉积着许多疑问,关于老狗或许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顺着疑问摸到了院子里站在狗屋前。
我太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现在还能幻视出趴着睡觉的老狗。它确实一直让我失望,但它一定真的把我当成家人吧。它看我的眼神在颅内走马灯,无声的,变为幻影。
我弯下身子钻进了狗屋,想找到一些不知道的东西。许久没用,这小小的空间竟也堆积了一些杂物。我轻轻拨开,寻找角落里可能只属于老狗的物件。用完一半的油漆泄气的足球生锈的工具有序排放的物件被我搅乱,看见了一颗磨掉一些表皮的网球。我其实是不会玩这种玩意的,只记得是父亲不知道从哪顺回家的。球拍也没有,只是送给年幼的我用来逗狗的玩具。老狗并不配合我,扔了几次它就吐舌头不动了。我以为早已丢不见了
“你是?”一个声音询问道。我握着球退出狗屋,抬头便看见一只瘦骨嶙峋的白毛老狗。
见我是人类,它大惊失色要从院墙跳下去。“我是这条狗生前的主人。”它又停顿了,缓缓回过头,毛发颤抖着。我上前将它抱下了院墙,它只是低头不看我。
“你是?”我也问出相同问题。它没动头部只抬了抬眼白到看得见我的表情,我点头示意。
它叹息一声,“老身是精大人生前的侍卫。别看老身这么瘦弱,年轻的时候还是很能打的,翻你家的院墙也是老身的家常便饭了。老身能坐稳这个位子还是一直以来的忠诚!我才是精大人最忠诚的仆人!”它激动的毛发如同古时要以死表忠的大臣的胡子。我听得云里雾里。
“再也回不去了,哎,花之国已经完了。老身甚至连精大人埋在哪里都不知道。”它完全低下了头,任长长的白毛亲吻土地。
“你说的精大人,就是长青吧。”我压低身子尽量和它一样高度。它点了点头。“那花之国?”
“花之国就是精大人的国度,是精大人打下的江山,是最繁荣的犬类文明”它哽咽声音眼泪浸湿白毛。我顺着它的毛发抚摸,或许它比我更怀念老狗。
“你能和我讲讲长青吗?它的事情我好多都不知道呢。”我也抑制着想哭的眼睛,看着这小小院子的天空。它扭头诧异望了望,低下头思考起来。
“精大人,自入镇以来就开始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赶走了压迫我们的统治者”它的语言里尽是崇拜,与它外观的苍老沉稳及不般配。我艰难的将它口中的精大人与老狗长青结合起来,手里的网球变得好重。“只是现在,再也没办法了。花之国永远失去了它的王,会在其他国家的吞噬下消逝,遁入历史,再无痕迹。”
“就这么不相信花之国的民众吗?”小心走了出来。
“民众?都是愚众!这群畜牲就想着自己的利益!就根本没考虑过国家的处境!花之国注定要完!”小老头变得异常激动。
“可是花之国还是拥有这么充足的资源,不管是谁也能捍卫起民族大义了吧?”小心仿佛没把它看在眼里,看着院墙外的楼房。
“哼!你等蛮夷又如何了解?那些匹夫又如何治理得好花之国!”
“那你又怎么肯定”我急忙制止了小心继续说下去。不断抚摸着小老狗。“长青走了,也许也是一种解脱呢。虽说是为了救我,其实多半也是它自己的选择吧。”我低着头半闭眼皮。“或许未来早已被它计算好了呢?我不知道花之国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但我相信一定深受长青的信任吧。这是我小时候与它玩过一次的球,我一直以为已经丢失了,但是却被它好好保存着。所以在面对迫不得已的结果时,我们也一定不要辜负它啊。”
小老头不断摇着脑袋,“明明只是个人类而已,明明只是”逐渐哽咽说不出话。